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芳华

这几天的资本市场很热闹。

先是证监会主席刘士余首次针对市场上“不太正常的”举牌和杠杆收购发声。他说：“有的人集土豪、妖精及害人精于一身，拿着持牌的金融牌照，进入金融市场，用大众的资金从事所谓的杠杆收购。”

之后的12月5日，保监会发文叫停前海人寿万能险新业务。

紧接着，有权威渠道消息：保监会将于近日派出两个检查组分别进驻前海人寿、恒大人寿。其中，进驻前海人寿的检查组将由发改部牵头，进驻恒大人寿的工作组将由资金部牵头。

一声怒斥推上风口浪尖

刘士余的一番“害人精”的言论，把前海人寿推上风口。激烈的言辞让市场普遍怀疑证监会已经掌握了险资违法的证据。但无论是否掌握证据，证监会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

而据悉，保监会进驻前海人寿、恒大人寿检查的主要方向是对上述两家保险公司治理规范性、财务真实性、保险产品业务合规性及资金运用合规性开展现场检查，严肃惩处违规行为，切实规范其公司治理、业务发展和投资运作，维护市场秩序。

监管行动的推进也意味着，作为中小型险企弯道超车的利器和险资在二级市场举牌的撒手锏，险企的万能险规模和业务结构正面临整改。

事实上，前海人寿和恒大人寿的万能险占比确实非常高。保监会官方数据显示：今年1-10月，前海人寿的万能险保费在规模保费的占比高达八成，恒大人寿甚至超过九成。

斩断新贵左膀右臂

值得关注的是，两家险企正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前海人寿前三季度的退保金规模，无论绝对值还是增速，均高于其它依靠万能险扩张的险企。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华夏人寿退保金规模仅为4.49亿元，在同期全部保费收入中的占比仅约为0.28%，在保户新增投资缴费中的占比约为0.37%。安邦人寿同期退保金在保费收入中的占比约为6.9%，亦低于前海人寿。

此外，早在保监会暂停其万能险业务之前，其万能险保费收入增速已经逐季下滑。公开信息显示，今年一季度末前海人寿万能险规模保费收入328.3亿元，同比增长120.45%，二季度、三季度末分别为436.03亿元、621.4亿元，同比增长64.86%、45.44%。

一方面是前三季度万能险保费收入放缓，甚至新业务被监管叫停，另一方面是退保规模上升。分析人士指出，万能险销售仍能维持高增长的时期，依赖持续发行大量的万能险来兑付到期和退保的存量保单尚可成行，一旦销售增速放缓或者退保大量出现，现金流压力会陡增。

恒大现金流问题同样引人关注。恒大人寿三季度偿付能力报告显示，三季度末，恒大人寿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175.30%，较二季度末的180.90%略有下降;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179.73%，较二季度末的186.83%略有下降。

集团方面，2016年恒大半年报显示，集团总资产9999.2亿，总负债8179亿，净资产为1820亿(包含了永续债1160亿)，资产负债率达81.79%。“永续债期限很长，在香港上市公司会计准则里被纳入权益一项，如果不剔除永续债，恒大负债率会更高，”一位财务分析专家告诉记者，“由于永续债期限长、票息具有不确定性，前两年的利息成本相对较低，此后则会大幅上涨，大大提高企业债务成本。”

目前来看，恒大系持股主体为恒大人寿和恒大地产。恒大地产与恒大人寿在A股的投资策略较明显，即恒大地产长期持有地产股份，在地价过高背景下与地产主业形成协同效应，并通过恒大人寿短线操作获取快速盈利“补血”资金，暂停股票投资权限无疑令恒大丧失了一个“输血”平台。

但也有分析人士指出，恒大人寿对集团的输血能力有限，暂停委托投资业务对恒大整体影响不大。

弯道超车但不能挺而走险

实际上，整个2016年，监管层都致力于降低万能险保费规模，先是发文，而后是进驻公司进行调查，直到最近监管层重拳出击。

从保监会公布的数据来看，自4月份开始，保险公司的万能险增速已连续7个月下滑，截至10月末，万能险保费增速仅有72%，较年初两倍的增长大幅下降。但仍有部分保险公司的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占比超过80%，而这些保险公司又多是二级市场举牌的大户。

“资产荒”给保险公司带来了资产配置方面的压力。据媒体报道，2017年1月份，不少保险公司对1年期到3年期的万能险产品预期收益率下降到3%左右，低于银行理财产品的利率，并对产品的销售数量进行了限制，可以预见的是，重拳之下，新型险企不得不将目光投放在保障性产品上，实现业务转型，这也是保监会进行整治的目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