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从窦靖童身上找窦唯王菲的影子,对她来说太不公平。如果一定要给出个答案,不妨说,他们刚好对这外界带来的困扰都不那么在乎。
从发型、纹身、装束,到学业、家庭、取向,她的一切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津津乐道的谈资——“整个华语乐坛都在等你长大”。这样的讨论对于任何一个星二代来说都是巨大的压力,但在窦靖童这里,似乎一切被自然消解:仔细想想,我们从来不曾看到她极力去为自己辩解什么,甚至从不曾见过她愤怒的一面——即便很多人觉得,“叛逆”才该是她的本色。
然而在看过有关她的公开资料和采访后便会发现,这个20岁女孩远比许多同龄人懂事、成熟,也要比许多人想象中的“乖”很多。“我从小挺乖的,没有怎么叛逆过”,她对媒体说,“为了叛逆而叛逆,在我看来是挺傻的事情。”
在“被理解”这个问题上,窦靖童也有着比我们中的大多数更高程度的豁达:“我不觉得他们幼稚,但我觉得我自己不需要这种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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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菲演唱会中惊艳亮相后,窦靖童迎来了自己的20岁生日。
舞台上,当镜头给到她特写时,清秀脸庞上的表情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既有突然被注视之下露出的慌张羞涩,又带着毫不隐藏的骄傲锋芒。一个和王菲的眼神对视,像只属于亲密朋友间的小动作,两人身上无法复制的灵气在一瞬间有了重合。
这动图也就看了一百多遍
大概不会有比这更高的起点了:
15岁发布第一首原创歌曲《With You》和第一个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视频《On the Beach》;16岁拥有第一支进棚录制且在iTunes音乐商店上架的作品《Blue Flamingo》;17岁拍摄第一部MV《My Days》。
18岁时,作为一个还未正式出道的新人,在第二次正式演出中便作为重磅嘉宾倒数第二个出场,排在她后面压轴的是李志;19岁,便正式发行了第一张个人唱作专辑。
她的每一个足迹,都同时伴着狂欢式的万众喝彩,和随之而来、不可避免的质疑。
大部分的赞美来自她在舞台上所展现出的风格,洒脱、随性、自然,让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产生了自己的专属辨识度,也让她收获了一大票年轻粉丝的喜爱。
大多数的质疑则来自对音乐的讨论:抛开身份,她的音乐是否值得认可?怀疑的声音不在少数,比如导演陈可辛对她音乐的评价:“很老实讲,当然我这把年纪,对现在这种曲子,没有高潮,不太懂,这个在我的审美体系里面是不太能理解的。”
与陈可辛的合作是窦靖童过去一年间另一件大事。
电影《七月与安生》不仅在金马奖拿下双黄影后,由窦靖童为其创作演唱的主题曲也顺利入围,几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就这样包揽了一段时期的话题。
电影宣传期间,导演陈可辛曾与窦靖童录制了一段时长近一小时的访谈。面对60后陈可辛的提问,97年出生的窦靖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稚嫩或不屑,她礼貌地倾听、谦虚地侃侃而谈,认真思考每一个问题,然后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和许多人一样,在陈可辛心中,窦靖童原本的形象应该是叛逆的。但最后却发现,“都觉得好像你是很多刺,但其实你没有很多刺,其实你还挺平和的。你有态度,但是你没有刺。”
对此,窦靖童给出的解释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生在这个世界上,那好,那社会框架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不想做一个完完全全按照这个社会框架这条线走,但同时我也不想做一个愤世的人。”
“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在这个社会所给你的这条线上,你再在上面找一个平行线,你自己的,你可以不完完全全活在这个社会里,就是你要活在这个社会里面,但是你要隔离开来一点点”,她从容思考,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观点,“肯定你完全活在里面,就像我,我肯定会很难受。但是我也不想跟它对抗,这样就活得比较舒服。你老是整天在那儿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公平,有什么用啊,对吧,你要是有这种情绪,你就写音乐里头,因为我有音乐,所以可能我没有那么多刺。”
2015年,18岁的窦靖童宣布中止学业,签约经纪人陈家瑛,正式步入娱乐圈。
这已经不是她的第一次“退学”。几年前,她曾在李亚鹏的劝说下进入北京四中,可仅仅上了一年学便决定放弃,转而去美国学习音乐。再后来,则是又选择了退学,自此离开校园。
这并不是一个发生在开放成长环境中完全任性的故事,相反,早在几年前窦靖童便开始为自己的决定“不停地给父母做思想工作”:“其实我从大概14岁开始就不停地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说我不要上学了,那个时候真的是讨厌上学,但之后我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上学才不上的,学校很好,但是自学能够更好,所以就放弃了。”
“不是说放弃学业,我放弃的只是在学校里学习的那种形式。”在她看来,在校园以外同样可以学习,并且是她真正想要学的东西:“我觉得学校里很多同学都还不太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但我很清楚,当我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源自腾讯娱乐)
从她的见识、眼界、心态、对事物的理解中,可以看出一个脱离集体后的个体努力生长的成果,可以看到对世界强烈的好奇和求知欲。
很早便脱离集体,窦靖童为数不多的朋友也几乎都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比如赵薇),她也很少去体会那种颇受年轻人喜爱的生活,泡吧、夜店,不是因为没时间,而是没兴趣:“就是我觉得什么出去玩,各种就是疯,也是我觉得没必要,我觉得没意思。”
腾讯娱乐记者曾在一次采访后对她感慨:“所以你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窦靖童没有听懂这个笑话,继续急急地对记者讲述她的焦虑:“现在这个年代的生活太舒服了,我自己过得太舒服了,没有故事可以讲。过去他们条件不好,所以经历了我现在不可能经历到的事情。我应该多听他们的故事,多经历,多学习。”
2016年4月,窦靖童的第一张专辑《Stone Café》发行。全英文唱作、国外大牌制作人护航,专辑水准足够令人惊艳。
正如对待人生的态度,从她的歌里听不到生活的愁苦,也并非只有单纯的喜怒哀乐——音乐里装着她见识过的高山大海,也藏着一双年轻眼睛所观察到的世间景象。在那里,不需要再去刻意寻找谁的影子,她的个人讯号已足够鲜明和强烈。
她说,自己从不与父母聊音乐创作,迄今为止的演出,王菲和窦唯也都没有出现。
王菲会在听过她的歌后,在手机上给她发个“赞”的表情,窦唯则会给出自己的意见,但都不会被接受:“他的评价总是比较晦涩,比如说这个很好,但是我希望听到那个,也可以尝试一下这个……我会听,但是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我觉得那是他们的风格,只适合他们,我更感兴趣的是找到自己的一套方案。”
正如千千万万的90后、95后年轻人,成长在物质环境相对丰富的环境中,人生道路上自然多了选择的机会。相对大多数人的迷茫,窦靖童却把这未知视作一个构建自我的过程。人生存在充分的变化性,在成为独立个体的过程中不断学习,她绝不故意去做什么看起来“酷”的事,而是跟从想法,然后让一切自然发生。
当窦靖童取代王菲获得了演唱会上最大声的尖叫,有人说,这是一个时代的告别和更迭,正如她们合唱的那首《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中所唱:“有我来重蹈你覆辙”。只不过,下一个开始不是谁的光芒延续,而是一颗独自运转的星球,在宇宙间升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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