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贝多财经

号称专注为客户细心甄选好物的东方甄选（（HK:01797）），又摊上事儿了。

近日，海关总署发布公告称，美国饮料生产企业JERRY&SONS PHARMACEUTICAL INC在申请注册时提供了虚假材料，且未发现报关记录。目前，海关总署已取消该企业在华注册资格，并提醒消费者停止使用相关产品，与原获取渠道联系退货事宜。

而上述企业旗下产品天萁西梅汁（TiQ Prune Juice），正是此前打假人王海曝光被检出泻药成分的东方甄选带货产品。早在该事件曝光前，就不少有消费者反映东方甄选产品存在问题，其头部主播董宇辉也一度陷入舆论漩涡。

不断爆发的负面舆论背后，折射的是东方甄选这家被商业化流量催生出的头部玩家向直播方向转型过程中，因配套机制不完善而暴露出审核选品、人员管理等方面的漏洞。

一、饮料变泻药，西梅汁检出助泻成分

据王海发布的视频资料，东方甄选此前在直播带货时屡次强调天萁西梅汁“配料表很干净”“百分百西梅汁”。品牌官方旗舰店亦公开宣传该款产品“优选加州西梅，0添加蔗糖0脂肪”，且不含任何助泻成分。

蝉妈妈数据显示，东方甄选早在2023年1月就开始为天萁西梅汁带货。近一年时间里，东方甄选直播间中天萁西梅汁的总销量约为16万件至34万件，总销售额约为2000万元至5000万元。

然而，天萁西梅汁却在样品抽检时被查出含有番泻苷A、番泻苷B和山梨酸。据介绍，山梨酸是防腐剂成分，另两种物质则是番泻叶的主要化学成分，也是临床上最常用的泻药之一，在食品中加入番泻苷容易使消费者产生药物依赖。

王海补充称，天然西梅汁中本身就含有水溶性的天然果胶纤维和不溶性的植物纤维，这种两种纤维的组合可以有效增加肠道的运动能力，增加排便次数。若添加了番泻苷，则会使得产品效果更加显著，但严重者可能会出现脱水等情况。

笔者翻阅小红书等社交平台后发现，早在2023年便有不少消费者反映称喝完天萁西梅汁后肚子绞痛，甚至出现手脚无力、低烧、脱水等问题。另有网友曝光该产品不同批次的味道、功效差距甚远，或存在真假混卖的嫌疑。

目前，东方甄选直播橱窗内已下架该商品。客服回应称，产品来源于外链合作商家，已经反馈给相关部门处理，正在启动调查程序。此外，该平台支持为已购买产品的消费者提供退货退款服务，后续是否会继续销售还需选品部门做出选择。

另有业内主播向媒体透露，直播商品选品环节涉及合规性，一般都是通过配料表和商品卡了解情况。他表示“天萁西梅汁存心欺诈，配料表是改过的，信息没有披露，不符合国家法规，所以发现后就下架了”。

二、屡次被打假，相关产品仍在售卖

值得一提的是，这并非东方甄选第一次在选品把关上“被打假”。2月18日，王海接到爆料称，东方甄选直播间销售了6.95万单的自营厄瓜多尔南美白虾，隐瞒添加并超量使用了虾药（防腐剂、漂白剂）焦亚硫酸钠。

据举报人送检结果，东方甄选这款宣称“配料表只有虾、水和盐”的白虾被检测出二氧化硫残留0.155克/千克。而国标明确规定，焦亚硫酸钠作为抗氧化剂、防腐剂时，在鲜/冷冻海水虾蟹类中使用量不得超过0.1克/千克。

东方甄选迅速公开回应称其已对自营大虾进行了检测，报告显示该款产品二氧化硫残留量为0.0220g/kg，符合国家标准要求。东方甄选表示，该公司的自营南美白虾为原装进口，经过海关严格检验检疫，针对不实传言已进行报警处理。

但在王海看来，东方甄选在检测报告中显示有二氧化硫残留的情况下，仍宣传“零添加”的行为涉嫌误导消费者。且这款产品2023年就曾因虚假宣传野生大虾遭消费者举报，东方甄选客服向消费者解释时亦承认其为“人工放养的南美白虾”。

