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酒讯 方圆

编辑|念祎

“市场还是那个市场，茅台也还是那个茅台！”在茅台经历了酒价和股价双双下跌搅动消费者、投资者敏感神经之际，知名投资者段永平在投资者交流平台上发言力挺茅台。

酒价跌破2500元后继续下探，股价跌破1600元/股后也没有止跌迹象，消费届的神、A股的王者，正在面临消费市场和资本市场两重压力。

而就在同一时间，在保利2024年春季拍卖会贵州茅台酒专场，132件茅台酒拍品以接近92%流拍率收官，被现场参拍人士称“亲历了茅台酒价格坍塌的过程”。

图片来源：酒讯制图

“茅台价值变了吗？”这是这段时间许多人在认真思考的问题——作为茅台公司业绩的顶梁柱，消费市场对茅台酒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与业绩成长绑定，而业绩预期则由股价走势来正面反映。当两市价跌，是否意味着茅台的价值在下跌？

01 茅台酒走上拍卖大舞台

茅台酒一直都是收藏界的硬通货，但它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收藏家们看上了眼很难去追溯。不过，它在收藏界的价值被摆到明面上来，被广大消费者所认知，2009年在拍卖会上拍出的6瓶陈年茅台酒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2009年6月14日，北京荣宝拍卖公司举办的荣宝第64期艺术品拍卖会上，一瓶1959年出厂的茅台酒拍出了25.5万元的天价，尽管这瓶出自民间收藏家的茅台酒因储存不当已经挥发得只剩下四两，但在当时依然算得上是“身价斐然”。

要知道，2009年，中国人均年工资也就18199元，而这瓶几乎可以说是已经“报废”了的茅台酒的身价，可以给一个14人配置的小公司开一年的工资。

实际上，2007年的时候，茅台曾在一次慈善拍卖会上捐出过一瓶1957年产的茅台酒，当时这瓶酒拍出了138万元，相比荣宝拍卖会上的那瓶酒贵得不是一点半点，但慈善晚会加上茅台官方出酒，很难客观地去评判这瓶酒茅台酒的真实价值。

荣宝的这场拍卖，就像在白酒收藏界扔进一颗石子，很快激起了更多拍卖公司拍卖白酒的心思，各种“白酒拍卖专场”纷纷涌现了出来——2010年6月，北京歌德拍卖公司举办了中国第一个酒类拍卖专场，这场拍卖会上，一瓶1959年产的车轮牌茅台酒以103万元的高价成交；同年12月，拍卖巨头保利也推出自家的首场陈年名酒专场，这场拍卖会上也有一瓶1958年出厂的五星牌茅台拍出了百万身价；同一时间，专攻书画拍卖的西泠印社也举办了首次名酒拍卖专场，一瓶1958年2月15日出产的茅台酒以145.6万元的价格被拍出，创下了当时茅台酒单价最高纪录。

图片来源：茅台时空公众号

有了这批赶早吃上螃蟹的人打烊，更多的拍卖公司前赴后继赶来分蛋糕，文博会、永樂、嘉德、盛世琼浆、苏富比、佳士得等或大或小的中外拍卖行们都启动了自己的白酒拍卖专场甚至茅台酒拍卖专场。

其中，嘉德、歌德、保利、佳士得等拍卖公司分别于2010、2011年、2015年、2018年启动了茅台拍卖专场并延续至今。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里，1070万元天价的1935年产赖茅酒于2011年在贵州省宏运拍卖公司举行的中国名酒拍卖会上诞生，这也是目前为止公认的最贵的茅台酒。

02 哪瓶茅台入了收藏家的眼

拍卖公司起掀白酒拍卖热，收藏人士也慢慢在拍卖场上的茅台酒中找到了值得宠爱的那几瓶。

以西泠印社的中国陈年名酒专场为例，2014年春季拍卖会出现的60余组茅台酒拍品中，有40多组在同年的秋季拍卖会重复出现。而这60余组拍品大多再度出现在2015年拍卖会上。

从重复出现的拍品来看，参与拍卖的茅台酒主要以1980—2000年左右的五星牌、飞天牌贵州茅台酒为主；90年代后2000年初的珍品飞天茅台也是拍卖会从不缺席的存在；一箱庆香港回归特制飞天牌贵州茅台酒（原箱）这一组拍品更是在西泠印社的拍卖会上兜兜转转从2013年的秋拍走到了2015年的秋拍。

