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黄华

界面新闻编辑 | 谢欣

12月25日，睿智医药公告称，提名胡瑞连（WOO SWEE LIAN）为公司第五届董事会非独立董事候选人，任期自公司股东大会审议通过之日起至第五届董事会届满之日止。

作为国内老牌CXO（指医药外包）公司，睿智医药管理层在近年持续动荡，业绩也一落千丈，由此，昔日董事长有望重回董事会的消息引发了关注。

胡瑞连曾经在2021年1月至2021年10月担任睿智医药董事长、董事。在任职期间，他卷入了个人投资的吉林吉福参生物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股权纠纷，涉嫌职务侵占被公安机关采取了刑事拘留强制措施，随后在2021年10月底辞职，但继续担任公司战略顾问。

另外，胡瑞连现在是上海睿智化学研究有限公司（下称“上海睿智”）董事长。上海睿智是睿智医药CRO/CDMO业务（指医药研发服务与生产）的重要主体之一，由睿智医药100%持股。2022年，上海睿智的营收和净利润分别为9.34亿元、1.57亿元。同一时期，睿智医药的营收和归母净利润为13.27亿元、3.79亿元。

不过，胡瑞连虽然短暂担任过睿智医药董事长，但他的在任时期实际是该公司积弊已久且业绩开始明显爆雷的时期。期间，胡瑞连并没有展示出力挽狂澜的能力。

另外，据睿智医药历史公告，胡瑞连是Mega Star的唯一股东，Mega Star全称是“Mega Star Centre Limited”，它是上海睿智的财务投资者，也是当年量子高科并购上海睿智时的交易对手方之一，当年转让了手中持有的上海睿智23.5%的股份。

从其经历看，胡瑞连确实是见证了睿智医药发展的人，也应该最了解睿智医药业务的人员之一，但如果从睿智医药近年的业绩表现看，仅从这位昔日董事长有望重回董事会这一动态就希望这家公司能脱胎换骨，可能是一个太急切的愿望。

截至目前，胡瑞连直接持有睿智医药约2544.89万股股份，通过控制的Mega Star Centre Limited间接持有约2271.13万股，合计持有约4816.03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9.64%；

作为上市公司，睿智医药的前身是量子高科。量子高科全称为“量子高科（中国）生物股份有限公司”，该公司主要从事低聚果糖、低聚半乳糖为代表的微生态营养制品业务。2018年6月，量子高科收购上海睿智。按照量子高科的观点，公司跨界进入了CRO领域。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上海睿智（早年也被称为“睿智化学”）这家国内初代CRO也终于实现中概股回归。据《上海证券报》，上海睿智的间接控股股东尚华医药曾于2010年在美国纽交所上市，并于2013年私有化退市。上海睿智是尚华医药的核心资产。

尚华医药是惠欣家族在上海张江的创业产物，尚华医药创立之初，时逢制药巨头礼来在中国正式落成研发中心，它随后成为了礼来的专职供应商，主要提供合成化合物，公司业务也由此开展。

并且，量子高科收购上海睿智也是一场“蛇吞象”式的借壳。据公司2018年展示的交易报告书，上海睿智和量子高科2016年的净资产分别为23.82亿元、7.93亿元，它们同年的营业收入分别为8.64亿元、2.59亿元。由此可见，若是论规模，上海睿智是量子高科的三倍。此外，在这场收并购中，交易双方一系列操作至今仍常被提起。

不过，在成功实现资本获利之后，睿智医药的业务并没有日益精进。同时，这家原本处在第一梯队的CRO，在混乱不堪的管理层变幻之中，错过了中国CRO的黄金时代。作为对比，它今日的业务规模和产业布局，远在同一时期诞生的药明康德之后，短期也追不上包括康龙化成、泰格医药在内的后辈们。

仅从上海睿智的业绩变化来看，在收并购之际，上海睿智承诺在2017-2020年度要实现的净利润数额（净利润数额以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为准）应高于1.35亿元、1.65亿元、2亿元、2.39亿元，其中2017年度承诺净利润需扣除标的公司实施员工股权激励对净利润的影响。

然而，在2019年和2020年，上海睿智实现净利润为1.7亿元和1.65亿元，都没有实现对应年份的业绩承诺。并且，2020年的业绩完成情况仅有69%。不过，上海睿智在2017年至2019年累计净利润实现数为4.91亿元，实现率为98.2%，符合豁免条件。

整体而言，上海睿智在这四年的业绩情况是在2020年才开始急转直下，但它被同行拉开的差距非常巨大。因为，也是在2017年-2020年这四年，和它同样诞生在千禧年前后的公司中，盈利能力在10亿元之上、业绩增速在40%之上的不是个例。

而从睿智医药的财务数据来看，收并购之后，由于标的公司业绩表现不及预期，这家公司的业绩还被大额减值所拖累，扣非净利润在2021年和2022年连续亏损。

在2019年至2022年，睿智医药的营收分别为13.28亿元、14.82亿元、16.91亿元、13.27亿元；扣非净利润为1.19亿元、8289.87万元、-4.22亿元、-6.07亿元。2021年，该公司已经计提了商誉减值3.68亿元。2022年，公司计提各项资产减值准备共计5.34亿元。

另外，在今年12月22日，睿智医药收到了中国证监会广东监管局下发的《关于对睿智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曾宪维、华风茂、辜团力、夏丹樱、许剑、梁宝霞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这也意味着，在过去的2020年和2021年，睿智医药的财报还存在粉饰行为。

具体而言，广东监管局认为，睿智医药2020年年报固定资产和资产减值损失核算不准确、2020年对上海睿智的商誉减值测试不谨慎、2021年末计提商誉减值3.68亿元时未详尽披露细节。此外，广东监管局还认为该公司供应商等信息披露不准确、关联方披露不完整、内幕信息管理不规范。

此外，如果翻看睿智医药在2022年1月、2022年4月收到的创业板关注函，可知监管单位对于上海睿智在业绩承诺期后出现业绩急速下滑的原因及合理性存在怀疑，包括前期是否存在虚增收入、跨期确认收入等情形；以及，监管单位也质疑了该公司置出益生元业务的真实原因。从财务数据上观测，在出售业务后，该公司扭亏为盈。

在管理层方面，睿智医药堪称是换高管最频繁的CRO。仅今年第四季度，该公司已经有三位高管辞职。不过，无论高管层如何变动，睿智医药的业绩至今都没有起色。

12月1日，睿智医药公告称，董事长曾宪维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董事、董事长、董事会战略委员会、董事会薪酬与考核委员会主任委员的职务，辞职后将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在今年4月，曾宪维已经请辞了该公司首席执行官一职。

曾宪维是曾宪经之弟。据睿智医药今年半年报，曾宪经是公司实控人，持股比16.24%。而在更早以前，也是曾宪经从王丛威手上接盘了量子高科。

另外，今年10月，睿智医药副总裁曾宪放（ZENG XIANFANG）和公司首席财务官（CFO）王奎均因个人原因辞职，且辞职后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目前，睿智医药董事樊世新代行董事长一职，常务副总裁张继国任首席执行官。

今年前三季度，睿智医药实现营收8.46亿元，同比下降18.02%；归母净利润亏损4120.38万元，扣非净利润亏损4865.21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