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蔡星卓

界面新闻编辑 | 刘海川

阿富汗是全球铅暴露率最高的国家之一。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炊具可能是罪魁祸首。据《每日电讯报》报道，根据现有数据，阿富汗的平均血铅水平（指血液中含有的铅元素的量）几乎是邻国印度的三倍，是中国的近五倍。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由劣质再生铝制成的喀山锅和其他烹饪锅可能都是罪魁祸首。

相较于成年人，儿童更是铅中毒的高危人群，他们特别容易受到铅暴露导致的不良健康后果的影响。近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试图找出抵达美国的阿富汗难民儿童血铅水平急剧升高的原因。在2022年，美国华盛顿州的研究人员就锁定了铝制炊具。安置在华盛顿州所有难民或移民群体中，阿富汗难民儿童血铅水平升高的发生率最高。与此同时，这些移民家庭从阿富汗带来了多种含铅物品，包括铝制炊具。

于是，研究人员筛选了数十个进口铝和不锈钢烹饪锅，并模拟了食物的烹饪和储存。结果发现，阿富汗难民家庭捐赠的每一件铝制炊具都超过了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规定的食物中铅的最大摄入量限制。其中，没有发现不锈钢压力锅超过安全标准。而最严重的是喀山锅——其中一个“浸出的铅足够超过儿童限量的650倍”。

即便它是最可预防的非传染性疾病之一，儿童铅中毒仍是一个全球性的公共卫生问题。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曾发布相关报告，称全球约有三分之一的儿童遭受铅中毒，“其规模之大前所未见”。低水平的铅接触会影响儿童的神经发育，对学习、智力和行为造成严重影响。另外，一些心血管疾病也与低水平的铅和镉暴露有关。

从地域分布来讲，血铅水平最高的大多数儿童生活在亚洲和非洲的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但中南美洲和东欧以及全球高收入国家的一些地区也有许多儿童受到影响。另外，铅中毒是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儿童智力残疾的一个主要原因。

美国非营利性思想库全球发展中心（CGD）高级研究员Rachel Bonnifield的研究范围就包括儿童铅中毒。她告诉界面新闻，据估计，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儿童血铅水平超过每分升5微克，这是世界卫生组织建议临床干预的水平。

Rachel Bonnifield说，由于缺乏阿富汗当地的数据，他们只能推测阿富汗儿童平均铅水平较高的背后原因。“首先是受污染的铝制炊具，尤其是压力锅，它们是由回收的汽车零部件制成的。它们已被发现含有非常高的铅含量，并已被确定为在美国的阿富汗难民铅中毒的主要原因。”Rachel还提到，其他因素可能包括受污染的香料、含铅油漆、汽车电池的回收，以及过去几十年战争造成的环境污染。

关于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Rachel Bonnifield认为，消费者需要了解受污染厨具的危险，并且反过来通过他们的购买选择对制造商施加压力。另外，即使缺乏完善的执法能力，政府也应该通过禁止含铅涂料的法律，并限制炊具的允许含铅量。

而关于全球范围内铅中毒问题为何被忽视，Rachel Bonnifield向界面新闻解释，原因有以下几点：铅中毒是看不见的，通常不会引起明显的症状，除非在极端情况下；测量和研究有限；相关政策制定者对这一问题的认识较低；它介于不同部门的职责之间，包含了卫生、教育、工业、环境等不同领域，因此可能会被遗漏。

关于中国儿童血铅水平，Rachel Bonnifield说，中国最近测得的数据为每分升2.7微克，高于美国等富裕国家，但远低于许多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