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样,很多人真正地认识谢春花,是通过这一张已发行了有半年之久的个人原创专辑:《算云烟》。
如何形容我对它的喜爱呢?
就好像是在堆积成山的藏宝箱里,一番精挑喜欢后,打开了一只和我最有眼缘的,结果如获珍宝,爱不释手。
现如今的独立音乐圈,各类型歌手层出不穷,发过专辑的多到数不过来,走过巡演的也能列成长长的一串。我们听到了谁,选择去听谁,最后喜欢谁,很多时候,其实是命中注定。
我喜欢这种并非不切实际的宿命论,毕竟相互吸引的双方,总要有相同的属性。唱歌的人与听歌的我们更是如此,所以我才说过,你爱的歌手,肯定有像你的一部分。
这时候,谢春花的出现,果真想一股清流注入了每个人的心田。让那些焦虑与不安分的灵魂,终于有了回归本真的自留地。
听过的歌多了便知道,谢春花爱写像诗一样的歌词,正如她的专辑名叫“算云烟”,你无法不相信这是一个长期接受过古代诗歌熏陶的女孩,在用自己最擅长和喜爱的笔触,去接近自己的内心,进而靠近每个人的心灵。
过去的日子里,我们不总是爱把寻找“灵魂伴侣”的终极命题挂在嘴边儿吗?如果你最终在谢春花的歌里找到了,我想也是一种幸运,或者真的算是缘分。
未来的日子里,我们总要记住几个人才算得上经历了无悔的青春吧,比如爱过的那个,知己的那个,或者是恨过的那个,无法忘怀的那个。
今晚的民谣故事,我们分享了一段属于“两个人的七年”,原来两个曾经好到分不开的人,最终还是会分别;原来说过不再见的人,最终还是会再见。
同样,这也是一则从谢春花的歌里走出来的民谣故事,读到最后你一定会和我一样,记住那段出自《茶酒伴》的旋律,“平生光影短,不如茶相伴”。
衷心诉了春过半 平生光影短
儿女情长愁摩愁 不如茶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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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她再见,已是分开后七年的事了。
听说她搬离了城市,在一处清静乡野落了户。这么些年,我也只在她刚走时收到过她的一封信,信上说她现在定居的地方实在是原生态,手机讯号都不通,也只能换成这种原始的方式,让我放心勿念。
随信还附了一朵干花,我认不得是什么品类,不过大抵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小小的一朵,像是她自己随手摘下夹在书本里存下来的,倒是把素白的信笺染得幽香,也衬得字迹风雅。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我同她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级,也就形影不离地一起过了七年。
我喜琴她喜筝,我擅素描她擅书法,后来有个学期课少,我随口和她闲聊,说要不要去学个插花陶艺什么的,她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我也去学学茶道吧。
我们没什么特殊的默契,不过是脾性相合了些,不合的部分又懂得给彼此留足空间,我知她与世无争,她也明白我心高气傲,看法有异的地方就默契地点到为止,不做深究。
下了车入眼的是一整片的绿,郁郁葱葱地将这小地方环了一大半。我拿着信封问路边晒太阳的老人这地址怎么走,老人家热情地领着我爬了一小段山路,指着不远处的木房子说就是这啦。我抬眼看过去,她正在门口立着,神色清淡得像是在等一阵风。
“青山绿水的,空气里都是草香气,果然是养人的好地方。”
她垂眸笑了笑,没半分七年未见的疏离。
“后山上杏花快开了,把东西放下,我领你去看看。”
我便跟着她往山上爬,她轻车熟路,似是经常来,平缓处就稍稍快走两步,若是遇到陡峭一点的地方,就放缓步子,也回身来提醒我小心。
我笑着打趣,说你这日子过得像极了高中时候背的古文,像陶潜,也像醉翁。她轻笑了一声,转头说我就是躲个清静,哪里有他们的境界。
半山腰上有一片不太大的杏花林,远远看过去满眼都是嫩嫩的白粉色,颜色实在可爱。走近了却发现树枝上多半还都是花骨朵,含苞待放着等待春风。
“这几天温度高了些,才觉得春天来了,地上的雪也是刚化干净。”
我看着她小心地捏着一支细枝,盯着那上面的新芽仔细端详,还是当年在大学校园里对着路边树上的花发呆的样子。
她说,仿佛能看见生的力量。 我随着她在山上兜了一圈,又回到她的木房子。
她进了屋就兀自去摆弄茶具,叫我随意就好。我在她面前也向来不拘,便四处转悠欣赏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她大学时就已对书法研究颇深,有时也闲来无事同我说上几句,四年下来倒是带得我也能在门外汉面前充半个懂行人。
我见书桌上方挂了副卷轴,上书“人世间事多纷扰,不如饮茶自逍遥”,笔道清劲,一时竟辨不出是哪位名家的墨宝。
“这联诗倒是写得别致。”
她停下过茶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微笑着把余水倒进茶海。
“是我写的。”
我一惊,又仔细去看。印象里她的字向来清秀,可这几字却分明暗暗凝着力道,亦刚亦柔自成一派。我停下步子,坐在她对面细看她。
她不比七年前,模样自是没有以前那种青涩的美了,不施脂粉,皮肤虽白皙,可眼角有浅且细碎的纹路。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肯定要感慨一句韶颜易改。可我看得出,她眼角眉梢都挂着自足的美好,嘴角噙着的笑干净又纯粹。
她收拾好盛着露水的白瓷罐子,抱着放回窗台,顺手拂了一下石板上的青苔,好像很喜欢那生机勃勃的绿似的。
“等上一会,这茶就好了。”
我趁着这功夫,从包里拿出请柬递到她面前。她接过去,好像很意外,又笑得很真实。
“你之前信上说有重要的事要当面和我说,就是这个?”
“那可不是,不然我哪敢跑过来扰你的清静。”
言毕,两人都笑了。
我们都年将而立,我大学毕业进入公司实习,在社会的浑水里摸爬滚打,博得现在足够稳定的生活,也找到一个人陪伴终老。
冬去春来在我眼中不过是写字楼落地窗外的夕阳和飞鸟,去了又走,来了又回,快得连影子都留不下。可她说,她的日子是春日阳光下摇晃的树影,光影长短变幻,时间过得很慢。有时会念旧,但并不伤怀。
何其洒脱。
她收好请柬,很认真地评价着上面的婚纱照,说我的未婚夫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
我明知她的性子,还是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你没想过找个人陪着你自在逍遥?”
她没说话,试了试茶壶的温度,便将茶斟进烫好的白瓷杯,屋里顿时弥漫起清香,亲切又自然。
她把瓷杯递给我,笑容美好。
“不如茶相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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