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7年春节开始,《王者荣耀》就开始不断刷屏,成为社会和玩家群体讨论的热点,年收入超100亿、用户超2亿的《王者荣耀》堪称国民级游戏,但是有趣的是该作并非出自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而是源自于手游氛围浓厚的成都。
那么,为什么偏偏是成都?这款游戏在成都的诞生就是一帆风顺的么?成都为何能够成为中国的游戏第四城和手游之都?
成都在全国游戏业的地位
成都一直被人们称为“游戏第四城”、“手游之城”,而成都高新区则是成都游戏产业最核心的聚集地。早在十多年前,成都就有移动游戏研发公司,从手游大热开始,成都就一直不断涌现很多家优秀的手游企业,或许正是在这种氛围之下,才诞生了《王者荣耀》。
除了《王者荣耀》之外,成都高新区还成功孵化出《银河帝国》、《王者帝国》、《斯巴达战争》、《三剑豪》、《帝国塔防3》、《花千骨》、《忍者萌剑传》、《战地风暴》等月流水过千万的手机游戏产品。
《王者荣耀》是如何在成都诞生的?
前不久很多人都提到腾讯公司副总裁、天美工作室群总裁姚晓光是《王者荣耀》成功背后的男人,但是我们无法忽视一个事情,即《王者荣耀》在成都的诞生和成长也并不容易。
诞生于成都的《王者荣耀》最初数据表现并不算好,各方面都逊色于当时的同门竞争对手《全民超神》,并且当时《王者荣耀》的名字还叫《英雄战迹》,后来改名为《王者联盟》,最终定名为《王者荣耀》。
在初期表现并不如人意之后,《王者荣耀》进行了大幅修改,最终超过了《全民超神》,颇具戏剧性。
《王者荣耀》比起《全民超神》的优势主要在这么几个方面:做减法是缩短游戏时长、舍弃没必要的装备和英雄养成,做加法则是增加画面效果和英雄数量。根本设计理念是更加适合手游的快节奏化和操作简洁化。
这么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吸引了大量的小学生玩家和女性玩家。
《全民超神》的根本设计理念是不愿意放弃养成,理念相对来说非常保守,而且英雄需要充钱买,不像《王者荣耀》可以用金币购买英雄,另外培养系统也过于重度和繁琐,需要玩家消耗大量时间,综合来看,就轻度化和娱乐化而言远不如《王者荣耀》。
从根本上来看手游很多时候也是一种社交方式,很明显更为容易上手的《王者荣耀》赢得了小学生和女性玩家的青睐,增强了社交关系,当然其中的差别在于小学生会冲着积分和排名而去,大多数女性玩家则并不在乎输赢,这也侧面说明了《王者荣耀》的一个显著特点,即重度玩家轻度玩家中度玩家都可以各得其乐,都可以从中找到社交的乐趣,难怪有人称这款游戏是社交的胜利,类似的成功案例还有《阴阳师》和《梦幻西游》。
前不久《王者荣耀》技术总监邓君透露了一些这款游戏的内幕,我们从中不难发现这款游戏诞生的一些曲折内幕。
邓君透露自己曾经是做应用层面开发,2009回到成都才转行做游戏开发, 做过几款端游,其中有一款是《霸三国OL》,他们在这款游戏上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但是没有做出太多的成绩,不过在此过程中积累了不少经验,例如让玩家控制5个单位到3个单位,再到把5个单位的技能合在一个英雄上。
2014年的时候,天美工作室成都团队做出了一个决定,即彻底放弃端游开发手游,邓君感慨,如果当时不是这个决定,那么现在火的可能就是另外一款MOBA了。
现在《王者荣耀》很火,但是大众都忽视了《霸三国OL》这款游戏的存在,所以很多事物成功并不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腾讯自家的《英雄联盟》作为端游领域MOBA的老大,这么多年来积累了大量的研发经验,这些经验对于腾讯旗下的其他工作室都可以起到借鉴作用,在《王者荣耀》中,我们不难看出《英雄联盟》的一些特征。据说因为《王者荣耀》最开始在数据方面比拼不过《全民超神》,后来在修改过程中全面模仿《英雄联盟》,还使得《英雄联盟》团队和拳头公司感到不满,于是《王者荣耀》后来再度大幅修改技能和英雄,和《英雄联盟》进行了差异化区分。
腾讯内部一向都是制定类似的竞争策略,最后挑选表现最好的加以扶持,当年微信也是这么诞生的,据说当年QQ团队也希望将移动QQ打造成类似于微信的产品,但是最后微信各方面数据表现最佳,于是胜出。
所以《王者荣耀》和《全民超神》的比拼依然延续了腾讯以往这种内部无比残酷的竞争态势。
腾讯旗下目前有天美工作室群,光子工作室群,北极光工作室群以及魔方工作室群这四大工作室群,四大之间互有竞争,《王者荣耀》即出自天美,而《全民超神》出自光子,最近这些年就腾讯旗下手游表现而言,天美旗下的天天系列中成功的游戏比起光子旗下的全面系列要多不少。
我们不难发现,在《王者荣耀》崛起的这个过程中,固然姚晓光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是天美L1工作室自身的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如果不努力,那么成功的可能就是别的产品了。
这就像战国春秋时期秦始皇统一六国一样,从秦始皇到历代秦国君主,再到名将白起和王翦,乃至于秦国的骑兵部队战斗力每个环节都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姚晓光是幸运的,和他同时代涌现出来的不少杰出人物如今要么淡出游戏界,要么创业并不成功,抑或是在某个公司里面做个高管养老,而姚晓光正是加入了腾讯才有了今天这般的江湖地位。
为什么偏偏是成都?
