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界面新闻编辑 | 牙韩翔
从塞万提斯到马斯克，从战国水利工程专家李冰父子到英伟达CEO黄仁勋，久未接受媒体采访的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8月10日，央视财经频道《对话》栏目对话了农夫山泉董事长、总经理钟睒睒，在时长一个小时的节目中，钟睒睒首次回应了“被网络水军攻击”、“首富只捐24000瓶”等网络传言，以及“推出被自己贴上不健康标签的绿瓶纯净水”、“农夫山泉可能会传给美国籍二代”等热议话题。
在节目中，当主持人提及“有人说你不是一般的流量担当，您是顶流”，钟睒睒表示，如果流量这个词它带的信息没有责任人，也就是流量在舆论的环境之下不承担法律责任，那流量一定是种恶。
农夫山泉做水，钟睒睒也用水来做比喻，他说，流量本身就是水当中来的一个概念。但如果这个流量让有一些人带有私人目的，或者为了获取金钱，用科技手段利用人性的弱点，故意做流量势能，水军是（被网络攻击）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掌握水军的算法，那个恶更大。
今年3月，《胡润全球富豪榜》显示，70岁的钟睒睒以4500亿元连续第四次成为中国首富。而也在此间，农夫山泉遭遇到成立以来颇为严重的网暴——娃哈哈创始人宗庆后离世，农夫山泉与娃哈哈两大品牌创始人之间的“江湖恩怨”，以及曾经的水战往事再次被翻出，娃哈哈销量激增，农夫山泉瓶装水销量下滑。
农夫山泉官微3月3日发布的《钟睒睒：我与宗老二三事》一文中，钟睒睒表示，我仍然坚持认为，水中的矿物元素对人体健康是至关重要的，这也是我坚持生产天然水的原因。
不过紧接着，农夫山泉在5月份大张旗鼓开始把绿色包装的纯净水产品铺设至终端，并再次挑起价格战，该产品最低可以做到9.9元12瓶。
这一动作引发了怡宝、康师傅、今麦郎等企业的跟进，一名康师傅渠道人员告诉界面新闻，康师傅喝开水的550*12的产品，对终端的政策是，13元进100箱再送50箱，合约一箱8.6元，经销商的利润被压缩至极限。
李君是北京一家个体便利店老板，他向界面新闻证实，3-4月，农夫山泉受到的冲击非常大，尤其是红瓶矿泉水，除了消费者减少购买，他所合作的一些写字楼的330会议用水和桶装水也要求更换为娃哈哈或者其他非农夫山泉的品牌，这一影响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消退，“散客对于购买农夫山泉产品的购买已经恢复了80%，但会议用水这类客户的影响还没有恢复”，除非农夫山泉做出特别大挽回品牌声誉的动作。
对于备受争议的绿瓶纯净水，上述终端老板也表示，销量一般，目前对比下来仍然是红瓶水销售更稳。
这一问题，在当晚的对话中也被主持人问到，主持人陈伟鸿说，“我记得在我们当年对话的时候，包括在后期你反复都说我们是不会做纯净水的。现在钟先生食言了，他做了纯净水。”
对此，钟睒睒回顾了为什么会停止生产了4年（1996年至2000年）的纯净水，1996年涉足行业时做纯净水，是因为自己并没有积累水的知识，而到2000年他的知识体系发生了变化，知道了水当中的矿物质长期摄入对人体的好处，“美国心脏协会还有一段话，水当中的TDS（总溶解固体量）含量与心血管的发病率成反比，也就是你年纪大的人，水当中没有矿物质水尽量少喝。”
界面新闻曾在农夫山泉上市时报道，1999年4月，养生堂公司总裁钟睒睒宣布，农夫山泉不再生产纯净水，全部生产天然水，并为此通过3个实验——植物实验、动物实验、细胞实验来证明纯净水无用论。
这也引发了以娃哈哈为代表的纯净水企业对农夫山泉进行口诛笔伐，直至对簿公堂。尽管钟睒睒抛出的“纯净水对人体无益”论事后被证明是谣言，也让农夫山泉输了官司，可农夫山泉“大自然搬运工”的品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随后占领的市场。
在6月以来农夫山泉投放的户外广告和综艺广告当中，两款农夫山泉瓶装水的广告语形成明显对比，尤其是同一块户外（公交站、地铁站）广告牌被划分为左右两个区域，分别为红瓶天然水和绿瓶包装的纯净水，而广告语“红瓶更健康”和“绿瓶有点甜”显得分外醒目，连接两款水产品的则是在产品下方注明的“所有农夫山泉都来自天然水源”字样。
在8月10日的对话中，钟睒睒称，“我们公司内很多人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今年（2024年）把这个水推出来，我仍然告诉大家，你如果有点甜，喝味道你就喝这个，你想健康你就喝这个。很多做茶的人不选择纯净水，他选择天然水，他为什么选择天然水？水当中的矿物质和茶当中的浸出物，它是有适配性的。所以还有一句话，水好不好，适不适配，茶知道。“我的错误最多也就是，我剥夺了消费者的选择权，我现在把选择权还给大家。”
除此之外，钟睒睒也在对话中提到了农夫山泉花大量时间做果汁和茶，等待品类在时间累积下的崛起，更吸引人的话题是，他关于接班人的言论。
主持人提问的“美国籍二代”为钟睒睒之子钟墅子。
1988年出生于杭州的钟墅子在2017年开始担任农夫山泉的非执行董事，并在三年后被任命为农夫山泉最大股东养生堂的品牌中心总经理。此外，他还担任农夫山泉审计委员会的成员。2023年11月，农夫山泉新设杭州大区，由钟墅子担任负责人，有分析称这可能意味着农夫山泉正在加速推进“太子”接班。
钟睒睒在对话中回应，接班人目前还不清晰，也不能做准备，“因为大公司为了让这个机体永远处于竞争阶段，它所要的保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有机会的。”
在他的描述中，接班人需要的品质包括决断果决、善良、聪明、利他、有创新性，不（因循守旧），敢于打破常规。这些要求都非常高，但是可以是一个集体来完成。
在对谈最后，钟睒睒说，希望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提到作家塞万提斯另外一个绰号就是理想的疯子，“理想主义疯子是有境界的，那是非常高的境界，我现在目前达不到。”他说。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