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上_ShanShang 张文

编辑｜蒋浇

如果从 2022 年末特斯拉掀起价格战开始算起，到现在中国汽车市场的价格战已经打了近两年。车企的老板们都在说，今年的价格战将会更加惨烈，淘汰赛加剧。越来越多的汽车行业人士开始抨击不正常的内卷，认为盲目低价竞争不利于行业有序发展。

但吊诡的是，在价格战的大背景下，中国乘用车的价格却逐年走高。

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统计了过去 5 年中国乘用车的平均价格，显示“乘用车价格越降价越贵”。他说，近几年车市价格呈现持续上升的态势，2019 年均价是 14.2 万，2020 年是 15.3 万，今年累计平均价格达到了 17.9 万，6 月更高，有 18.6 万。

他解释，乘用车均价逐年走高主要原因是混合动力和增程式的价格较高，形成结构性拉动，同时原有燃油车也出现了平均售价价格上涨的情况。崔东树进一步分析指出，高端新能源车型销售提升明显，中低价车型销量减少。

和第一代传统民营车企不同，过去 10 年成长起来的造车新势力们很少将目光转向低价位车型。蔚来发布的第一款车蔚来 ES8 起售价 45 万元，理想第一款车理想 ONE 起售价 35 万元，小鹏更便宜些，小鹏 G3 的指导价也有 22.78 万元。

今年它们推出了更贵的车型，小鹏和理想新推出的 MPV 车型都是旗下最贵的车，蔚来即将在明年发布的行政轿车 ET9 预估售价是 80 万。即便它们都在今年规划了走量的更低价位车型，但起步价位也在 20 万左右。李想说，未来 5 年，他们不会做 20 万以下的市场。

20-30 万是造车新势力们竞争最激烈的价格段，数十家品牌拥挤在这里，它们瞄准特斯拉的 Model 3/Y 在市场上投放了诸多孪生兄弟。过去几年，起售价在 25 万左右的 Model Y 一直是中国市场最畅销的车子。10 年前，中国市场最卖座的车子是 5 万块的五菱宏光。

向来以“价格屠夫”著称的比亚迪，这两年也推出了更贵的子品牌和车子。售价在百万以上仰望 U8，132 天卖了 5000 辆，是中国百万级 SUV 中最快达成这一目标的车子。现在累计销量超过 7500 辆。

也有造车新势力们瞄准中端市场，比如零跑和哪吒，他们最早推出的微型纯电车都在 10 万以下，但现在他们的主销车型都是 15 万左右的增程式 SUV。他们的销量也都比不上更贵的理想。

6 月的造车新势力销量排名中，位列前位的是理想和问界。今年上半年，起售价47 万的问界 M9 累计大定超 10 万，6 月他们卖出去了 1.7 万辆 M9。华为鸿蒙智行即将推出的享界和傲界都主打超豪华市场，享界的首款车型 S9 定位旗舰轿车，预售价在 45 万以上。

余承东说，不是他们不想卖便宜，而是华为目前还不具备低成本的能力，“卖便宜就亏死了。”他说，做到 30 万以下他们都是亏的，只能做 30 万以上的车子。

即便如此，大多数造车新势力们都还处在亏本阶段。唯一实现盈利的是理想汽车，去年扭亏为盈。靠着华为的赛力斯也终于在今年一季度实现盈利，虽然只有 2.2 亿元。更多的造车新势力们还在不断亏损，短期似乎也看不到盈利的可能，一些尾部品牌手上的钱也不多了。

今年 6 月，中国新能源车市场渗透率已经达到 49%，业内预计渗透率将持续提升。但这已经不属于外来者了。传统合资燃油车品牌们在败退，日系车企在华关停工厂，降价促销。国际豪华品牌们不再受到中国的消费者青睐，价格不断跳水。全球主要市场迎来销量增长的保时捷，在中国市场却面临衰退。

下滑的还有入门级市场。根据乘联会的统计数据，过去 5 年，5-10 万市场销量占比从 30.5% 不断下降至今年 6 月的 13.7%。崔东树表示，5-15 万的传统车型的销量下滑与新能源车的增长抵消后，总体下降趋势仍明显。

“从结构分析来看，国内汽车市场入门级萎缩，消费基盘不扎实的问题较大，中低端购买力不足。”崔东树说。他建议，要改善普通群体需求购买力，实现车市价格端相对均衡，拉动入门级消费，实现首购群体的消费入门。

“低端消费很重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