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IT时报记者 沈毅斌

编辑｜王昕 孙妍

从2月2日Vision Pro正式发售至今，已近一个月。从上市前的疯狂追捧，到预售时的激烈抢购，Vision Pro的“生命周期”飞速来到第三阶段——用户体验考察期。24小时不摘挑战、戴着Vision Pro回家过年、跟着Vision Pro学做菜等各种评测视频涌现。除了自媒体博主外，The Verge等海外科技媒体也纷纷进行全方位体验报道。

和其他苹果产品一样，Vision Pro同样支持14天内退货。如今体验期到，发现Vision Pro不足之后，第一批购买者引发的“退货潮”袭来。苹果的老对手Meta CEO扎克伯格更是发布一条长达3分半的视频表示，Vision Pro名不副实。

彭博社记者马克·古尔曼发文称，与其他苹果产品相比，Vision Pro退货率并不算特别高，仅仅介于平均水平和高于平均水平之间，具体取决于地点。规模较小的门店每天有一到两次退货，规模较大的门店一天可能有八次以上的退货。

对于Vision Pro的“首秀表现”，《IT时报》记者采访了消费者、黄牛和VR内容开发者三大群体，他们分别给出失望、脱手、研究三种状态。

消费者：“就像一个悬空的平板电脑”

对于Vision Pro的退货率，苹果并没有给出官方数据，但一家关注苹果消息的新闻网站Cult of Mac对社交媒体X用户进行了一次民意调研，结果显示有45%购买Vision Pro的用户表示将退货，从调研用户给出的信息来看，互动性不足、佩戴不舒适、日常使用内容和场景匮乏是退货的主要原因。

2月6日拿到Vision Pro的加拿大“果粉”小康（化名）立刻进行拆箱体验。他告诉《IT时报》记者，一开始，他满怀期待地体验各种应用，但冷静下来之后发现，Vision Pro的3D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宣传片中3D互动应用也就一两个，最常用和最好用的功能还是之前普通屏幕上就能做到的2D应用。

他用苹果相册举例，普通照片和视频的呈现方式类似一个悬浮小窗，尽管可以放大，但始终没法身临其境，只有全景模式下拍摄的照片才能全屏呈现，“就像一个悬空的平板电脑”。

在网络用户吐槽最多的佩戴舒适度上，小康表示每天佩戴3小时已经是他的极限，压鼻梁、脖子疼等问题确实存在，视觉疲劳导致眼睛红肿的现象则有些夸大，自己使用一段时间后视觉上可以适应。他认为，最影响使用舒适度的还是外接电池，号称一体机的Vision Pro在长时间佩戴下需要在左侧外接一个“充电宝”，这导致玩游戏时手部动作没法很好施展。

另一名VR游戏爱好者阿德（化名）退货的主要原因是Vision Pro内容匮乏。Vision Pro还未到手前，他所期待的是像《头号玩家》一样，在游戏世界中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但设备到手之后，AppStore里的游戏应用屈指可数，除了下棋、水果忍者等简单游戏外再无其他，电脑上的《节奏光剑》《半条命：Alyx》等VR游戏也暂时没有移植。

用来看美剧和电影成为阿德手里Vision Pro的“最终归宿”，但由于缺少Netflix、YouTube两大视频源，视频内容也变得匮乏，“我尝试通过Safari网页观看，别说沉浸感了，效果甚至还不如iPad。”

黄牛：从卖一台9万元，到原价出手

北美地区的消费者可以直接到苹果店里退货，但国内因为距离、流程、关税等种种原因没法退货的黄牛开始叫苦连天。从预售时的一台9万元到如今的原价出售，Vision Pro是商机也是危机。

《IT时报》记者注意到，在预售到发售的两周时间里，互联网二手交易平台闲鱼上Vision Pro的平均价格在4～5万元之间，春节过后价格快速下跌，如今已跌至3万元出头，最便宜的售价为25300元。按照最新汇率换算，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原价出售”了。

“现在‘原价’就卖了，就怕烂在手里。”一位深圳的黄牛告诉记者，当时找代购以3万多元的价格囤了10台，发售当天以5万元的价格卖出两台，跌到4万元后又出手两台，剩下的6台再不脱手，恐怕只会越跌越多。

见到同行愁苦，此前在上海南京东路卖iPhone的黄牛峰哥（化名）为没参与这次囤货而感到庆幸，年年参与iPhone行情的他早就总结出经验，发售前两天和发售日的前半天价格最好，下午之后就开始跳水，更别说已经过去20多天且在国内还没上市的Vision Pro，“现在能原价卖已经算不错了。”不过，峰哥表示，等Vision Pro在国内上市后，自己还是会择机囤一些。

既然卖不出去，采用租赁方式也能让手里的Vision Pro发挥“余热”。记者注意到，一些个人用户和黄牛已经在闲鱼、淘宝等平台挂出租赁信息，价格为日租400～1500元不等，更有甚者以380元/小时的方式提供体验。需要注意的是，部分个人用户在租赁信息上写到，为了保证Vision Pro不被损坏，需要支付30000元的押金。

内容开发者：退货原因就是改进空间

当用户和黄牛都在急着退货、脱手时，作为Vision Pro第一批消费主力，内容开发者购买Vision Pro的主要目的是进行研究和测试，自然不会选择退货。相反，退货用户的反馈和体验中的不足都将成为内容开发者关注的重点方向。

首先是眩晕问题，其实这也是困扰VR头显许久的老问题，其原因主要分为视觉晕动和模拟晕动。视觉晕动由设备刷新率低、画面闪烁、陀螺仪不精准所导致，从技术来看，相关VR头显、VR视频产品已经可以有效解决。

模拟晕动则由VR视觉画面运动过于真实，但身体姿态却没能接受这类运动的反馈，而造成的感官冲突导致。对此，优辰星宇联合创始人赵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以目前的技术，VR还无法完全呈现真实的纵深感，人脑不得不承担了计算空间感的任务，用久了就容易眩晕，这是VR应用设备需要跨越的技术鸿沟之一。

兰亭数字CEO孙文博告诉《IT时报》记者，Vision Pro是目前最强大的MR头显，但还达不到人眼感知程度，因此在做VR应用开发时需要对场景进行模拟，让大脑感知更加真实。例如在做VR赛车游戏开发时，第一视角只能看到前方风景，而使用者本身没动，这就导致头晕，此时加入汽车内景图像，让人与车之间保持静止，还能环顾车内情况，这样模拟真实驾驶，眩晕感就能减弱许多。

Vision Pro采用的眼球交互方式，导致视觉疲劳成为用户反馈较多的问题。“这是一种全新的交互方式，一开始会感到不适应，在使用一周后疲劳感会减轻很多。”相比视觉上的问题，孙文博认为，减轻硬件重量才是Vision Pro需要尽快改进的地方。

孙文博说，兰亭数字打造的XR沉浸式演出App已经上线Vision Pro版，不少企业也都行动起来。近日，PTC Onshape 表示，将针对Apple Vision Pro发布Onshape Vision App。据介绍，Onshape Vision能将平面计算机屏幕模型转化为虚拟的真人大小的产品，还可与iPad上的Onshape云原生CAD和PDM系统同步运行，使产品模型的任何变化都能在Apple Vision Pro画布中实时更新。

孙文博预计，6个月后还会有许多成熟的应用陆续上线，Vision Pro无论是作为娱乐设备，还是生产工具都将得到进一步升级。

排版／ 季嘉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