而在此前，东方甄选另一款宣称“100%野生”的大虾也被曝出养殖冒充海捕，青岛即墨市场监管部门随即对此事做出判罚，该款产品供应商被罚没17万元。时任东方甄选CEO的孙东旭亦出面道歉，称其出现问题一定会积极面对和改正。

据打假人“铁头惩恶扬善”（下称“铁头”）曝光，东方甄选售卖的自营五常大米价格过低，吃起来、闻起来也不像五常大米。面对质疑，东方甄选发布声明称其所售卖的大米完全符合五常大米标准执行要求，并披露了原粮品种和原产区。

虽然这一事件以铁头公开发布致歉函告终，但外界对东方甄选的质疑并未到此结束。三个月后，经王海和食安中国对东方甄选自营“五常大米稻花香2号”送检，对比结果显示，该产品与“稻花香2号”遗传相似度为84.23%，属于不同品种。

而东方甄选方面对此给出的解释，则是“其五常大米做过DNA检测，但无法提供给消费者”。另有消费者在黑猫投诉上反映，东方甄选在直播间中宣传可以溯源的二维码，在其售卖的自营大米包装上并未出现。

值得注意的是，东方甄选被打假的两款自营产品目前仍在其抖音橱窗中销售，根据直播间客服介绍，其自营五常大米包装标识清晰，并经过官方检测机构DNA验证。而在东方甄选近期上线的小时达业务中，也出现了南美白虾的身影。

三、董宇辉删博，殃及东方甄选股价

不仅产品接二连三陷入争议，凭借直播“小作文”一战封神，促使东方甄选五常大米售出近150万单的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头部主播董宇辉也屡屡被推上风口浪尖。

2月24日晚，董宇辉个人直播间“与辉同行”购物橱窗中上架了一款女式内衣内裤产品。直播过程中，有网友多次要求董宇辉对该产品进行讲解，董宇辉则以“讲不了”“不会讲”拒绝，并在声明“需要的朋友自己拍”后跳过了该产品。

在这之后，话题“董宇辉三拒讲解内衣内裤”迅速登顶热搜，在榜时长12.7个小时，截至发稿阅读量已达2.4亿。随后，“董宇辉对美甲的困惑”等关联事件逐渐发酵，质疑其不尊重、歧视女性的舆论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2月27日上午，董宇辉的微博账号内容显示全部清空。而当事人则在当晚于“与辉同行”直播间中公开回应了自己跳过内衣内裤产品和清空微博一事。

董宇辉公开表示，自己不讲内衣内裤只是出于“不懂”和“害羞”，与歧视无关。对于清空微博的原因，他坦言部分热搜毫无意义，这一行为是因无法接受屡次被误解而作出的决定，称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本能地逃离”。

虽然东方甄选内部人员亦对外澄清，清空微博是董宇辉的“个人行为”，但作为该公司的核心主播，其言行依旧对该公司在二级市场的表现产生了影响。2月27日，东方甄选盘中跌幅一度超6%，最终每股报收23.5港元，下跌3.89%。

而在此前，东方甄选前CEO孙东旭因在直播中语气不善及提到董宇辉薪酬一事而被网友指责东方甄选管理者“给粉丝开会”“摔手机”“指责消费者饭圈化”，最终于2023年12月16日被免去CEO职务，该职位由俞敏洪接任。

虽然俞敏洪强调此番人事变动与董宇辉并无关联，也不存在外界传闻中的“二选一”情况。但随着董宇辉自行组建工作室、开辟单独直播间导致分流，这家以贩卖知识起家的企业终究难以逃脱粉丝圈层与IP价值的裹挟。

四、结语

在于2024年1月召开的临时股东大会上，东方甄选称其正在进行阶段性促销，以扩大自营品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并表示目前东方甄选处在快速发展阶段，优先追求的是规模和销量，其次才是利润。

俞敏洪亦在财报会议上透露，东方甄选成立之初便已经确定了自营品类作为长远发展的基石，并表示希望2024年年末自营品SKU达到400个左右。而“与辉同行”本质是东方甄选旗下一个新的抖音矩阵号，仍在其统一管理尺度下。

诚然，定位直播购物平台的东方甄选仍在自营产品规模、农产品供应链等方面持续发力，但想要实现从“流量”到“留量”的全面转化，东方甄选还需继续适应在电商发展模式下“直播者”的身份，寻求口碑与业绩的最大公约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