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1942年间出生的三位女性设计师给时装界带来过颠覆式影响:Vivienne Westwood、Agnès Troublé和川久保玲。大家可能不那么熟悉Agnès Troublé的名字,但法国时尚品牌agnès b.便出自她手。
踩着品牌成立40周年的时间点,Agnès Troublé出版了本自传,名为《agnès b. Styliste》,用来回顾自己以时装造型师身份走过的路。“相比起创意总监,我更偏爱造型师。”在她回忆中,1980年代方才诞生的字眼“创意总监”听来总有些夜郎自大,“我们最早管自己叫裁缝”。
这本大开面的纪念册由法国记者Florence Ben Sadoun执笔,目录页罗列出来的小标题初看和时尚没有多大联系——《人人都爱电影!》、《摇滚态度》、《我爱夜晚,爱神秘》……这些游离于时尚边缘的话题恰恰道出了agnès b.吸引的是哪一批顾客。
简洁、闲适、别致,agnès b.的夹克衫出现在影片《落水狗》 (Reservoir Dogs)男主角身上;John Travolta拍完《低俗小说》(Pulp Fiction)后请品牌原样制作了他在影片穿的那件衣服;麦当娜在电影《神秘约会》(Desperately Seeking Susan)里的中性扮相参考了Agnès Troublé的建议。
最搞笑的一段轶事发生在英国摇滚歌手David Bowie身上。Agnès Troublé看完他的巴黎演唱会后寄去一条黑色皮裤,口袋里附上纸条:你应该坚持黑白。她没写出来的内心独白是:你穿得跟德国人似的,一点儿都不摇滚。在紧接着的十年里,David Bowie的舞台造型一直交由Agnès Troublé负责。
1941年,Agnès Troublé出生在巴黎郊区凡尔赛的一户富有家庭。她大学修读的是艺术,毕业后在法国版ELLE担任时装编辑,随后跟随Dorothée Bis学做设计。34岁那年,她在巴黎1区开出一家时装店,取名为agnès b.。名字后头的缩写“b.”来自她第一任丈夫Christian Bourgeois的姓氏。很快,海魂衫、开襟外套(snap cardigan)等标志性单品一一蹿红。兼具先锋当代感与巴黎经典的设计打动了法国年轻女性。
香港已故时尚专栏作家黎坚惠深爱agnès b.。套用现在流行语,她是一枚铁粉,甚至曾经和林迈克、林奕华、王菲的造型师Tomas Chan等死党一同在1990年代组织过巴黎游。在她的《时装时刻》里有一篇文章名为《agnes b.旅行团》,说的就是购衫记:“我们疯狂追逐agnès b.的时代,它不但代表巴黎,还代表一种知识分子性的雅致,却不失俏丽悦目,就像当时的法国电影。”
香港文创界对于agnès b.喜爱带着爱屋及乌,因为电影、音乐、品牌态度愿意买单。Agnès Troublé则还以同样的热情,在这片弹丸之地开出70家时装店、餐厅、花店、巧克力店。香港赤鱲角机场大厅就有家小小的agnès b.咖啡店。
可就如黎坚惠写的那样,“此一时彼一时,agnès b.对电影和艺术的支持不变,但它的时装分量早已改变”。品牌老将Jean Touitou 1987年自立门户创立A.P.C,黎坚惠等一众迷们被迫移情别恋,“A.P.C将巴黎的雅致推向简约,agnes b.的气质渐趋平淡”。
30年来,agnes b.店里来来回回总是那些经典款。与此同时,Agnès Troublé的营销思路显然又过于保守。尽管她第二任丈夫是法国著名广告人Philippe Michel,可自己却非常反感做广告,“广告操纵人心,而且意味着顾客需要付出更多来支付宣传成本”。
从她近年露面频率来看,时装真的只占到一小部分。Agnès Troublé一边投身于艺术,赞助摄影展、画廊、艺术展,一边筹拍电影。她指导的首部公路片《我的名字是……》(Je m’appelle Hmmm…)于2014年上映,和时尚完全不沾边。去年,她从法国总统奥朗德手中接过法国荣誉勋章。
去年,她回到出生地——凡尔赛开了一家店铺。agnès b.这把大伞底下目前活跃着10条产品线,287家门店以及2200多位员工。财报数字却不大好看。2016财年营收为2.84亿欧元,同比下滑了4.05%。家族第二代、公司总经理Étienne Bourgeois向《费加罗报》解释称:“内地游客制造的消费泡沫破灭后,香港市场首次出现负增长,销售额同比缩减了12%。”
为了减低支出,agnès b.去年在全球范围里关闭了美国、北京等几家租金较高的店铺。Agnès Troublé想到的回击方式是强调“法国制造”,目前品牌40%的时装出自本土工厂。她同时还准备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开发美妆和香氛产品。
鉴于亚洲市场的重要性,公司准备着手调整战略,例如收回旅行线Agnès b. Voyage的所有权。这条副线由agnès b.与日本合伙人共同开发,针对客群是日本以及亚洲地区。“这项重要资金来源在2016营收中占到了46%。”Étienne Bourgeois说道。
不过,无论Agnès Troublé还是他的儿子Étienne Bourgeois至今都没有提及过合并副线。截至今日,agnès b.除了男女装外,还有运动线Sport b..、少女线To b.、Voyage和配饰线,外加餐饮、花店等各类延伸类目。如此枝繁叶茂的产品结构能够顶过奢侈品淡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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