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代周报

日本股市一路狂飙，韩国眼红了。

2月26日，韩国监管机构金融服务委员会（FSC）公布了一系列的计划，希望复制日本经验，提振韩国股市。

在韩国，主流观点认为，与其他亚洲市场相比，韩国股市被低估了。

过去十年来，韩国主要股指韩国综合指数（KOSPI）在长期处于2000点至3000点间，约三分之二的上市公司市净率低于1。相比之下，日本股市经高歌猛进，基准日经指数已经冲破39000点，刷新34年来新高后仍一路上涨。

对此，韩国金融服务委员会委员长金周显表示：“我们将提出指导方针，让上市公司为提高企业价值而努力。韩国政府将提供果断的奖励，引导企业自发参与。”

政府雄心勃勃，但市场并不买账。26日当天，韩国KOSPI指数收盘价比前一天下跌0.77%，以2647.08点收盘。27日的股市继续下跌0.83%，收盘报2625.05点。一些被代表性韩国企业股票也出现了大跌。

看起来，此次方案可能很难从根本上改变韩国股市。

向日本学习

韩国准备打算如何效仿日本？韩国金融服务委员会表示，在多个领域，韩国将借鉴日本的做法，推出“企业价值提升计划”，以消除韩国股市估值过低现象。

具体政策主要内容包括：自今年7月起，安排上市公司自行制定企业价值提升计划；今以优良企业为样本构建相关指数和基金组合；对定期公布企业价值提高方案的上市公司给予税收优惠等奖励等等。

这份“企业价值提升计划”被视为韩国监管当局向日本市场学习的重要举措。

近年来，日本东京证券交易所以各种措施，强力推进上市公司治理改革，并为股价低于账面价值、以及资产价值被市场严重低估的日本公司制定改善计划。

FSC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还表示，他们在研究和借鉴日本的治理经验，包括东京证券交易所的“点名羞辱策略”。

所谓“点名羞辱策略”，就是东京证券交易所贴出“榜单”，点名批评一些股东回报率低、不愿意做出改变的公司，促使他们提高资本效率和盈利能力。该榜单每月会公布一次，低市净率公司最早可能在2026年被摘牌。

韩国方面认为，这些措施是推动日经指数大涨的关键。因此，韩国也将列出一份榜单，让股价低于账面价值的公司 “自愿披露”治理改革的情况。

景顺资产管理驻伦敦基金经理William Lam表示: “这个措施如果在韩国推行，那就太棒了。‘点名羞辱’会让企业做出改变的，因为他们不想成为坏消息的头条。”

FSC副主席金素英还指出，企业改革将采取自愿而非强制形式，韩国的计划中，包括“比日本更多且更强的激励措施”。

韩国证券交易所大厅（图源：韩国证交所官网）

虽然韩国官员们壮志豪言，但市场反应十分冷淡。2月26日当天，“企业价值提升计划”一出。韩国KOSPI指数一度跌幅一度超过1%，最终下跌0.77%，以2647.08点收盘，跑输大部分亚洲市场。

分析认为，这份计划缺乏执行力和具体细节，而且目前看来，主要依赖企业自发努力，让投资者感到失望。

Eugene投资证券公司分析师许在焕亦表示：“韩国政府的计划过于空泛，不够深入也没有细节，几乎没什么措施能被视为激励。里头既无强制性要求，也没有税务优惠，难怪市场会失望。”

一流企业三流股市

日本和韩国作为亚洲两大发达国家，在股市表现上却差别很大。

“日本和韩国长期以来一直是亚洲公司治理落后的孪生兄弟，”FederatedHermes投资组合经理Jonathan Pines表示，“现在，我们看到日本在改善，而韩国仍落后一步，是因为韩国强大的财阀继续赢得支持，以保留在我们看来不合适的监管规定。”

日本股市的屡创新高，让韩国方面羡慕不已。

早在今年1月2日，韩国总统尹锡悦就发表讲话，称韩国拥有众多具备国际竞争力的企业，股市却被低估，他将在任内改革资本市场规制，使韩国股市价值回归。

据韩国交易所2月12日透露，KOSPI的市净率(PBR)仅为0.9。据韩国《中央日报》分析，低于1的市净率，意味着韩国上市公司的股票交易价格低于企业持有的净资产价值。

相比之下，日本的市净率是韩国的2倍，中国则是韩国的1.2倍。在整个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主要国家中，这个数值比韩国还低的，只有哥伦比亚(0.7)。

与外国企业相比，韩国企业“折价”现象十分明显。“韩国折价”指的是韩国企业估值低于全球同行的趋势，原因包括派息较低、财阀集团过于占据主导地位等。

很多投资者也指责控制韩国企业集团的家族权力过大，它们对中小股东存在不公平对待现象。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44%的韩国股票价格低于资产净值。即便是现代汽车这样的企业，估值也很低。

韩国企业治理论坛会长、延世大学教授李南雨强调：“我们的企业产品是一流，但在资本市场上被视为三流……没有健全的资本市场，企业竞争力很难维持。”

美国投资公司Dalton Investments全球首席投资官(CIO)詹姆斯也表示：“我在日本投资了50年，在韩国投资了20年。最不理解的，就是容忍这一现象(股市低估值)的韩国小股东和国民。”

在此之前，韩国已经推动了一些改革措施。

2023年11月6日开始，韩国股市实行“限空令”，要求在2023年11月6日-2024年6月30日期间，全面禁止其国内股市股票卖空。12月25日，韩国金融服务委员会表示，已重罚法国巴黎银行和英国汇丰银行，理由是这两家金融机构反复进行违法“裸卖空”交易，两家银行须缴罚金共计2030万美元。

然而，韩国政府的“限空令”，并没有带来如日本股市般的涨势。韩国股市在“限空令”发布后的首个交易日虽然迎来大幅上涨，但随后两大指数就持续低迷，其中KOSDAQ指数更是连跌5天，完全抹平了此前的上涨幅度。

如今，看到日本股市节节升高，韩国自然希望能成功效仿，并推出一系列的改革措施。

“股市是韩国民众和企业共同成长的互惠互利平台，为提升社会活力并打破阶层固化，金融投资业应更有作为。”尹锡悦表示，韩国政府将与市场参与者持续沟通，为塑造公平市场提供支持。

据韩国媒体报道，后续FSC已经计划在今年5月举行第二次研讨会，收集企业的反馈意见后，在今年上半年最终确定准则。

荷兰养老基金集团(APG)亚洲总监朴有京表示：“如果韩国股市不进行根本性的转变，此次(股市扶持政策)机会告吹，韩国股市的改善之路将遥遥无期，企业竞争力将减弱……如果期待转变为失望，全球资金可能会像退潮一样流失。”

韩国是否能复制日本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