1、政府支持力度大 扶持政策多
根据一些媒体披露的数据显示,2016年,成都高新区网络游戏产业聚集企业300余家,从业人员约1.3万人,51家规上游戏企业实现营业收入120.5亿元,同比增长43.5%。其中,营业收入过10亿元企业2家,5亿元企业3家,过亿元企业9家,创业板上市企业1家。
此外,一些全球性质的手游大会或论坛也都选择在成都举办,如“全球手游开发者论坛”就在成都举行。
外加普遍认为,成都能够出现那么多手游公司,和当地政府的各方面政策扶持有着莫大的关联。实际上这些年国内的厦门和福州等地也都出台了一些对游戏的扶持政策,但是论政策扶持力度之大,扶持的范围之广,以及扶持的决心等,都远不如成都所做的,或许是看到了成都的成功所带来的启发,国内的武汉城市现在也在加大对于游戏在内的互联网企业的扶持力度,例如武汉的光谷高新区对于创业的互联网企业会登门拜访主动询问有哪些困难。
不过成都毕竟是赶上了手游发展的快速时代,除非以后VR和AR真正爆发,否则游戏领域内很难再涌现出第二个成都这样的案例。
但是关于成都政府的政策和扶持,具体来说也有着较大的变化。根据笔者采访的成都游戏界匿名人士L透露,成都政府的扶持力度确实大,尤其是在前几年行业繁荣的时候,那个时候游戏公司不多,基本上大多数公司都能够拿到政策的扶持和优惠,尤其是在创业团队的房租和税收方面支持力度很大。
然而到了现在,随着游戏公司逐渐增多,成都政府也变得极其精明,对于重点项目才会给予较大扶持,这种情况也可以理解,毕竟资源有限,僧多粥少,政策资源肯定会向更优质的项目倾斜。
2、成都的环境和氛围
我国自古有云,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定蜀未定,三国争霸之时,刘备借川蜀之地利得以和魏国吴国争雄一番。
国内媒体对于成都游戏业多有报道,在这些报道中大多提到了在手游发展高峰期的时候,成都有1000多家手游公司,那个时候成都可谓是手游之都,虽然后来随着形势发展倒闭了不少,但是现在依然有超过200家手游公司存在。
另外成都近些年经济发展迅猛,又是西南地区的重要省会城市,获取信息的速度较快,再加上物价房价便宜,因此吸引了不少人才前往。
但是物价房价偏低也是双刃剑,成都游戏界做发行的L就透露,物价和房价低一方面能吸引更多的人才来到成都,另一当面确实会出现一些混子(但这也是因人而异,好好做事的人在哪都好好做事,混子在哪里都是混子。)游戏行业更多的还是看个人的努力和自觉。
成都游戏界匿名人士S同样认为,成都的人才也分为爱拼和不爱拼的,人才水平比起北上广差一些,虽然因为房价和物价偏低吸引到了一些人才,但是目前来说情况也出现了变化,最大变化是成都曾经房价非常低,现在也涨了起来。
S还认为,成都本地的这种环境更适合本地土著发展和生存,尤其是对于已经有房的当地人来说,生存压力小很多,反而可以潜心下来做出一些东西。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成都活到现在的游戏公司大多经历了艰难的生存困境,甚至是3到5年只能靠救济生活创业卧薪尝胆,对于北上广的很多公司来说,如果创业失败无非是资方撤资,公司解散,换一个公司再来创业,但是对于成都很多公司来说如何艰难的生存下去是从创业第一天就需要考虑的事情。
3、偶然性中的必然性
之所以说是偶然性中的必然性,是因为成都游戏业这些年发展过程中,死伤惨重,以至于经常引发业界热议,但是却诞生了《王者荣耀》,令人称奇。
2015年的时候,一篇题为《成都:手游第四城的泡沫与坍缩》的文章,曾在业内引起广泛讨论,也让成都这座被誉为“游戏产业开发者之城”的城市备受关注。到了2016年年底,依旧有不少关于“成都游戏产业寒冬”的报道,当时广泛流传着一系列的数据:初创企业数量急剧减少,新成立的公司不足3%,仅有31.7%拥有成功产品且流水良好,人才匮乏,表现出极重的研发倾向,拥有自运营能力的游戏企业仅为14.6%。
