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数字力场 佘宗明
黄仁勋正做着直播，结果有人连着刷火箭。
黄仁勋乐坏了：榜一大哥，敢问名讳？
那人深藏功（此处没有「与名」）：叫我奥特曼。
这，就是龙年开年来的科技圈风云际会的省流版。
山姆·奥特曼跟黄仁勋，无疑是当下全球科技圈的两大顶流。
奥特曼在一度被开除出自己创立的OpenAI3个月后，就带着OpenAI甩出了新王炸——Sora，
直接把Runway、Pika Labs、Stable Video几大新星干成青铜，复刻了ChatGPT式的“王者荣耀”。
黄仁勋刚在英伟达中国区年会上扭完秧歌脱下大花背心后，就喜提“黄或最赢”——就在美国当地时间本周四，已成“宇宙硬核第一股”的英伟达市值一日暴涨2770亿美元，相当于涨出一个阿里+京东+百度，创造了人类史上最大个股单日市值增幅，总市值已靠近2万亿美金边缘，超过英特尔AMD高通博通四大半导体巨头之和，直接“坐三追二望一”。
看着英伟达股价10年涨了200倍的那条大阳线，黄仁勋把“遥遥领先”几个字轻松笑纳。
英伟达股价超音速式上涨，直接原因是业绩大超预期，原因的原因则是Sora的刺激。
某种程度上，奥特曼跟黄仁勋的“分工”是：奥特曼负责在前面赚吆喝，黄仁勋负责在后面赚钱。
可以脑补这样的场景——2024年底，在英伟达庆功宴上，现场都等着开席，结果黄仁勋说：奥特曼没来，今天谁都不能先动筷子。
01
时代幕布正在切换。
如果说21世纪第二个十年是移动互联网黄金期，过去十多年属于苹果，那在第三个十年恐怕属于英伟达——因为AI时代大幕已启。
而AI时代开启的典型标志，就是ChatGPT问世。
ChatGPT横空出世，让AI概念股迎来了爆发期。
若是要按受益程度排名，那排在最前面的，未必是ChatGPT的提出者OpenAI和OpenAI背靠的微软，而是英伟达。
原因无他，OpenAI、微软们都在创造属于AI时代的风口，但AI时代的“入场券”就捏在英伟达手里。
无论你是研究自动驾驶，布局元宇宙，还是研发AI大模型，都离不开英伟达的GPU。
要是将自动驾驶、元宇宙、AI大模型等视作“核武器”级的创新技术产品，那算力就是“核”。
特斯拉攻克自动驾驶，需要GPU提供实时图像处理和三维建模功能。
Meta搞元宇宙，需要GPU提供高性能的图形渲染和处理能力。
一众大厂发力AI大模型，需要GPU提供的大规模语言模型训练任务支持。
要而言之，不管你怎么在AI矿藏里掘金挖矿，都得在几乎垄断了铲子的英伟达那买把铲子。
所以，OpenAI享受到的，是AI大模型开创者的红利。
英伟达享受到的，则是AI大模型催熟AI热的AI时代红利。
02
这搁数年前很难想象。
千禧年时，PC互联网初兴，当时最具代表性的科技巨头是“微软+英特尔”组合（即wintel），微软主宰PC端操作系统，成了全球首个市值突破6000亿美元的企业；英特尔主宰PC端芯片，市值3000亿美元左右。二者共同主导了当时的互联网行业顶端话语权。
那时的英伟达，刚推出全球首个GPU（图形处理器）不久，还上了市，但市值堪堪达到两位数，连英特尔的车尾灯都看不到。
10多年前，移动互联网兴起，彼时最具代表性的科技企业是苹果。自2010年至2013年14年间，苹果绝大多数时候都坐稳全球市值第一的宝座。跟苹果绑定的台积电等芯片代工企业，也拱出了一道快速上扬的增长曲线。
在此期间，从2012年就开始豪赌AI的英伟达，市值也迎来平缓增长，在2017年下半年首次突破千亿美元，还常有起伏。
这两年，AI互联网“风已来”，眼下最具代表性的科技企业是“微软+英伟达”。微软在经历了十多年的由盛转衰后，靠着“云计算+AI”重新登顶王座；英伟达则凭着AI算力底座GPU，扶摇直上急遽爆发。
轮到英特尔来仰望英伟达了。
走在时代最前列，终究得到了时代的犒赏。
03
看上去，英伟达是在2021年登上了“云梯”，迎来了爆发点。
但事实上，英伟达命运的齿轮，从2016年就开始转动。
那时候，在全力押注AI 4年后的2016年，英伟达推出了全球首个针对AI计算场景的P100芯片。在此基础上，英伟达打造了全球第一台AI超算DGX-1。
市面上为这款全球首台AI超算的标价是12.9万美元。当时英伟达手中还攒了 100 多家公司的 DGX-1 订单。
即便如此，黄仁勋还是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把它无偿捐给了旧金山某个非营利性机构。
捐赠仪式上，黄仁勋拿出记号笔在机箱上写道：“为了计算和人类的未来，我捐出世界上第一台DGX-1。”
这家非营利性机构后来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了，它就是现在的OpenAI。
你说这是机缘巧合，还是先知先觉？
黄仁勋也许预见了OpenAI会大有前景，但未必能预料到OpenAI会回敬给他这么丰厚的回报——
OpenAI自己成了英伟达的大头客户，所以才训练练出了ChatGPT——据 SemiAnalysis 估计，OpenAI 使用了约 3,617 台 HGX A100 服务器，其中包含近3万块英伟达 GPU，这是ChatGPT能够发布并不断迭代的先决条件。
而ChatGPT又重燃了整个AI产业，带动了全行业对GPU的需求，占据AI算力底座95%市场份额的英伟达，赢麻了。从去年起，英伟达的GPU就处在提前几个月被抢光的状态，就算价格暴涨，也还是供不应求。
