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嘉玲 

“嘀——”从美国到深圳不久的Zach，“常常听到人们谈论广东凉茶的神奇功效”，他特意来到意来到深圳福田的意何堂凉茶铺“尝尝鲜”。在老板娘何琳的帮助下，Zach用微信支付扫码购买了两杯凉茶和一杯龟苓膏。

“刚开始我们觉得如何付款是很麻烦的事情，但现在我已经把它搞定了。超赞，花钱都变得简单了！”英国旅游博主Hutchinsons一家人第二次来到中国，和之前不同，这次他们也顺利地在微信上绑定了自己的银行卡，在便利店、路边小摊轻松使用移动支付，他们拍摄赞叹中国移动支付的视频更是登上了各大平台热搜。

如今在中国境内，以扫码支付为代表的移动支付早已成为中国老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支付方式。

但是，简单一声“嘀”，实则大不同。

一“码”当先

要想了解这声短促的“嘀”背后的故事，让我们回到Zach扫码支付的场景。

他需要做什么？只有三步！第一，下载并注册微信；第二，绑定自己持有的境外银行卡；第三，扫码支付42元。Zach买广东凉茶的整个过程，仅仅需要几分钟时间，几分钟也换来了“一劳永逸”，绑定之后，他也可以便捷地使用微信支付，感受中国移动支付的便利。

“捆绑境外银行卡进行支付，相当方便。”

而其中的“大不同”之处就在于，Zach们所用的微信支付是境外银行卡（下称“外卡”）直接结算。

业内行话将其称之为“外卡内绑”——即支持境外人士将外卡与中国境内支付APP绑定，实现境外银行卡与境内条码支付的无缝衔接。

“在国内，我们是首创，没有先例，实现了从0到1的突破。”据介绍，自2023年7月以来，腾讯财付通携手工商银行、清算机构、国际卡组织，对微信支付进行了一场“外卡内绑”的外卡服务全面升级。

实际上，早在2019年，微信支付即已支持绑定国际信用卡，支持用户在衣食住行等领域的部分试点商户消费。

那么，为何要进行2023年的这场服务“大升级”？

一方面，市场需求迫切。2023年以来，国际旅游市场复苏，加上中国与多国免签政策的落地，外国人来华数量成倍增长。与此同时，2023年，成都大运会、杭州亚运会陆续举办，其中大运会系疫情后第一场在我国举办的国际赛事。

另一方面，外籍来华人员支付仍有诸多不便。中国移动支付近年来高速发展，各类消费场景与移动支付深度融合，特别是街边小店这类小商户以二维码与现金收款为主。现实的情况则是，国内的支付环境与外国人的支付习惯存在一定差异。相对于扫码支付，外籍来华人员多习惯刷卡支付以及现金支付，而此前国内商户外卡受理覆盖率有限，现阶段已有较大程度的改善，但“路边摊”等烟火小店仍较难覆盖。

“我们一直和工行商量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希望外籍来华人员可以像本地居民一样，便捷地使用境内的移动支付服务。”财付通外汇业务负责人戴海勇说。

工行深圳市分行银行卡中心产品经理刘凯也表示，“从最初的idea到合作各方、监管部门认可通过的成型方案，再付诸实践进行系统对接、开发、上线，大家付出很多，夜以继日，一步步向前推进。”

2023年5月底，腾讯财付通收悉人民银行的相关批复文件。

2023年7月中旬，经过一段时间的集中攻坚，赶在成都大运会开幕前，微信支付外卡服务全面升级的新系统快速上线。

随后，在杭州亚运会、达沃斯论坛、广交会、深圳国际支付季等重要赛事和论坛活动中，腾讯财付通和工商银行紧密配合，持续提供境外来华人员的支付服务保障。

现如今，绑定国际银行卡，即可在逾千万家中小商户便捷消费。“无论是热门商圈还是高档酒店、亦或是街边的烟火小摊贩，只要有微信支付的LOGO，就能实现便捷支付。”戴海勇说。

对此，何琳深有感触：“（意何堂凉茶）店里偶尔会有来深圳旅游出差的外国人尝试凉茶，之前是要付现金，不过今年来店里的外国人，我发现陆续有人会扫我店里的二维码付钱。” 

攻克难题

从Zach的扫码“嘀”一声到何琳的“微信收款42元”，仅需短短数秒。

“这背后支付链路的改造，无论是财付通还是工行，都经历了几百人团队几个月的奋战。”财付通支付通道产品负责人彭健铿指出：“此次优化升级的核心是全面开放商户网络，商户的选择、风险的管控、全链路的打通，全都是我们要攻克的难题。”

举个例子，支付网络链路的改造融合。支付机构需与国际卡组织、国内商业银行紧密沟通合作，连接境内外支付网络，通过系列验证测试保证服务可用。除了系统测试，还需通过如大运会场景的现场测试，保障可用性。

“前端体验越简单、越便捷，后台处理往往就越复杂。”彭健铿补充说，每一笔交易的支付链路都很长，包括“消费者-商户-财付通-境内清算机构-银行-支付网关-国际卡组织-境外发卡行”。

