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毒眸

前有乙游哈圈大战，后有文泰一退团，被HIPHOP和KPOP夺走了太多关注的时代峰峻TF三代出道战，还是在自己的圈层之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8月26日晚，播出将近两个月的《登陆日》终于落下帷幕，这是TF三代出道实录节目，最终被选出的是苏新皓、朱志鑫、张极、张泽禹、左航、余宇涵这6名成员。

他们以“TOP登陆少年”的组合出道，出道宣誓词是：“我承诺不负自己的初心梦想，不负公司的悉心培养，不负粉丝的期盼与支持，坚定团队发展，绝不中途退团，团队荣誉大于个人荣誉，队友既是伙伴更是家人，坚定对粉丝兑我们的承诺，恪守偶像准则，不恋爱、不私联。”

现场舞台被设置成摩西分海一样的两端，出道名单宣布后，一场大幕把出道与没出道的成员隔出两个世界。没能出道的练习生们未来会怎样，目前时代峰峻还没有释出官方回应，但当晚现场和网络上的粉圈都并不平静。

出道还不到一天，余宇涵被粉丝曝光疑似存在不当言论，粉丝哗然，时代峰峻的一纸退团声明让TOP登陆少年变成5人团，但粉丝的不满还没有结束。

被称为最懂内娱养成系的时代峰峻，这次交上的，是一份并不完美的答卷。他们被市场的潮流推动着向前走，却似乎对把握浪潮的方向，开始“力不从心”了。

登陆计划的“终幕”

围绕着这场出道战和三代练习生的争议，并不是突然之间爆发的，而是长期累积下的结果。

时代峰峻主打的偶像培养模式被称为“养成系”。KPOP模式下练习生在未出道时大多不会公开，经过公司内部的筛选和考核之后才能出道成团，出道就意味着100%的“完成时爱豆”。而时代峰峻模式的爱豆往往在练习生预备役时就被公开，公司会为他们拍摄日常物料、训练视频、甚至举办路演和粉丝见面会。

在那些视频里，他们大多是还梳着标准锅盖头、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少年，从唱歌、舞蹈到面对镜头的种种动作无一不青涩，但粉丝会抱着“陪他们一起成长”的心态，旁观他们的进步，支撑着他们从籍籍无名走到无人不晓。

这种模式下的标准产品，就是被戏称为“祖师爷”、从街边路演走到央视春晚的TFBOYS。当“从无名者到顶流”的传奇被书写之后，从粉丝到公司，都会认为这段神话可以被复制。而TFBOYS早年间乖巧懂事的形象，也成为了养成系粉丝对自家爱豆要求的“标准”。

可惜的是，在这次三代练习生的出道战开始之前，这种乖巧完美的形象就被撕破了。

今年5月末，被视为出道战种子选手的三代练习生左航，在生日作文中写了一段童年的经历，提到7岁时曾用石头砸过困苦的老奶奶，在社交媒体平台发酵后登上热搜，引起大众争议。

紧接着，同为三代练习生的张峻豪被站姐爆料疑似与女同学@蛋不肉 恋爱，站姐发布了两人在抖音、网易云音乐等平台的聊天截图作为证据。四代练习生王浩在不久后也被曝出多段录音，其中涵盖的争议内容包括与女同学存在暧昧关系、与站姐私联、内涵师兄和队友等等。

后续对这两位练习生的处理情况是，王浩和张峻豪都在微博发布了手写道歉信，前者表明自己会退出TF家族，后者仍然会留下参加出道战，但出道战之后会暂停一切演艺事业。张峻豪没有如三代粉丝要求“下楼”，导致当时有不少传闻说他会是内定的三代出道组，粉圈对于出道战的不满再次加深。至于余宇涵的负面被曝，已经是给这场闹剧添上的最后一把火。

8月26日晚登陆少年出道，8月27日就有网友发布了疑似余宇涵的抖音账号聊天记录（网传是私生粉丝盗取了余宇涵账号），聊天内容包括对女爱豆张元英开黄腔、嘲讽队友、玩王源抽烟梗等等言论，“凌晨出道 下午塌房”的词条随即登上热搜。事件发酵之后，张元英粉丝站发布声明，要求时代峰峻回应相关舆论，给张元英道歉。

毒眸在往期文章中提到，养成系带来的这类粉圈地震，本质来自于粉丝按部就班地走了时代峰峻传统的养成系之路后，却没有收获“成为了更优秀的人”的反馈，反而得到了“一个普通人”的结果，由此而产生了愤怒。嘲讽队友、玩梗、开黄腔等看似“不致命”的“指控”，都指向了一个“乖巧的明星”形象的崩塌。

时代峰峻的声明在8月28日晚发布，声明称余宇涵舆情事件涉及非法盗取公民个人信息、侵犯隐私权、利用高仿号P图截屏断章取义等方式造谣诽谤等多项违法内容，公司已委托律师对部分传播内容的账号主体进行追责，而余宇涵本人因为负面舆情面临巨大的心理和精神压力，即日起退出登陆少年组合，之后出道团将以5人团形式运营。