10余年的时间迁移，流通在拍卖市场的茅台酒在“陈年”这一要求之外，贴上了类如“特殊含义”“纪念意义”“文化价值”等更多的标签。

到了2023年秋拍，西泠印社“生活艺术·名酒滋补与西洋器物专场”中，陈年茅台酒的大多已经是2000年往后生产，另外文创酒的出镜率也大大增加，比如2017年贵州茅台酒（梅兰竹菊）、2017年贵州茅台酒（巴拿马国际金奖纪念5L装）、2009年贵州茅台酒（建国60周年）、2016年贵州茅台酒（金桂叶2.5L装）等等。

同样的情况在保利2024年春季拍卖会贵州茅台酒专场。据酒讯智库统计，在本期拍卖会上，132组茅台酒拍品中，就有茅友公社&轩尼诗联名礼盒、贵州茅台酒（中国体育代表团庆功酒）、茅台生肖酒等20余款文创酒。除此之外，陈年酒的年份在2000年以前的主要有18款飞天、五星茅台酒和珍品茅台酒。

图片来源：北京保利拍卖小程序截图

从拍品的估价来看，拍卖方和拍卖公司对茅台行情都有着相对乐观的态度。以茅台生肖酒为例，2024年贵州茅台酒（甲辰龙年）（原箱）的估价是17,000-20,000元（6瓶），约合2833-3333元/瓶，而目前该产品在市场行情价为2740元/瓶。另外，2015年贵州茅台酒估价25,000 ~27,000元（6瓶），约合4167-4500元/瓶，该产品当前行情约在3100元左右/瓶.

事实上，随着飞天茅台的价格跌破2500元/瓶，茅台投资者的心理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涟漪。在保利贵州茅台酒专场现场，有不少参拍者考虑到茅台酒行情会进一步下跌而暂时放弃对心怡拍品的竞价。

03 茅台价值保卫战

茅台酒价、股价双双跌破市场心理底线，被一些人定义为“茅台价值滑铁卢”。茅台价值真的下跌了吗？

要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要先解决茅台酒终端价格对股价影响这个问题。从过去的经验来看，贵州茅台的股价基本与茅台酒终端价格是正相关关系的，在2021年初贵州茅台股价一度走上2519.99元/股（前复权），彼时茅台酒终端价格一度突破3500元/瓶，而随着行业进入调整期，白酒股进入回调阶段，贵州茅台股价从跌破2000元到跌破1600元，茅台酒的价格也从跌破3000元到跌破2500元。

凌通盛泰投资管理董事长、否极泰基金经理董宝珍对酒讯智库表示，长期以来，茅台的消费市场和资本市场存在着两波炒作集团，消费市场的炒作集团以炒作茅台酒价牟利，而资本市场的炒作集团则以炒作茅台股价牟利，两个看似各自为营的炒作集团实际上存在某种微妙的平衡。

董宝珍进一步解释称，消费市场的炒作集团通过囤积居奇影响市场供需平衡对茅台酒的价格进行炒作，但当他们的炒作对供需平衡的影响逐渐减少，利益空间被压缩，就会出现出货乃至抛售止损行为，茅台酒价就出现了大幅下跌的情况。而资本市场的炒作集团看到茅台酒价下跌，就会意识到他们炒作股价的风险增加（或者说消费市场的行情导致他们不敢炒作了），为此自然而然形成了股价的下跌。

也就是说，茅台酒终端市场行情下跌，影响的是资本市场的炒作集团，而非茅台本身的价值生变。

客观来说，茅台酒终端价格的变化，对茅台本身的盈利情况并没有影响。甚至于，与市场所担忧的茅台酒价下跌影响茅台业绩增长的担忧截然相反的是，2023年11月茅台将飞天茅台出厂价从819元提高到969元，本质上是对茅台公司本身盈利能力的提升。

图片来源：贵州茅台公告截图

另外，抛开这段时间受炒作集团影响而造成的酒价波动，茅台酒价下跌也有不可抗因素。一方面，直销投入不断加大让刚需消费者获取平价茅台的机会增加，中间商囤货居奇的利润空间在收缩，使得酒价下跌；另一方面，消费疲软的大环境下，包括茅台酒在内的所有消费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茅台酒价下跌是市场供需调节的正常现象。

正如段永平所说，茅台还是那个茅台。只是盘踞在茅台盘面上的两方炒作集团在市场发生变化之际，试图挽回自己利益进行仓位调节而造成的两市波动。

董宝珍提到，茅台本身具备强大的优势，它可以平抑周期。但这两年经济转型，社会消费能力发生巨变，茅台的需求出现一些萎缩不可避免。但它作为掌握定价权的公司，其风险对冲能力原则上不至于出现当下的高波动，但由于目前公司对终端零售价的掌控依然还需进一步加强，炒作集团依然对其消费市场和资本市场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力。为此，如何有效抑制炒作集团的负面影响会是茅台接下来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