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适道

编辑|狮刀

6月11日，苹果召开WWDC 2024，并在90分钟的发布会中划出了40分钟留给AI。

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库克都是用ML代替AI，现在直接偷梁换柱，用Apple Intelligence指代AI，而非公认的 Artificial Intelligence，旨在预示苹果将重新定义一个AI时代。

营销很炸裂，效果耐人寻味。

华尔街是来了个欲扬先抑，先是一举将苹果的股价干跌了近 2%。

然后截至周二收盘，苹果股价又涨了7.26%，收于 207.15 美元。

股价创历史新高，市值一夜大增 2142 亿美元，市值达 3.176 万亿美元，拿下消费电子巨头今年的第一个历史新高。

这是因为投资者和公众经过一天的消化，发现苹果新发布的Apple Intelligence还不错，至少是从系统层面入手，而不是在应用层面蜻蜓点水。

虽然长达一年多以来，华尔街分析师一直对苹果在人工智能领域“闷声发大财”的策略表示担忧。但很明显，苹果也的确一直在蓄势待发。

那么，此次秀成绩的情况如何？

01 好功能，但不够炸裂

如果给苹果的AI功能打分，可以大致划为：T1哇哦，T2不错，T3基操。

至于为啥没有T0，这.......还用问吗？

T1哇哦——新Siri，新脑子&新眼睛&新皮肤

Siri不仅不会死，而且重生归来了！

根据苹果官方数据，Siri一天内能收到高达15亿次的调用需求，意味着平均每人每天都会跟Siri 说上一两句话。注意，这还是大家都在吐槽的前提下。

旧Siri之所以废，是因为它“笨”——只会在关键词库中玩你问我猜，听不懂就扔给你一个网页，但你一点也不想点开。

新Siri之所以强，是因为它长出了“新脑子”和“新眼睛”。

新Siri能够“看懂”屏幕界面，听懂你的提问，记住你提到的内容，理解上下文，处理复杂问题。

等等，这不就是苹果今年4月发布的论文嘛！

论文提到了一个名为Ferret-UI的多模态模型，能够“看懂”手机屏幕，并将自然语言翻译为界面操作点来执行各项任务。经测试，Ferret-UI在所有基本UI任务中均超过GPT-4V（OpenAI），在高级UI任务中超过Fuyu（Adept）和CogAgent（智谱AI）。

虽然不知道新Siri是不是得益于Ferret-UI，但它确实变得心明眼亮。

当你想找身份证图片时，不用再一张张地扒相册，新Siri可以迅速帮你找到，并贴心地添加到备忘录中；

当你想分享小猫“婴咪”时期的照片，新Siri不仅可以自己找，还能一键修图，理论上也可以发送给指定朋友；

当你的leader发来线上会议地址，新Siri可以自己打开App，帮你预定会议，并在会议开始前提醒加入；

当你想获知近期私人信息，新Siri可以自动搜索邮件、短信、图片，整合后做出回答，而且能够根据重要程度，分出优先级。

哦，对！新Siri还换了一身新皮肤，它终于不再是那个气泡了！而且，它终于可以支持文字输入了，简直是i人福音。

根据WWDC的“卖家秀”，Siri（高智商版）已经实现，并像一个真正AI Agent，丝滑地穿梭在各个APP之间。

不过，最完整的“买家秀”可能还要再等等，至于有没有延时，够不够聪明，还有待验证，因此我们将新Siri定级为T1，痛失T0。

T2不错——“套壳”ChatGPT&隐私安全

如果你问到Siri知识范围之外的问题，它还会甩过来一个网页链接吗？

现在不会了，因为有“最强大脑”ChatGPT帮忙。

虽然每款手机都可以通过App使用ChatGPT，但苹果与OpenAI合作，是将更多“ChatGPT能力”接入iPhone中，并给Siri装上了“外挂脑”。

比如，Siri可以随时调用GPT-4o。当你想“吃瓜”时，Siri能够根据你日常八卦的“领域”，通过GPT总结今天的小瓜、大瓜、惊天瓜，还能捋出一条完整的吃瓜时间线，不放过瓜藤上的每一颗瓜。

又比如，ChatGPT被内置在写作工具中。当你失眠时，Siri可以通过GPT-4o编个睡前故事，并用迷人的声线讲出来，给你一个真正的Samantha。

最关键的是，GPT-4o是免费的，你无需创建账户，用户数据也不会被记录。

其实早些时候，苹果也和“老对头”谷歌就使用Gemini进行商谈。虽然这次没有合作，但预计和苹果“贴贴”的大模型厂商应该不会只有OpenAI一家。

在隐私保护方面，马斯克是用这张图炮轰苹果，并称“如果苹果在系统上整合进 OpenAI，那么苹果设备将会在我的公司被禁用”。

实际上，苹果在隐私保护上至少看起来相当可靠。

遇到问题时，首先看能不能用端侧大模型解决。

在这个环节，苹果只在端内收集信息而不传送到云端，而且大多数AI功能都可以完成。

一方面是因为苹果自研芯片足够强悍，另一方面也和苹果的“暗度陈仓”有关。

去年年底，苹果默默地甩出一篇“王炸”论文。

其中写道，苹果通过Flash-LLM技术，成功地在内存有限的iPhone和其他苹果设备上部署了LLM。数据显示，设备能够支持运行的模型大小达到了自身DRAM（处理器）的2倍；LLM的推理速度在Apple M1 Max CPU上提高了4-5倍，在GPU上提高了20-25倍。此成果直接打破了手机的“内存墙”，实现将大模型塞进了iPhone里。

