2015女足世界杯决赛开场仅16分钟,美国队就给了卫冕冠军日本队一个4:0。最终美国队以5:2的大比分宣告自己重回巅峰。
从1991年在广州举办的第一届女足世界杯至今,美国女足已拿下了3届世界杯冠军;从1996年女足走进奥运会赛场上以来,美国女足更是拿下了4届奥运会冠军。是什么造就了美国女足的霸主地位?
据数据新闻网站FiveThirtyEight的统计,在1970年代末期,美国高中仅有数万名女学生踢足球,如今该数字已达37.5万。或许打篮球和排球的女生在数量仍是最多的,但在过去一二十年里,踢足球的女高中生增长速度却是最快的。
来自国际足联的数据显示,全球青少年足球人口中,12%为女生,其中美国占了一半以上。而在女足注册球员方面,美国已经超过了300万,而本次与冠军失之交臂的日本国内注册女足职业球员也有100万。中国足协副主席于洪臣最近透露,中国女足注册球员仅为“几千人”。现在的中国队与世界强队在后备基础上的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除了民众参与基础,美国公共国际电台的媒体研究员Kuang Keng Kuek Ser还发现了一个规律:性别差距的程度也影响着一个国家的女足成绩。如果拿本届决赛圈23支球队的国际足联排名与2013年联合国性别不平等指数相比较,就会发现两者呈正比关系。
性别平等的三个主要参考标准包括:女性的健康水平、政治权利和经济地位,分值越高,该国的男女差距就越大;而国际足联排名则是根据截至3月份的积分来排名。以下图表显示,国际足联积分1800分以上的都是来自性别不平等数值低于30的国家,而性别差距大的国家普遍位于该图的左下区域。
早在1972年,美国国会就出台了教育法修正案第九条(Title IX)。这项联邦法律要求教育机构在体育奖学金、运动装备、体育设施和提供教练等方面,男女运动项目必须一视同仁。有了这项立法保证就有了充足的后备力量,美国女性职业运动开始蓬勃发展。
2012年,奥巴马曾在纪念Title IX通过40年时撰文写道:“从解决数学与科学教育中的不平等、防止校园里的性侵犯到为体育项目公平提供资金……妇女将缔造我们国家的前途。进入董事会、法庭、立法机构和医院的充满自信的、有自主权的女性越多,我们的国家就会变得越强大。”
在“足球王国”巴西,尽管该国性别不平等数值非常高,但仍在国际足联的排名中靠前,这在一定程度是因为巴西拥有一大批天赋异禀的球星。在1941年-1979年之间,该国禁止女子踢足球,连业余爱好都不被允许。直到今天,巴西国内仍没有女子联赛。现在踢球的女性甚至被帖上sapatão(指“同性恋”)的标签。这难道是巴西女足一直没有染指世界杯的原因?
除了性别不平等,经济发展水平也是一个重要的决定因素。在上述图表中,圆圈的面积越大代表其人均GDP越高,可以发现,位于右上区域的高排名国家普遍人均GDP也较高。
总结以上两个因素,在那些有能力并且实际上给予女性更多平等机会的国家,女足成绩也更好。
事实上,足球这项世界第一运动本身就存在着性别不平等。《华盛顿邮报》认为,女足的发展缓慢与国际足联管理层的不重视有关,最明显的体现就是比赛场地上廉价的人造草皮,这很容易给运动员造成伤害。另外,从奖金来看,本届女足世界杯奖金仅为1500万美元,而去年的巴西男足世界杯奖金则高达5亿美元。
2004年,时任主席布拉特曾建议女子足球运动员穿紧身衣,甚至热裤上场。他说到,“女运动员可以在球场上展现独有的女性美,既然她们能用比男子比赛轻的用球,为什么不可以修改其他规则呢?”事实上,当时女子比赛的用球跟男子运动员是一样重量的,布拉特的不专业言论遭到了欧洲多数女球星的强烈回应。连国际足联掌门人对女足运动都这么不了解,让足球世界里的男女怎么平等?
一直以来,由于文化差异,以及缺乏稳定的资金来源,女足在世界大部分地区仍被视为是一项业余消遣。尽管国际足联在高调宣扬本届女足世界杯的成功:到现场看球的球迷数量超过100万,全球的球迷基础突破了2亿人,但《足球经济学》(Money and Soccer: A Soccernomics Guide)一书的作者Stefan Szymanski指出,事实上,世界女足的整体水平并没有明显的提升。
现在,“不专业”的布拉特已经下台,世界女足的大环境能否改观尚是未知,但对于各个国家来说,要想在未来的女足世界杯上取得好成绩,还是致力于改善国内的性别不平等状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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