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螺旋实验室 牧歌

编辑丨坚果

多年之后，王自如一定会后悔接受了这次采访，正如后悔当年和罗永浩面对面公开辩论一样。

和老罗的那次辩论，等于是以王自如自身的窘迫衬托了老罗的犀利形象。而这一次的采访，主持人的提问几乎是零杀伤力，但奈何王自如太过于夸张的表达欲，愣是凭一己之力进一步拉低了个人形象。

《新周刊》甚至撰文发问：（王自如）是本来就向往去成熟的体制里做一人之下的高层，还是在创业过程里慢慢被种种不可抗力折磨，变得畏惧前进和变化？

数码圈内的另一位大佬傅盛，也直接在朋友圈点名怒怼王自如，用词之激烈堪比泼妇骂街。

用王自如自己的话来说：他这两年不太关注别人的评价，因为在格力的每个人都终究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企业。

但是对于很多一头扎进大厂的网红来说，离开的时候往往最是失意，在王自如之前，已经有不少前车之鉴。

1、自媒体搞不定大厂业务

2016年年底，25岁的李靖加入百度，成为百度历史上最年轻的副总裁。而在加入百度之前，他和王自如一样，都是自媒体赛道的佼佼者。

有所不同的是，王自如做的是数码评测博主，而李靖则是知名微信公众号“李叫兽”的作者，他曾创作出《月薪3000和月薪30000文案人的区别》、《X型文案和Y型文案》等多篇爆款文章，并在广告文案圈内引发热议。

2016年，李靖创办的北京受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被百度全资收购，其本人也携团队成员加入百度任职，负责广告创意部的工作。

彼时正值百度想要大力发展信息流业务的关键节点，选择让年轻的李靖加入并担任要职，实际上也是看中了其在广告创意领域的突出表现。李靖曾在其个人公众号上发起14天改变计划，其中一个主题就是“用一套方法提高信息流广告的点击率”。

李靖的这套知识付费项目当时在广告圈内轰动一时，人均收费999元的情况下，2000个培训名额被迅速抢光。

但百度可能有些失策的是，李靖和其团队虽然有成熟的思维框架体系，但却缺乏宝贵的实战经验。加上毕业之后就独自创业，缺乏大规模协同的职场经历，这些都有可能使得其在进入大公司之后产生水土不服的情况，即便真的能力尚可，也难以完全施展出来。

2018年四月，在加入百度仅仅在一年半之后，李靖便在朋友圈发文宣布，“因个人发展原因，已经辞去在百度的工作，准备开始新的方向。”

据界面新闻的报道，李靖在百度任职期间，其负责的广告创意部门整体绩效被判定为差，所以遭到了改组裁撤。

此外，李靖本人的业绩、管理甚至为人处世方式都曾遭到百度上下的质疑。比如李靖团队在业绩目标没能完成的情况下，做出的应对方案竟然是更改计算口径，使得原本没有达标的KPI达标了。

从李靖短暂的百度生涯来看，外界普遍认为其败北的原因还在于太过年轻，尤其缺乏实战经验，尽管之前在营销、文案、创意等方面有过深入研究，但作为学院派，李靖毕竟没有从0-1参与过大项目，上手直接就接下了百度的广告创意部门，其个人的能力模型与实际的业务体量可能并不匹配。

而且当年信息流广告也是百度内部被重点关注的业务线，短期内拿不到结果，就意味着要被快速迭代和替换掉。

2、光讨好老板也没用

相比较短暂担任百度副总裁的李叫兽，另一位音乐圈网红高晓松，在阿里则一待就是七年，中间还曾担任过阿里音乐的董事长以及阿里娱乐战略委员会主席，但是回看高晓松的阿里生涯，仍未能逃脱高开低走的命运。

2015年7月，阿里巴巴宣布成立阿里音乐集团，高晓松作为外部引进人才加盟阿里音乐并出任董事长。

和李靖学院派的路线不同，高晓松在音乐圈里有着多年的一线从业经验，从作词作曲到歌手制作人都做了个遍，而且在加入阿里之前，他还曾经在恒大音乐担任过董事和总监的职位，并成功帮助恒大音乐实现了盈利。