虽然退团，但这一处理方式也没能完全平息粉丝们的怒火。余宇涵粉丝认为相关负面舆论是有心人造谣，而他的退团导致原有的6人团直接减少一人，邓佳鑫粉丝已经在时代峰峻相关微博转发里维起了权，要求余宇涵公开道歉，并归还原本属于邓佳鑫的出道位。

可以预想到的是，这绝不会是三代出道的最后一次争吵，未来粉丝的不满和与公司的矛盾，也不会在此刻终止。

失望的粉丝，在失望什么？

被三代的出道战“折磨”到精疲力竭的，无疑是一直以来支持练习生们的粉丝们。但是，在三代出道战以来的种种风波中，对这一模式感到疲惫和失望的粉丝，似乎并不在少数。

出道战的模式类似于选秀打投，粉丝需要用打投来决定最终有谁能够出道。二代练习生7人参与出道战、最终7人成团的故事已成过去，时代峰峻好像打定主意要在三代做出改变，做一场“大逃杀”式的、更残酷的出道战。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空耗的时间太长了，留给粉丝的不确定性也太多了。

三代练习生在采访中被问及“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时，共同的回答是：练习时间长。

或许是因为内娱101选秀的爆火，火箭少年101和NINE PERCENT的走红，激发了时代峰峻的危机感，在2018年8月，TF家族的三代练习生在暑期汇演完成了首次亮相。从2018年公开到2024年才开始出道战，中间足足六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粉丝在密集的物料中消磨完所有的新鲜感。

况且，当时二代的台风少年团都尚未推出——二代练习生的出道战是2019年年中，三代登场的时间与二代练习生几乎同期。

打着TF家族的旗号，养成系的模式本应吸纳更多前辈们的家族粉，但三代和二代公开的时间过近，导致三代练习生很难继承同期二代的粉丝，甚至因为后期二代成员要闭关参加高考无法聚齐、公司却在提高三代在视频物料中的比重，双方粉丝产生过不少摩擦。去年有爆料称时代少年团演唱会将有三代练习生表演舞台，二代粉丝还“一致对外”地表达过强烈的拒绝态度。

同时，三代练习生之间更“针锋相对”的氛围，也让不少喜欢“家族爱”的粉丝望而却步。

按照惯例，养成系粉丝会更注重团魂的培养，但三代练习生自公开以来，一直都保持着高强度的竞争关系——他们在高会的番位顺序，会根据粉丝的“实力”变动，只有注册时代峰峻的粉丝APP会员、购买周边和演唱会门票，才能让自己的爱豆番位靠前。

公司并不避讳成员之间的竞争关系，甚至在部分物料中，出现过难以在养成系团体中看到的场面——成员之间围绕谁是“第一vocal”夹枪带棒。

三代练习生此前曾经出过一首名叫《狂妄》的歌，主要内容就是成员们用rap来diss队友，甚至出现了“你们队内都不和/只是套了个 团结的外壳”这类并不符合养成系“团魂”“家族感”的rap词，上线的时候就在粉丝内部引起过较大争议。而在出道战当晚，部分成员把这首歌搬上了舞台。#出道战唱狂妄#成了热搜词条，有不少粉丝觉得，这首歌并不适合在三代出道演唱会上演唱。

但到了出道战的最后，时代峰峻又给出了看似十分“团魂”的处理方式。

整个出道战期间，时代峰峻官方并未透露过最终出道团的形式、人数等种种重要信息，粉丝们为了“不确定人数”的出道位，只能更努力地“打鸡血”。而此次出道战，成团后的成员们会轮流担任C位，所有人“平番”，等到成团一周年之际再确定最终的番位。

时代峰峻负责人在接受《娱理》采访时提到，对于三代练习生的运营，有从之前的团体运营中总结经验并加以改进。“考虑到二代的竞争意识不够，我们在三代运营上吸取了经验，去强化练习生在各自领域上的竞争意识。”

这种竞争意识的培养，导致了三代练习生在对外露出的时候，缺少了一些一二代团体之间的和谐度。当然，负责人提到三代成员彼此的关系都很好，但他也承认有些节目在剪辑上会为了内容看点让步，“现在我们也在反思，可能有些过了。”

时代峰峻或许做了“挽回”的举措，只是和过往的竞争氛围显得相当矛盾。对于“少年群像”和“唯粉battle”的两头讨好，最终平等地惹恼了两方的粉丝。

如今TFBOYS早已经走到next level，时代少年团正当红，登陆少年们刚刚出道，四代的练习生也已经公开，“四世同堂”的局面已经形成，而被市场推着走的时代峰峻，究竟该如何唤起粉丝的热情、如何继续书写内娱养成系天花板的神话，或许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需要静下来、反复思考的问题。

对于整个市场而言，养成系这一模式的魅力恒在，且已经可以通过除了唱歌跳舞之外的方式来达成，比如种地。所有的节目制作方、偶像公司都还想押宝其上。但不论是哪种方式下的养成系，都共同面临着舆论敏感度颇高的局面，稍有风吹草动就极易对养成系的品牌造成扩大化的威胁。这提醒所有经营养成系的主体们，风控能力和公关处理能力还亟待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