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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编辑 | 文姝琪
在“双减”落地的第三个年头,各地课后服务正愈发规范完善。
4月1日下午,湖南省教育厅等五部门印发《湖南省义务教育课后服务工作实施办法》(下称《办法》),对该地义务教育课后服务的范围、时间、内容、渠道,以及收费等作出细致规定。
《办法》的诞生背景,一方面源于“双减”后,湖南制定的中小学课后服务工作暂行办法两年有效期已过,须重新制定新文件。
另一方面,教育部等四部门去年底联合印发了《关于进一步规范义务教育课后服务有关工作的通知》,明确提出五个“严禁”的要求,各地需要贯彻落实。
相比此前的暂行办法,《办法》继续贯彻了课后服务“自主自愿”、“公益属性”、“全面育人”、“主动公开”的基本原则,并在具体落地层面有了更细致的规定。
比如课后服务时间,《办法》新增了一点要求,即以课时为计费单位的,课时时间应按照小学40分钟、初中45分钟执行。
和教育部规定一致,《办法》也强调了学校为学生提供的早到校看管和自习、午餐午休看管、晚自习等服务不得纳入课后服务范围。不得利用课后服务时间组织学生刷题备考、讲授新课或集体补课。
在课后服务的内容上,《办法》进一步详细提到,推行义务教育阶段学校工作日“1+X”课后服务模式。
“1”即学科辅导服务,包括指导完成作业、面批面改、为有需要的学生提供辅导答疑和学习拓展指导等;“X”即非学科类素质拓展服务,包括德育、体育、美育、劳动、阅读、科学、兴趣小组和社团活动等。
学科辅导和非学科素质拓展相结合的基础上,“原则上每周素质拓展服务时间占比要达到50%以上”。
《办法》还提倡多开展室外活动,适当增加学生参加体育锻炼的时间,鼓励当天没有体育课的班级开设1节体育类课后服务;小学1-2年级以素质拓展服务为主,不得借课后服务布置任何书面家庭作业。
师资力量不足是校内课后服务的一道门槛,《办法》提到以下几个解决方案:
一是组织区域内的优秀教师、骨干教师到学校提供课后服务;二是,由学校聘请退休教师、退役运动员、非遗传承人、志愿者以及艺术团、歌舞剧院具备资质的专业人士等提供课后服务。
三是引进具有相应资质、符合条件的第三方机构,这对第三方机构的遴选审核、招标、以及日常监管都提出一系列要求。
比如,要建立校外引进人员资格审查机制,严禁不符合规定条件的人员进入学校提供课后服务。任何学校不得把课后服务工作完全交给第三方机构或组织,严禁第三方机构或组织参与校内学科类服务。
公益性原则在收费上得到进一步确认,即引进费用要明显低于培训机构在校外提供同质培训服务的收费标准。
各地对于第三方机构的引入整体要求相差不大,但在各别细节上稍有出入。
例如浙江省曾专门针对第三方机构的引入出具相关文件,规定校外培训机构的遴选要采用“双层遴选”形式,即“区域遴选”和“学校招选”。前者在教育行政部门统筹协调下,由科技、文旅、体育等非学科机构的主管部门分别牵头落实;后者由各学校负责。
为确保遴选工作公开公正,遴选“白名单”的评审专家从各地主管部门建立的专家库中随机产生;评审过程应有多方代表参与监督。
允许第三方机构引入,为校外培训机构带来了机会,这甚至成为不少从业者的共识,即课后服务市场是“双减”之下为数不多的增量市场。
过去两年,课后服务市场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了,各方势力纷纷入场抢占地盘。
一面是老牌的进校巨头,诸如鸿合科技(002955.SZ)、科大讯飞(002230),它们依靠渠道资源优势快速攻城略地,擅于提供更完整、迭代速度更快的解决方案。鸿合科技更是对课后服务市场寄予厚望,将其视为第二增长曲线。
一面是以K12头部品牌为代表的玩家,如猿辅导的飞象星球、作业帮的子品牌云思智学等,它们往往长于内容和教研,通过线上老师主讲,线下老师主导的模式,为学校提供服务。
还有一批专注课后服务赛道的垂直玩家,如杭州起家的好多素教、广州起家的课外喵等,利用本地化优势,从区域起家再向外拓展。
除了这些老牌玩家外,在疫情期间通过在线开课快速拓展校内市场的阿里、腾讯,“双减”之后,也第一时间面向课后服务市场发布解决方案。互联网大厂加码课后服务市场的逻辑,更多是提供管理平台,发挥管理工具的作用。
市场规模也足够大,按照2022年全国中小学校21.66万所、中小学生1.85亿人、300元/人/学期的费用测算,课后服务潜在市场达1110亿元。
“未来三年,50%以上的素质教育需求将转移至校内课后服务,市场规模将从‘双减’前的150多亿元增长至2400亿元。”好多素教联合创始人谢新宇曾在采访中告诉界面教育。
这个判断主要基于以下两点,一来,政策监管下,不少原本就有运营问题的素质教育机构存在倒闭风险;二来,“学校发挥教育主阵地作用”下,校外托管性质的素质教育机构也将大规模减少。
中国学后托管教育联盟创始人、课后服务行业资深专家张洪伟对界面教育称,如今的课后服务市场尚属于早期、分散状态,“真正的头部玩家还没出现,所谓头部玩家至少占有10%-20%的市场份额。”
张洪伟认为,从整个行业来看,课后服务行业容量非常大,目前行业起步,远没有到争存量市场;每一家参与者擅长的不一样,课后服务对于渠道资源、落地运营能力有极高的挑战,合作将远远大于竞争。
张洪伟在今年3月的一篇文章中提到,就课后服务行业而言,2024年的最大变化是其管辖权已经逐渐从“基教”转移到了“校外培训机构监管”部门。
这意味着原来由校内师资为主的模式,逐步走向校内师资+校外机构并存,也进一步说明在过去三年中,教育部门领导充分意识到当下的决策机制及收费政策,对于课后服务的落地和顺利开展存在着一定的问题,面对这种新形势,需要有新的解决方案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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