可以说，从专业能力和管理能力上来看，高晓松都应该在阿里有着广阔的用武之地。而且高晓松和马云也私交甚笃，当年在一些公开场合，高晓松也对马云表达过“王自如式”的追捧。

比如马云和王菲合唱的《风清扬》，就是由高晓松亲自作词作曲，当时马云还总是嫌录制的时候王菲的声音比自己大，结果高晓松解释称：“你俩声音其实一样大，但王菲的声音更有感染力，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就和你演讲、看人能力一样。”

此外，高晓松对于阿里公司的互联网文化也高度赞扬，他曾称马云是一个非常有能量密度的人，和他一起开会非常有意思，不会浪费时间，不像之前在文娱圈，大家闲聊五个小时也没聊出啥正事。

不过即便是哄好了大老板，高晓松在阿里的那几年也难言成功。

高晓松上任阿里音乐董事长之时，手上握着虾米音乐和天天动听两大王牌应用，这两款产品共占有21.9%的市场份额，位居行业之首。

但是在高晓松入主之后，其上线了新的音乐产业品牌“阿里星球”，原有的两大基石产品遭到了边缘化。

但“阿里星球”在运营半年之后即停止更新，原有的数字音乐产品也就此一落千丈，这也使得很多阿里音乐的老用户对于高晓松颇有微词。

在玩砸了阿里音乐之后，高晓松又挂了一个阿里娱乐战略委员会主席的虚职，但实际工作内容基本上也就是通过其个人社交账号的影响力，帮助阿里做一些公关宣传的工作。

直到后来高晓松过往不当言论被扒出，其在社交媒体上的大V形象也轰然倒塌，此后高晓松陆续从阿里相关公司退出，以一种较为尴尬的方式与阿里断开了联系。

3、网红能为大厂带去什么

回到王自如如今供职的格力公司，一个最经常被讨论的案例就是昔日的“董明珠接班人”孟雨童。

“董明珠接班人”这个称号不是自媒体们跟风起的，而是董小姐自己冠名的，在2021年的中国制造业领袖峰会上，董明珠在舞台上当众表示，要把孟羽童培养成下一个自己。

两人的缘分起源于《初入职场的我们》，在这档综艺节目中，孟羽童凭借优异表现获转正名额，并得到担任嘉宾的董明珠的赏识，最终得以入职格力，成为了董明珠的秘书。

不过孟羽童和格力的蜜月期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今年年初，孟羽童从董明珠秘书的岗位上被调职去了格力的视频部门，此后便一直传出孟羽童将从格力离职的消息。

今年5月11日称，孟羽童发布视频称自己已经从格力电器离开，未来将会继续读书，申请研究生。

而从董明珠近期的采访视频来看，孟羽童和格力可能并不能算是“和平分手”，董明珠本人对于孟羽童人在格力却到外面做广告的做法颇有不忿。此外，董明珠还认为孟羽童不能跟王自如相提并论，“对人生的认知不在一个层面”。

这里需要提到的是，在接私活这点上，王自如就要比孟羽童做得更加体面，虽然已经是业内成名已久的自媒体博主，但是在加入格力之后，王自如的个人账号就再也没有更新过。

不过从根本上来看，孟羽童没能在格力继续走下去，可能还是因为个人的工作成果没有达到董明珠的预期。

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强曾发视频直言不讳地表示，董明珠签下孟羽童是为了进军直播带货，从自己孵化网红开始。

而从孟羽童刚进入格力的发展轨迹来看，她确实更多的工作内容都是放在了直播带货上，但无奈可能是缺乏这一块的天赋，孟羽童的首秀直播也仅仅取得了62万元的销售额。

对于格力这样的大公司而言，基本都是依靠体系化运作，非技术性工种的可替代性极强，而作为一个网红入职公司，如果不能带来较大的增量，那对于公司来说，可能就要承担被过度关注的风险。

王自如过去两年能在格力安稳度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一直在保持低调，但是这回的采访又将其置于大量的关注之下，进而会引发更多关于董明珠本人甚至是格力企业文化的质疑。

如果王自如个人的工作成果不能够抵消这些可能带来的舆论压力，那么站在公司的角度，就需要开始衡量是否还值得留下这么一个员工。

到那个时候，即便真的是口含明珠，可能也难以进退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