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看完《老炮儿》后的第二天。偶然的原因,看到一条“清华教授批《老炮儿》粗口太多”的新闻。于是乎,我还是决定把自己对这部电影的所见所想写下来,也好把一个90后学渣的视野与某些专家教授做个对比,看看《老炮儿》里除了粗口脏话还有点啥。事实上,我并不是传统意义的老北京,所以影片透露出的某种优越感也是全然不觉。我想说的是,这部没有尿点的电影中,有太多东西值得我们思考。
先说说六爷这个人物,从他替灯罩儿撑腰,两嘴巴抽在城管脸上开始的桩桩件件,都在透露出一个信息:这爷们是个“以理服人”的横角儿,要他服气除非你应了他的理儿。与普通人不同,这个六爷认定了自己这套死理儿,似乎没有任何外力能够撼动那套大道理。但是时过境迁,那套“过了时”的理儿还能不能经得起这个时代的碰撞?六爷的原则会不会在社会里的一道道“罗生门”里妥协?
第一扇门:贫富差距下的尊严之争
随着“小飞”的登场,剧情开始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当六爷拿着2000块钱伸向递给小飞时,小飞一行人轻蔑的笑了,一些观影者也配合的笑了起来。但我却陷入了一种沉默。究竟为什么,二十出头的毛孩子在面对年过半百的叔叔伯伯们可以露出那样轻蔑的表情?我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些路边或真或假的乞丐,想到了那些苦于生计却要饱经风霜的身影。究竟是什么,要让他们承受到远远大于贫穷的那些压迫感和苦难?诚然,或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可以把部分穷人归结为咎由自取,可是他们的尊严为何会被如此低廉的消费和践踏?钱,真的可以买走尊严吗?
当然,在一次次“交手”中,小飞渐渐认可了六爷,收起了轻视和不屑,高傲的他甚至决定主动低头道歉,在迟疑和胆怯中以握手作为示好。但是我们不可否认,像小飞手下那些人一般,仗势欺人长幼不分的“孩子”们不在少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能单纯的用一句“缺少管教”来一言蔽之。
第二扇门:责任感的归属
当一条街区中出现一块被砸碎的玻璃后没有被及时修理好,可能将会有破坏者破坏更多的窗户,这就是所谓“破窗效应。”记忆犹新的还是六爷围观路人跳楼那一段,当“丫不敢跳,要跳早跳了”等轻视生命的话语从围观路人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时,六爷火冒三丈,气不过的他与路人争执最后引得心脏病复发。
“世道变了,人心变了。”这是六爷的无奈,还是这个时代的无奈?
是啊,有多少人在一出出事不关己的悲剧中充当着罪恶的帮凶,成为破窗效应中随波逐流砸碎玻璃的人?只不过,在这些值得深思的隐喻之外,这部电影给予了我们太多刺激荷尔蒙的的“疑似镜头”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从六爷话匣子的桌边激情,到湖面拖刀疾走。我相信有很多人都在期待着六爷按倒“小胡子”为鹦鹉报仇快意江湖的一幕,也有很多人想看到六爷一把刀砍翻十几个人的镜头。可惜,六爷老了。而这部电影想表达的,也不是一个正值壮年的打架高手形象。在我们期待着那些“刀光剑影”出现时,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我们究竟想从这部电影中看到些什么。
细细想来,在电影院里的时候有不少人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的刺耳程度远超影片中路人跳楼时看热闹百姓的议论。但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似乎每个人都会在某些场景里突然的责任感爆棚,突然的愤世厌俗。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反观我们自己,街边遇到事儿会尽量躲在一旁避免受伤,路人遇到困难会低头玩手机尽量不要和他们对视。无论是影视剧还是在真实世界里,责任感究竟该在何处栖身?
第三扇门:“旧思想”与“新思维”终极一战
多少次,闷三想带着小弟去和小飞一伙人刚正面,却都被六爷拦住了。
“自己的事儿自己了。”
靠自己,也许就是六爷这辈子活出来的名堂。而我想说的“旧思想”也正是六爷为之坚持的那一套原则。
记得与六爷一起出场那个灯罩,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词叫做“怂蛋玩意”。这个养家糊口的煎饼果子摊主好像与大千社会里每一个渺小的身影都那么接近。他们卑微如泥土,日复一日做着简单且不断重复的事情,为的只是那点微不足道却足以支撑他们继续生存下去的人民币。只言片语里,才知晓灯罩也曾是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道上人物,就是这么一个昔日枭雄面对小辈的“打脸”却无动于衷。我一度认为,他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这个时代对自己亿万次的强奸。不过还好,最后证明我错了。
有一个镜头,那是晓波被打至脑震荡后,闷三在六爷面前哭的像个傻逼,嘴里蹈弄着“咱们什么时候他妈这么憋屈过”。这句话里的无奈太过于深沉,在闷三的世界观里,哪怕是“打架”也要按规矩来,在这个“新时代”为什么有人可以随便践踏别人,有人却只能一味忍受呢?闷三不懂,其实我也不懂。
事实上,灯罩也好,洋火也罢,他们最初的表现都映射出一种妥协,那些他们曾经坚持过的东西被“新思维”打磨的干干净净。于此同时,小飞、晓波这些所谓的“新思维”正在和六爷发生着激烈的碰撞。但是在这场碰撞中,灯罩,洋火以及六爷的那帮老伙计们还是做出了选择。回想起晓波问六爷的那个问题:“除了打架你TM还会什么?”
观影过程中我也在一直在想,六爷会什么呢?这样的流氓地痞有什么内涵可言呢?但是当我看着一帮或是养尊处优,或是饱经风霜的老家伙们笨拙的拿着扳手球杆冲向河面的时候,有些东西瞬间让我释然。
是啊,小飞终于相信了武侠小说里的“那种人”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小飞终于决定以六爷的方式拿回自己的“身家性命”。只可惜,小飞还是没能明白六爷“旧思想”的核心所在:小我服从于大我。
“虽然只是小老百姓,有些事该办还的办。”
不管是小飞最后的眼泪,还是晓波开的“聚义厅”,一切种种都传达着一个信息:有些东西,尤其是思想,永远没有过时一说。
一个人的眼界和格局有时候没得选择,可是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却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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