8年前，一家还难入巨头眼的芯片企业，给一家初创企业“送爱心”。
8年后，它们一个成了AI时代无可争议的最大算力供应商，一个成了AI时代令人瞩目的头号AI玩家。
这也许是“人类AI简史”中没法避开不写的情节。
04
英伟达投OpenAI以桃，OpenAI投英伟达以李——桃以斤计，李以吨量。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去年下半年，有业界人士还预言，英伟达涨到头了。
理由很简单：在ChatGPT掀起大模型狂欢、引发中国百模大战后，AI大模型的热度在去年下半年开始退烧。
而布局AI大模型的OpenAI、谷歌、Meta和中国的BAT们，都提前囤了大量英伟达的GPU，接下来的GPU需求会衰减。扎克伯格今年1月就表示，Meta到年底将拥有 35 万个 GPU，单季度就购买了 15 万个。
更何况，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英伟达营收中来源于中国的收入将锐减。这么看，英伟达涨势触顶，似乎已成定局。
可关键时刻，又是OpenAI为英伟达“续了费”——推出现象级视频模型Sora，直接又把GPU需求给拉升起来了。
华西证券计算机研究团队就测算，Sora架构的训练与传统大语言模型架构的训练算力需求存在近百倍差距，并据此推测由于Sora的出现，算力需求有望持续呈现几何规模的倍增。
科技专家张孝荣也表示：“尽管Sora参数量可能只有30亿，但从技术角度看，处理视频所需计算资源远高于文本，其训练成本将会达到一个空前的水平。”
这景象就好比：本来大模型厂商们都在为囤积GPU方面的军备竞赛调低烈度了，说“这盘cs就打到这吧”，结果OpenAI愣是在大伙意兴阑珊之时来了一句：“来，再开一盘。”
“庄家”黄仁勋不嗨都不行。
05
听上去，英伟达跟OpenAI该你侬我侬才对。
可维系双方关系的，终究不是“为爱发电”，而是利益层面的共生共赢关系。
一旦利益共生结构跟共赢局面生变，双方的裂缝自然也就出来了。
现在看，二者就在抱紧的同时，各自打起了各自的算盘。
OpenAI光是采购英伟达GPU的投入，就超过了至少7.2亿美元，考虑到正在研发的下一代GPT及配套应用，需求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而英伟达GPU价格又猛涨，还得靠抢。
OpenAI还在巨额亏损，虽然技术大突破赚了声量，却还是落得个给英伟达“打工”的局面，奥特曼能不忿吗？
OpenAI原首席科学家、技术灵魂人物伊利亚就曾在X平台上感慨：“GPU就是新时代的比特币。”
事实是，你能从算力世界掘地N尺挖出比特币来，却挖不出英伟达的高性能GPU来。
你掏出一麻袋子美刀：开个价，我想要。
黄仁勋却说：没有，是真的没有……早被抢完了。
你是不挺郁闷的？
OpenAI掌舵者奥特曼当然不太乐意，若是算力供给受制于人，那就是将领先窗口期让渡出去。不行，OpenAI还得继续“大力出奇迹”，得继续推出下一个Sora呢。
奥特曼采取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筹钱，自造芯片。
前段时间，媒体就热传“奥特曼最多融资7万亿美元来建立AI芯片工厂”“要跟英伟达争雄”的消息。消息称，他到处找钱，找了美国政府又去找中东土豪。
这两天，奥特曼跟英特尔CEO帕特·基辛格对话时对此做了回应。他回避了“7万亿美元”的说法，但表示，世界需要更多AI芯片，因为AI投入超出想象。
若真的是7万亿美元，那都足以买下包括英伟达在内的全部头部芯片企业了。
黄仁勋对此倒是很淡定，称“计算机架构仍在不断进步”等等。言下之意，没必要。
黄仁勋的底气不是白来的：就算奥特曼真的筹来了7万亿美元投入芯片制造，也很难成功——GPU从研发到上市，从供给端到需求侧，不是靠“大力出奇迹”就行的，其中得考虑边际效益、需求变化等因素。更何况，其他AI巨头跟OpenAI多有竞争关系，你又是自己研发模型又是自己造AI芯片的，谁会把“半条命”给你？要是你怕别人赶超你突然断供咋办？
或许正因如此，至今也没奥特曼筹到多少个小目标造芯的消息流出。
是以，字母榜就假借黄仁勋语气调侃：“奥特曼孙正义，你们一起上吧，我黄仁勋何惧！”
OpenAI有了自己的心思，英伟达也留起了自己的后手。
英伟达前不久刚发布了对话机器人 ——Chat with RTX，面向 GeForce RTX 30 系列和 40 系列显卡用户（至少有 8GB VRAM）。
有人开玩笑说，奥特曼进军芯片领域，黄仁勋进入聊天机器人的领域，这是奥特曼VS黄仁勋的时代。
这话未必确切，但双方上演“王兴把战火烧到滴滴后院，滴滴创始人程维说‘尔欲战，便战’”的大戏，不是没有可能。
竞争激烈，就容易“无边界”。
06
奥特曼在前面吆喝，黄仁勋在后面数钱。
OpenAI大力，英伟达出奇迹。
这决定了，奥特曼跟黄仁勋之间，必有不止一战。
毕竟，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利益共同体”一旦出现利益分配不平衡，就是大戏开始的时候。
现在，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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