让刘凯印象最深的，是2023年6月底计划投产的那个周六晚上。当时，开发团队在调试过程中遇到一些问题，“一直在修改，奋战到星期天晚上十二点，最终传来好消息——整个交易链路彻底跑通。”

财付通银行合作高级经理丁宇也回忆道，整个测试过程最难的是找用户，全球各地主要发卡行的银行卡都要测试和协调。当时是周六晚上十二点，不可能让用户全天24小时待机。

丁宇进一步表示，“我们和工行合作非常紧密。大运会场景中，工商银行协调成都分行支持每一家商户开展测试。亚运会前夕，浙江各地的工行分支行，一百多人参加了线上培训，后续在现场做志愿服务工作。”

除了支付链路改造和融合，外卡费率同样是一大难题。

业内周知，外卡受理覆盖率较低的主要障碍在于外卡POS机使用成本和外卡手续费较高，外卡单笔费率普遍在3%左右，高于国内的平均费率水平。

近期，VISA、万事达等国际卡组织陆续推动相关降费措施落地，将中国境内部分商户外卡受理的手续费费率下调至1.5%左右，但移动支付暂时不在适用范围内。

据介绍，在产品上线前夕业务成本核算“倒挂”的情况下，机构主动承担外卡受理相关成本，费率让步保障服务可用，商户层面实现无感改造，不额外收取外卡受理手续费，至今一年来持续投入补贴。

具体而言，在微信支付中，单笔交易额度200元以下的免手续费，当中的外卡费率差额由财付通补贴。

“200元以下的交易占我们所有交易额的90%”，戴海勇坦言，不以商业目的为首要考量，更多的考量是如何配合国家对外开放策略，做好支付底层服务建设。

据腾讯财付通方面披露的数据，微信支付外卡服务全面升级以来，累计已为数百万外籍来华人士提供服务，交易笔数和交易金额保持高增长趋势，累计达数千万和数十亿的规模。

以2024年6月数据来看，当月交易笔数同比增长超6倍，当月交易金额增长超4倍。

寻平衡点

随着交易规模倍增，微信支付外卡服务正在经历“0到1”、“无到有”向“1到100”、“有到优” 的质变。

在这一质变过程，工商银行和腾讯财付通的工作方法是：到用户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让服务随时随地能够获取，争取在第一时间、第一现场解决问题。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背景是，国家政策层面，今年以来，优化支付服务上升至国务院的部署层级，随后人民银行、外管局引导支付机构开展细化工作。

工行深圳市分行银行卡中心产品经理刘欣虹表示，最初商户侧对于“外卡内用”也有些陌生，因此工行和财付通一起做了给商户的指引，让商户知道怎么辨别到底是不是外卡、怎么教外国的朋友进行绑卡等操作。

“广交会期间，我们在白云机场、广交会展台总共设3个咨询台，最多一天能接受外籍人士的咨询超过200人。这一次接触外籍人士的机会，给我们的产品优化提供了大量鲜活的数据和真实的案例。”广交会期间在现场支持服务咨询的财付通高级产品经理秦天雄说：“在整个产品优化的过程中，需要通过持续不断地用户调研，去了解用户的需求，这样才能够把它做好。”

针对用户反馈的审核核验慢、绑卡习惯不一致，希望流程简化，关注隐私相关问题等，戴海勇表示，由于是全新业务，上线之初我们希望用户提交完整的9项资料，还要经过人工审核。但用户的感受可能会是：“我只是买一瓶水，为什么需要提供这么多信息，还要花几分钟等待审核。”

在他看来，这些问题的核心是如何在便利与安全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为此，在流程层面，腾讯财付通探索“小额更便利，大额同时关注风险”的策略，并在春节前夕推出“免验证小额支付方案”简化绑卡，6月份“简化”绑卡数增长至3月份的近10倍。

在技术层面，腾讯财付通还通过研发护照机审，联动优图的“端到端的多模态大模型”提升护照的自动识别与审核的效率，注册审核时间从原来的小时级缩短至秒级。据介绍，目前该能力已覆盖超20个国家的护照，后续将持续扩大支持范围。

此外，在提升微信外卡支付的单笔交易限额、年交易限额的额度的同时，还制定了动态管理的限额策略，在满足用户大额消费需求的基础上，兼顾服务提升和风险防控的动态平衡。

除了聚焦“如何变”，各家支付机构的另一策略是“以不变应万变”。也就是说，境外来华人士无需下载境内钱包，即可便利支付，比如“来华零钱包”、“外包内用”等。

“下一步预计拓展和马来paynet的合作（支持马来西亚多个钱包的消费）。”据财付通相关负责人介绍，财付通将持续探索支持境外钱包到中国消费，让境外用户无需额外下载相关应用，仅通过其在海外地区的电子支付钱包，亦可在中国扫码支付。

从中国移动支付普及率高达86%的一“码”当先，到多个钱包构成的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方便利好来华游客、推动中国与世界双向奔赴的同时，也带动全球移动支付产业的发展。这不仅是中国高质量发展的一张名片，也是高水平开放的生动例证，让海外更深度体验中国文化、了解中国经济的蓬勃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