除此之外,今年开年以来,腾讯和网易两家垄断了国内游戏市场百分之七十的份额,也是引发了诸多讨论,在此种情况下再来看成都游戏业这两年出现的问题,就更加能够发现《王者荣耀》的出现可谓是千军万马之中走独木桥后最后的那个胜者。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成都游戏业过去这些年的极度繁荣,也无法诞生《王者荣耀》,但是反过来正是这种极度繁荣使得成都游戏业泡沫化也极其严重,因此《王者荣耀》的成功是成都游戏业蓬勃发展过程之中的一个偶然结果,看起来似乎这款游戏在北上广深也能够出现,但是综合来看,没有成都游戏业的过度扩张,吸引到千军万马,那么这款游戏可能就真的会诞生在一线城市了。
匿名人士L则认为,之所以《王者荣耀》出现在成都,他觉得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成都相对北上广深来说商务和市场气氛更弱,这对研发来说相对来说是好事。能够更专心的在产品和创造上。第二个就是成都有很好的电竞氛围和基础,成都有这类游戏的土壤。但王者荣耀这类划时代的产品成功的因素太复杂了,多方面一起促成的。其实也只有腾讯才有发行这类游戏的基础。
所以这种偶然性也体现在不可复制。
其一是因为这是成都本地开发公司纳入了腾讯的庞大体系后的结果,就移动MOBA这个市场来说,很多公司都在做,《王者荣耀》出现之前也有过《自由之战》这样的作品,但是最后偏偏是《王者荣耀》胜出,腾讯体系中那些资源所起到的支撑难以替代,比如说腾讯的推广和渠道的强大,在腾讯内部可能会感到十分自然,一旦离开这个体系,很难去建立这种优势,不少人离开大公司进行创业后发现以往理所当然的东西现在需要艰难开拓也是类似道理。
其二是因为移动MOBA市场现在已经几乎被《王者荣耀》完全占领,可谓是赢者通吃的局面,这和《英雄联盟》成为了端游领域的MOBA王者的道理是一样的,这和射击游戏等领域有很大不同。例如端游领域火爆的游戏除了CF之外还有《逆战》,两款游戏的火爆程度不相伯仲,而MOBA类型的技能和成长等复杂因素决定了用户的高度积累化和难以迁移的特性。
有何启示?
1、坚持就是胜利
《王者荣耀》最开始的数据表现是落后于《全民超神》的,后来经过了三个月的反复调研和修改才逐渐战胜了《全民超神》,也获得了腾讯资源对天美成都工作室的倾斜,在这个过程中,一旦研发团队意志懈怠遇难而退结局可能就很不一样了,前不久媒体报道过《新流星搜剑录》停止运营的消息,根据一些内部消息的披露,主创人员出走以及团队中大部分成员不愿意有所作为造成了最后的结局,可谓是《王者荣耀》的反面案例。
2、先生存 后创新
虽然《王者荣耀》一开始被不少人说成是山寨,但是后来随着游戏的不断更改,现在指责其是山寨的声音少了很多。
而且该作一开始模仿《英雄联盟》等游戏恐怕也有着求生的目的,更何况山寨与否很难定论,比如《星露谷物语》就曾经被很多评论人士指责山寨了《牧场物语》系列,但是实际玩法上有很多差异,而《王者荣耀》被指责山寨的一些证据也都难以经得起推敲,比如释放技能的路线,往往就只有那么几种手法,如果一款游戏用了其他游戏就没法用,那么游戏业也就不用发展了。
这也是成都这些能活到现在的公司普遍的特征,即在生存之后会去进行创新,那些大量倒掉的公司则只会山寨。
3、背靠大树好乘凉
现在很多人反感大公司,反感腾讯,甚至有人逢腾讯必反,但是我们也应当看到,大公司资源和背景下,很多事情更容易办到,为什么是腾讯天美成都工作室?在《王者荣耀》之前,很多公司也看中了移动MOBA这个领域,出现了《乱斗西游2》和《聚爆》等游戏,而《王者荣耀》最后胜出,除了自身品质之外,腾讯庞大的QQ和微信的用户资源以及强大的推广渠道等都是必不可少的,最近有不少媒体报道国外出现了一些《王者荣耀》的山寨版游戏并且成绩表现不错,其实这类游戏就是为了避开腾讯在国内的强势,毕竟在国外,微信和QQ的影响力还极为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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