如果用户提出的问题过于“刁钻”，一定要上云才能解决。那么，ChatGPT也不会不经你同意，就存储信息。

为了防止奥特曼不讲武德，苹果还专门加了一道“密码锁”，即为云端大模型开发了一套私有云（ Private Cloud Compute ），并沿用了iPhone的隐私策略，保证硬件、软件甚至编程语言都足够安全。

苹果软件工程高级副总裁Craig Fedrighi表示，“这些上传到云端的数据绝对不会被储存，就连苹果都无法访问，数据只用来执行请求。”

说实话，无论是外接OpenAI，还是隐私保护，虽然远远甩下现有选手，但都因为存在一丝裂痕，没有超越以往的苹果，也就没有满足外界的期待。

T3基操——图文生成

这部分就是一些“老熟人”功能。

在文字写作方面， 可以帮你检查错别字，重写消息、邮件、文档，也可以一键总结文字，甚至把文字做成表格。

在图片方面，使用Image Playground 可以几秒内文生图，也可以将手写草图转化为精美图片，说实话也没有那么精美。

对了，你还能用自然语言制作Emoji。苹果，你看我长得像缺表情包的人吗？

02 苹果正走在正确的道路

一直以来，关于苹果掉队AI竞赛的说法甚嚣尘上，包括在WWDC 2024发布后，苹果被冠以“追赶者”的称号。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苹果是一个主打硬件的公司，而不是一家大模型厂商。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露脸的AI硬件实在不够AI，苹果压根没想跟它们跑比赛。

目前，苹果在全球拥有22亿台活跃设备，仅iPhone 就约13-14亿台。而苹果所拥有互联互通的设备生态，更是为人工智能提供了一片沃土。

也就是说，苹果的终极目标不是造出ChatGPT这类“地表最强”大模型，而是建立一个基于苹果生态的AI Agent（硬件版）。

为何苹果此前低调做人？

一方面，所谓AI硬件都是“虾兵蟹将”。

我们眼看一个接一个的AI硬件在“扑街”的路上前仆后继——前有“出道即巅峰”的AI Pin，后有“延时数十秒”的Rabbit R1。它们号称“AI Agent”，实则是“套壳”ChatGPT。

AI手机更是“瓶装水”，有品牌装载70亿参数大模型，只能干点实时翻译、图像美化，会议记录.....无非是更智能的有道翻译、讯飞听见和美图秀秀。而且因为没有自研芯片，端侧大模型参数的天花板要看高通的天花板。

另一方面，按照苹果以往的节奏，没有足够惊艳的革新就不会亮相。

在新技术上，苹果向来都是集大成者而非开创者——提炼现有理念，来提供最佳的用户体验，然后“炸裂开场”，引导电子消费革命，如iPod、iPhone，也包括AVP。

正如苹果对于产品的核心原则：足够强大，在最要紧的事上都能帮到用户；直观易用；深度整合到产品的使用体验中；它必须足够“懂你”，以你的个人情境为基础；而且，还要注重保护隐私。

而在理想情况下，苹果想要占据绝对优势：需要一款强大的芯片，能够支持端侧大模型，不被英伟达“卡脖子”；一款世界模型，不被微软、谷歌“卡脖子”；一批AI原生应用，不被安卓们“抢用户”。

显然，这“三面树敌”难到了苹果。

即，苹果看似行动迟缓，实则无论是更新的自研芯片，一篇篇论文成果，以及巨额经费，都表示它不仅不太可能掉队，还在偷偷“领先”。

而这次WWDC 2024“不够炸裂”的原因在于苹果打乱了自己一贯的节奏。

因为遇冷的iPhone销量，挤牙膏式的创新实在让人没有换手机的欲望。

Counterpoint预计，到2027年，AI智能手机将占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43%，使用的设备将达到10亿部。

千载难逢的机遇之下，谷歌早于去年10月份就公布了第一代AI手机Pixel 8和其对应的AI系统Android 14。

另有数据显示，2024年安卓智能手机的销售额将同比增长4.8%，而苹果仅为0.7%。

如果苹果再低调下去，虽然不至于被“虾兵蟹将”威胁，但也会降低用户忠诚度。

IDC分析师Nabila Popal指出：如果苹果想要一改颓势并加速增长，要在未来几周内阐述一个清晰的AI战略至关重要。苹果的挑战是——说服消费者新AI功能非常必要，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需要在iPhone上完成，以促使用户升级。

因此，苹果此次秀肌肉实属赶鸭子上架。

但无论后续“买家秀”如何，可以肯定的是苹果这次又走对了。

正如Wedbush分析师Dan Ives写道，苹果正“走在正确的道路”，对于苹果这样一家“已经重塑了科技行业和社会的公司”来说，本次WWDC主题演讲是一个“历史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