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仪美尚

“很遗憾地告诉大家，由于经济状况的不稳定和市场竞争的激烈，目前公司资金链断裂，虽经过多方、各种努力，收效基微，经过深思熟虑和全面评估，我们公司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宣布公司将在2024年12月1日逐步停止一切经营活动，正式倒闭。”

近日，一封由万臣塑料制品（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臣”）发布的致全体员工信在网络流传。而11月底，万臣的控股股东万汇包装有限公司也发布股东决定，将对公司进行清算并申请注销公司登记。

作为一家头部包材企业，万臣宣布倒闭，引发业界一片哗然。

01 欧莱雅/雅诗兰黛/资生堂背后供应商，已成立30余年

据万臣官网显示，万臣1988年创立于香港，于1994年成立上海工厂。公司主营中高档化妆品、个人护肤品、彩妆类塑料包装用挤出软管、盖等产品，是一家集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于一体的企业。

爱企查显示，万臣注册时间为2007年，注册资本为80万美元，法人为吴文万，注册地址位于上海市奉贤区“东方美谷”。

在美妆供应链领域，万臣称得上头部企业。据官网介绍，万臣服务过的企业均为国内外知名公司或品牌。比如，其国外客户有联合利华、强生、欧莱雅、雅诗兰黛、玫琳凯、LVMH、资生堂、花王等，国内客户包括上海家化、珀莱雅、自然堂、韩束、百雀羚、相宜本草等。

万臣过往合作客户（截图来自万臣官网）

其中，国外美妆品牌是万臣的主要服务对象。其产品销售和服务触达欧洲、北美、日本、东南亚等国家。

在技术研发上，万臣也获得多项专利。截至12月3日，万臣共获得专利27项，包括发明专利5项、实用新型专利17项和外观设计4项。

2020年前后，万臣还在浙江衢州新投资了软管、盖、热固性材料包材生产基地，建筑面积约15000㎡。今年6月份，万臣在浙江投建的浙江万臣包装科技有限公司荣获“浙江省专精特新中小企业”荣誉证书。

02 数年前已出现经营困境，曾被申请冻结财产

事实上，万臣今日的破产，早在数年前就初现端倪。

2019年5月，上海浦东新区委员会办公室旗下的“浦东新区大调研”公众号发布了一篇文章，将“万臣塑料公司解决融资难问题”作为案例。文章称，新区金融工作局的相关工作人员领着银行客户经理专门到万臣实地走访，并针对企业缺少抵押资产、难于再融资的困境，特别介绍了市区专门为扶持小微企业，缓解融资难题而推出的两级财政增信基金政策，以及相关商业银行信用类的创新金融产品，并给出建设性的贷款组合方案。

此外，2020年，香港上市公司远东宏信旗下全资子公司“远东普惠”，也曾在公众号将万臣成功贷款的案例写进了文章。文章称，万臣“主要从事包装用挤出管及配套盖业务，因定位高端化妆品市场，采购需求多为定制化的非标生产设备。这类非标设备，别人不敢做，但远东敢做……远东普惠在‘包装设备数据库’中比对同类设备价格，现场核实设备供应商的备货及生产情况，验证采购价格，几天就完成了非标设备的价值评估，予以放款。”

但显然，贷款并没能彻底解决万臣的困境。公开信息显示，2022年6月，万臣被苏州一家主营橡胶和塑料制品的公司告上了法庭。该公司向江苏省太仓市人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请求查封、扣押、冻结万臣名下相关财产。太仓市人民法院认为该公司的申请符合法律规定，裁定查封、扣押、冻结万臣名下价值1409345元的财产。

不过，时隔一个月之后，该公司又向太仓市人民法院申请解除对万臣的财产保全，并获得法院支持。

种种迹象表明，至少2019年起，万臣便疑似陷入流动资金匮乏、融资难和司法纠纷等多种困境。12月1日宣布破产，更像是为这一切暂时划上一个“句号”。

截图来自万臣官网

03 包材企业现“破产潮”，内卷之下没有赢家

万臣的破产，只是美妆包材企业的一个缩影。近两年，多家头部美妆包材企业宣告破产。而一些尚在经营的企业，也以不同的方式谋求出路。

今年1月，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法院发布公告，裁定宣布一撕得包装科技（杭州）有限公司破产，破产时总负债7000万元。该企业曾服务过欧莱雅、花西子、完美日记等多家美妆品牌及企业。一撕得曾凭借明星产品“拉链式纸箱”，年销售额达数亿元。

几乎同一时间，成立了24年的上海西玛塑料包装有限公司也进入破产清算。高峰时期，这家公司拥有员工超200人，合作客户包括强生、汉高、露华浓、上海家化等多家国内外知名企业。

在更早前的2023年，国际私募基金贝恩资本便将旗下美妆包装生产商WWP Beauty在中国的生产业务出售给包装生产商AMPAC Ltd.，并关闭其余业务。作为雅诗兰黛、欧莱雅、资生堂等知名品牌的合作方，WWP Beauty已成立超过40年。

“在探索了所有其他方案后， 我们决定WWP停止接受客户订单，并开始有序地关闭不在出售之列的剩余业务。”彼时，WWP Beauty全球财务副总裁Ashok Ramadoss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另谋出路的，还有完美日记、百雀羚等品牌的包材合作商茉织华印务股份有限公司。今年7月，中荣股份发布公告，拟使用自有资金1.92亿收购茉织华70%股份，对应股份3500万股。到8月份，已完成34.75%股份。

但头顶“A股美妆包材第一股”的中荣股份，近几年也相对艰难。2023年，中荣股份净利润2亿元，同比下滑4.4%。根据其最新公布的2024年三季度财报，其净利润为1.1亿元，同比下滑29.44%。而2021年-2023年三季度，其净利润同比增长-0.76%、0.71%和1.17%。

有行业人士认为，美妆包材企业作为产业链的上游，他们的生存状况，可谓产业兴衰的“晴雨表”。包材企业的难，是品牌端生意难的直观反映。全行业内卷之下，利润被不断挤压，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新订单，或原有客户流失，一旦企业本身也存在财务问题，将很容易陷入经营危机。

不过，也有行业人士表示，美妆产业的发展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在不断地汰换中，美妆产业将向头部集中，出现强者恒强的现象。一些曾经的头部企业倒闭，置身于整个美妆产业生态中去看，只是历史的一个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