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公司历峰集团举办的日内瓦高级钟表展（SIHH）上，卡地亚向来风光无限，10万美元以上的超高价单品总能聚拢起业界同行、媒体和知名藏家预约参观。可它今年反而主推了一款4000多美元的Panthere。

卡地亚的低调并非特立独行，不少品牌这次都将新品售价定得比往年低：积家重点推介5700美元的Master Control collection；万宝龙TimeWalker时光行者系列零售价定为4990美元。

看来欧洲名表已经面对现实，不再一味追求那小群高净值消费者。

2016年，瑞士钟表业遭遇1980年代以来最严峻的大衰退。当年面世的石英表抢了机械表市场，如今则主要因为中国市场不济。外加智能手表、欧洲恐怖袭击、英镑贬值等负面影响，瑞士出口钟表量在去年前11个月下跌10%。

旗下拥有卡地亚、江诗丹顿等知名品牌的奢侈品集团历峰花了2亿多欧元买回商店里囤积的产品。为缓解财务状况，历峰前后砍去211个制表职位，其中江诗丹顿承担了120个。

不少腕表制造商把目光投向了美国。2016年夏天，美国取代香港跃升瑞士腕表最大市场，距离它上一次登上龙头位置已有8年。万国表美国总裁Edouard d’Arbaumont向线上钟表杂志Hodinkee解释说：“美国很安全，因为我们不依赖游客消费。”

然而，以本国利益最大化为口号坐上总统宝座的特朗普很有可能把一切打回原形。自去年11月开始，瑞士出口至美国的腕表量下滑了11%。一旦美国抬高进口产品税收比例，态势就会更加恶劣。

尽管历峰最新发布的业绩报告显示，集团腕表业务成功止损，但曾经豪气云天的势头已然不再。

江诗丹顿总裁Juan Carlos Torres在展会期间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说：“国际零售市场目前依然脆弱，我们今年会稍微乐观些，但也只是比去年好一点点。”均价在3万美元的帕玛强尼也较为保守，不愿增加产量，因为担心腕表业会有余震。“虽然有回暖迹象，但要真正恢复可没这么容易。”帕玛强尼执行董事会成员Flavien Gigandet说道。

卡地亚、爱彼、罗伦斐，这三个瑞士腕表品牌的老总出现在日内瓦高级钟表展论坛。他们不再探讨技艺，而是实实在在的改革，比如线上营销。“中国年轻人几乎离不开微信，欧洲则是Whatsapp，我们也得适应这些新的传播方式。”Cyrille Vigneron说道，她所在的品牌卡地亚去年在中国内地上线了微信精品店。

该不该开放线上销售？腕表界持犹豫或反对态度的人远远超出时装界，可问题在于，即便传统的实体销售也尽是漏洞。“苹果清楚地知道每个愿意在iTunes上花99美分买歌的人，我们到现在都不认识自己的顾客是谁。”爱彼首席执行官François-Henry Bennahmias发觉，公司离那些消费了几万美元的客群挺遥远。

或许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今年的日内瓦高级钟表展论坛特意设立了开放日——2500位非专业观众在最后一天涌入展会。

用瑞士《时报》记者Servan Peca的话来说，“当天人声鼎沸，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自拍”。为数不多的女性观众就像逛商场一样走进各家展台。带着一只卡地亚手表的Helen特意请假而来，她告诉Servan Peca：“看完后，我可以暗示老公给我买。”

并非所有展商都做好了迎接大众的准备，“或许我们本该准备好”，一位工作人员看向《时报》记者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