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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编辑 | 谢欣
9月14日，一份国内肿瘤NGS（高通量测序技术，也称二代测序技术）公司泛生子的组织架构及人员调整公告在业内流传。与三年前数家公司融资、上市的热闹相比，该领域已寂静多时。这一消息似乎也没有激起多大水花。
公告针对肿瘤诊断事业群。其内容称，自2023年9月13日起，
1、撤销LDT直销部在昆明、天津、苏州、徐州、太原、长沙、南宁、深圳、郑州的所有岗位。
2、撤销LDT直销部在青岛和武汉的所有一线销售岗位。
3、撤销LDT直销部华北大区北京区域2023年度上半年月均销量在50万以下的地区团队设置及相应的地区经理岗位。
4、LDT直销部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岗位缩编。
5、撤销医学部在成都和武汉的所有岗位，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岗位缩编。
6、撤销IVD及渠道发展部在新疆的所有岗位。
该公告的落款为泛生子首席商务官（CCO）刘焰和首席人力资源官（CHRO）梁勇。
9月14日，界面新闻向泛生子核实该公告的真实性。泛生子方面回应称，公司集中资源，战略聚焦，提高运营效率，对组织进行调整优化，以更好地满足业务发展需要。目前，公司整体发展良好，对优秀的人才会持续引进。对公司的长期价值及前景充满信心。
泛生子成立于2015年。2020年6月与国内的同业公司燃石医学先后在纳斯达克上市。不过，在2021年2月走向高点后，两家公司股价均一路下行。相比于约16美元的发行价，两家公司跌幅约九成的情况已持续一年有余。
早在2022年8月，泛生子收到了董事长王思振的私有化要约。据财新网报道，其当时表示，当前中概股基本失去融资功能，转变为私有公司更有利于多元化融资，同时实现更为灵活的团队及个人激励机制和业务创新机制。
到今年5月17日，公司还收到了纳斯达克上市资格部的缺陷通知。原因是过去30个连续工作日内，公司美国存托股票（“ADSs”）收盘价低于纳斯达克上市规则5550(a)(2）规定的最低每股1.00美元的要求。
此前，肿瘤NGS概念受到热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NGS在肿瘤早筛领域的巨大应用前景。不过，目标人群更多、市场更大的同时，肿瘤早筛的研发难度和投入更高、更多。因此，从平衡商业回报风险的角度而言，肿瘤NGS公司通常用基因检测、伴随诊断、药物研发赚到的钱，去支撑肿瘤早筛巨大的研发开支。
但时至今日，从业内龙头观察，相对成熟的肿瘤基因检测也存在着商业化困境。本次裁员、缩编的公告即针对本该为泛生子造血的肿瘤诊断业务。
从渠道上来说，这一业务通常有IVD（体外诊断产品）和LDT（Laboratory developed test，即实验室自行研发、验证、使用的检测方法）两种形式。前者合规，但研发注册成本高，后者迭代灵活，但处于法规的模糊地带。因此当下，不少肿瘤基因检测、早筛产品先以LDT形式落地，获得商业回报，同时推进IVD注册。
具体到泛生子，本次公告调整人员以销售部门为主，前述两种渠道均有涉及，且以LDT直销为主，共涉及12个城市。而据公司年报，截至2022年末，公司直销团队覆盖国内22省份的28个城市。换而言之，本次LDT直销部门调整几乎涉及公司所在城市数量的一半。
这或与两种渠道的定位和净利率有关。一方面，IVD这一合规方式是业内的共同追求。如燃石医学也从2021年开始大力推院内渠道（类似IVD渠道）。因此，在该渠道上的裁员、调整上也更为谨慎，本次泛生子公告在这一渠道上仅涉及新疆一地。
另一方面，LDT模式意味着更高的销售费用。此前，燃石医学曾向受界面新闻表示，院内是长期主流模式，虽然毛利率略低于中心实验室模式（类似LDT渠道），但因为销售效率更高，盈利水平高于院外模式。换而言之，从LDT渠道入手，或能有更好的降本增效结果。
不过问题是，从占营收大头的LDT渠道着手，泛生子未来的业绩将由何支撑？2020年和2021年，泛生子LDT渠道营收占公司总营收的65%。2022年，这一比例由于新冠病毒检测的贡献而超过八成。IVD渠道的营收贡献则由前两年的两三成降至不到10%。
除了调整商业化前景不明朗的肿瘤基因检测，同业公司找到的第二增长点是药企合作开发业务。2022年起，燃石医学在这一业务上加速，当期该部分营收为7317万元，同比大增212.8%，营收贡献由此前的不到5%升至13.00%，今年第二季度营收占比达到17.9%。而泛生子该部分的营收贡献直到2022年还不到10%。
此外，类似燃石医学从2022年下半年即开始预算控制措施和裁员，本次也非泛生子首次进行人员调整。对比2021年和2022年年报可以发现，公司研发、销售、生产质控、行政等雇员人数均在下降。其中，研发、销售和生产质控雇员在2022年分别减少41人、100人、16人，分别同比下降14.04%、25.64%、26.67%。
实际上，在整条产业链上，NGS技术依赖的上游测序设备、试剂被少数几家公司垄断，燃石医学、泛生子等公司处于中游位置，普遍提供的是测序服务和基于测序的生物信息学分析。在技术手段尚未拉开差距前，同质化竞争、抢夺渠道的问题不可避免。
而各家的策略也有所不同。燃石医学采取与医院共建实验室的方式。泛生子则想利用新冠疫情中在医院广泛铺开的PCR检测，进一步打开院内市场。其在早筛注册策略中增加了一种基于qPCR的检测方法，名为HCCscan™，区别于此前公司基于NGS技术的液体活检产品HCCscreen™。目前，HCCscan™的注册临床试验正在国内进行，公司预计其将于今年完成，并在2024年向NMPA（国家药监局）申请III类医疗器械的注册批准，以提供IVD产品。
不过在此之前，泛生子显然还有一段艰难之旅。截至2022年末，公司现金及现金等价物期末余额为1.76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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