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焦 黎明

编辑 | 魏佳

6月1日，新造车公司们公布了5月的交付量数据。

理想交付35020辆，相比前几个月有明显回升，其中理想L6交付1.5万辆；蔚来交付20544辆，终于再次突破2万辆大关，并创历史新高；极氪交付18616辆，也创历史新高；零跑交付18165辆，冲刺2万辆。

小鹏、哪吒依然乏力，分别交付10146辆、10113辆，勉强过万。小米受制于产能，5月交付8630辆，6月应该能过万。

强势的问界，这次很意外居然没在1号公布销量。比亚迪同样缺席了1号的公开“放榜”。

这依然是极度内卷的一个月。在小米董事长雷军的带动下，车企们先卷销量，再卷老板。老板们开通微博账号、在抖音直播、为自家带货，几乎成为了标准动作。

5月没有价格战，但竞争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价格战。

接下来，我们看看这个月发生了什么。

问界战理想，胜负未分

5月的理想很低调，没有3月的MEGA发布，没有4月的“李想焊门”，唯一被外界关注的是发布一季度财报，由于业绩下滑引起了一波讨论。

其实理想在5月的成绩不错，交付35020辆车。

这些交付量中依然以L系列为主，理想MEGA因为产品定位失误以及此前的P图事件影响，销量乏力，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弹，比如4月就只交付了几百辆。

价格相对便宜的理想L7，从去年交付以来就一直是理想的销量担当。售价不到30万的理想L6，在5月开启大批量交付，这是它完整交付的第一个月。根据理想的说法，L6上市12天累计订单突破2万辆，五一期间交付中心都在加班加点交付车辆，抓紧产能爬坡，最后L6在5月交付了1.5万辆，成为当月最大增量。

3.5万辆的月交付成绩，虽然还没刷新去年12月创下的5万辆纪录，但相比前几个月还是有所增长，未来有继续突破的空间。

问界这次没有在1号公布上个月交付量。市场关心问界和理想的成绩对比。按照过去的经验，如果交付量成绩不错，问界会抢着公布。

问界的策略很像互联网公司，小步快跑、快速迭代。它现在不断将旧车翻新改款，修补之前因为造车经验不足留下的bug，然后提升产品力。比如问界M7回炉重造推出新款后，累计拿到超过18万辆订单，直接把问界品牌盘活了。

此外，问界新M5在4月上市，5月中旬交付，余承东亲临交付现场，将新车钥匙递交到首批车主手中，由此可见重视程度。

再算上M9，问界目前就靠这三款车，全面迎战理想L系列。

问界的“含华量”很高，某种程度上这可以视为问界能够突围的决定性因素。华为一向擅于在前人铺好的路上摘取低垂的果实，对标理想、模仿理想、超过理想。

咨询公司杰兰路最近做了一个针对问界M9首批车主的用户画像调研，他们通过问卷分析发现，有46%的车主表示，购买问界M9时的核心对比车型是理想L9，最终放弃理想L9的最主要原因是安全性、智能驾驶功能和智能座舱功能，而这些正是问界一直使劲对外宣传的点。

理想以一己之力带火了增程电动车，它原本打算通过MEGA开辟纯电新战场，今年下半年发布3款纯电SUV，其中两款在明年量产。MEGA上市失利后，理想推迟了纯电计划，今年内不再发布新的纯电车型，而是改期明年上半年。所以接下来，理想只能靠L系列的四款车与问界鏖战了。

蔚来、小鹏的第二张牌，被小米截胡了

蔚来、小鹏、小米，这三个品牌值得放到一块来说。

小米SU7在5月交付8630辆，比4月的7058辆多了1000多辆。小米汽车在手订单充足，至少还有7万多辆等待交付。

为了缩短用户等待提车的时间，小米汽车工厂将在6月开启双班生产，当月至少交付1万辆。对于2024年全年交付目标，小米汽车原定10万辆，现在要冲刺12万辆。

不得不说，雷军的带货能力是真强。小米汽车一炮打响了。

小米SU7的上市交付，多多少少对蔚来、小鹏有一些影响。蔚来新发布的第二品牌乐道，小鹏曾经的销量支柱P7，都面临和小米SU7的直接竞争。

市场对蔚来5月的销量数据期待很高，此前市场就有传闻，蔚来在5月底的几天把展车都卖出去了，或许销量能创新高。6月1日下午，市场还闹了个乌龙，有媒体称蔚来5月交付20760辆，消息很快传开。随后蔚来公开辟谣，称数据不属实，系行业人士杜撰。

蔚来最后公布的数据是20544辆。这个成绩对蔚来而言意义重大，这是蔚来历史上第二次月交付过两万，也是成绩最好的一次。

蔚来今年以来一直在非常努力提升销量，按照李斌的说法，“量非常重要，没有量的支撑，很多事情都干不了”。只有销量上去了，蔚来的高额成本才能被分摊，亏损才能收窄。

为此蔚来在5月推出了第二品牌乐道，首款车型乐道L60已开启预订，预售价21.99万元起，9月份正式上市销售。乐道对蔚来的战略意义，就是要通过更低价的车型来走量，分摊蔚来的研发费用和制造费用，降低供应链成本。这是蔚来的第二张牌。

蔚来在售的几款车，原本与小米SU7不存在直接竞争关系，蔚来ET7和ET5与小米SU7在车型上最接近，价格要高出不少，目标用户的重合度不是太高。但乐道L60正好与小米SU7处在同一价格区间，存在直接竞争关系。之前李斌就说：“SU7太猛了，我们的乐道品牌都不好定价了。”

小鹏在5月交付10146辆，勉强过了万，这是今年以来首次过万，在新势力中的排名已经非常靠后。

小鹏在售的几款车，不是太“老”就是太贵，导致销量涨不动。小鹏曾经的销量担当P7，已经卖了四年了；被寄予厚望的新车G6，最近几个月的销量不尽如人意；X9在纯电MPV赛道表现不错，5月交付1625辆，但这是一个小众市场，每个月卖两三千辆就很不错了。

小鹏也发布了第二品牌MONA，首款产品将于6月亮相，这是一款A级纯电车，预计三季度交付。除此之外，小鹏还将在今年四季度交付一款全新的B级纯电车型。这两款车型，承担着走量的重任。

小鹏试图通过渠道变革和出海来提振销量，目前看效果不佳。

在渠道上，小鹏从今年初开始，试图用经销商模式替代直营模式，要求经销商加大采购，储备库存。这样一来，小鹏可以将库存压力转移给经销商，同时在销量数据上更好看。但在新能源车动不动就降价的背景下，经销商都不敢囤太多车，小鹏的批售模式没有推广开来。

出海更是一件短期难见成效的事情。今年小鹏制定了激进的出海计划，海外销售网络从原先的北欧国家扩展至超过20个国家，5月进入了澳大利亚和法国市场，目前还在早期阶段。

对于销量乏力，何小鹏的“说辞”是：小鹏不会像以前一样，仅仅着眼于销量增长，会更着眼追求高质量、高效率……

没有一个车企老板，有底气作壁上观

二梯队的新势力们，在5月也很拼。

零跑交付18165辆，再次冲击两万辆大关；哪吒交付10113辆，勉强过万，只比4月增加了1000多辆。

这两个品牌，过去一年没少学理想。

零跑原本是卖纯电车，去年初销量下滑非常严重，后来试水增程、发布C11增程版之后，销量迅速回升，后来又推出C10，号称半价理想L7。

哪吒的几款车——哪吒U（现在叫哪吒X）、哪吒V（现在叫哪吒AYA），包括定位更高一些的哪吒S，今年以来在国内卖得很吃力，靠在东南亚出口，才把销量数据往上拉回来一点。于是哪吒把重点放在哪吒L上，五座中型增程SUV，冰箱彩电大沙发，跟理想L7有很多相似之处。

哪吒过去两个月一直在借着周鸿祎的流量做营销，周鸿祎的流量对哪吒的品牌和销量能带来多大正向转化，市场是存在分歧的。毕竟，在一些人心中，360集团身上留有“流氓软件”和“放贷”的标签。

极氪交付18616辆，创历史新高。此前在5月10日，极氪在纽交所挂牌上市，成为史上最快IPO的中国造车新势力。

4月的北京车展之后，在“带货王”雷军的刺激之下，越来越多车企老板卷入短视频、直播间营销阵营。在卷销量的同时，车企们也开始卷老板，纷纷把老板拉下水，为自家产品代言带货。

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说，他看了雷军和余承东的发布会，跟余承东做了交流，他问余承东流量密码是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必须亲自上场。

亲自上场的老总们，除了哪吒CEO张勇、深蓝汽车CEO邓承浩等“活跃分子”，还包括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奇瑞汽车董事长尹同跃等传统车企老板，比亚迪更是在前几天宣布，各大事业部总经理集体入驻抖音平台。尹同跃略显无奈地说，“逼着我这六十多岁的老汉都出来直播了。”

在这一波营销战里，没有一个车企老板，有底气作壁上观。

在这种看似欢快的营销氛围，让整个5月的车市看起来少了些火药味，相比之前价格战的刀光剑影，大家要和气很多。不过，这种局面或许维持不了太久。在5月28日，比亚迪新车秦L DM-i上市，定位高于秦PLUS，定价低至9.98万元起。

比亚迪成功地将中级新能源轿车的价格，卷到了10万元以下，市场预期它可能会成为又一个爆款。摩根士丹利发布报告称，这会引发新一轮价格战。

绝大多数车企，在市场上都没有定价权，是被动卷入价格战，在比亚迪的强烈攻势下，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广汽集团董事长曾庆洪在最近日说了一句话，“上半年价格战已经打得头破血流，预计下半年价格战会继续。希望国家相关部门出台相关政策，引导市场公平竞争。”

车市的内卷，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