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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 Boy,丹尼少年。
第一次记住这首歌的名字,是在村上春树的小说《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里。这是村上最具艺术张力的小说,可却并不那么好读:平行世界里的两个故事交叉相叠,两个世界既互相独立,又被遥相呼应的细节线索相连。
而连接着两个不同世界、找回少女失落之心的重要线索,正是这首爱尔兰民谣《丹尼少年》。它是主人公最爱的一首歌,上小学时的一次口琴比赛上,他演奏了这首歌。
“我清楚地感觉出旋律滋润心田,整个紧绷绷的身体为之释然……音乐使我被漫长的冬季冻僵的身心舒展开来,赋予我的眼睛以温煦亲切的光芒。”
这是一部荒诞而深刻的作品,看似无解又混沌的世界里,最终,音乐打通了时间和空间,超越了一切外界的力量,一首动人又悲悯的英文歌,打开了唤醒灵魂的出口。
Danny Boy,就这样,我记住了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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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再一次听到了这首歌。
几年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有一部叫《摩登家庭》的美剧刚刚热播。故事围绕着一个大家庭的成员们展开,青春期的孩子,中年危机的夫妻,人设各不相同的角色之间,常常因为共同面临的生活琐事而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有一集,年轻的妻子Gloria迷上了唱歌,但糟糕的歌声却十分扰民。尽管遭到抗议,已经退休的一家之主Jay还是给妻子买了一台家用卡拉OK。结尾处,他趁家中没人,拆开包装,自己偷偷在厨房里试唱了起来。
“Oh Danny boy, From glen to glen, and down the mountain side, The summer's gone, and all the flowers are dying……”
带着沧桑的声音,老Jay竟然选择了这首Danny Boy。阳光透过窗户,把整个屋子照亮,他陶醉地唱着,享受着家庭生活中的片刻安宁。那一刻,这首老歌仿佛串起了他年轻时那些闪光的日子,缓缓道来的温柔力量,将平凡生活中的欢笑和争吵,都糅成了平静、包容与爱。
虽然只是几句清唱,但这个美国老头的声音却一下子打中耳膜。就这样,再次翻出了不同版本的《Danny Boy》一遍遍循环。
原来,除了爱尔兰本土的Declan Galbraith演唱版本和村上春树所写的Bing Crosby版本之外,猫王、Johnny Cash、Hayley Westenra、小野丽莎、甚至韩国偶像组合少女时代等等,都曾翻唱演绎这首经典。
“The summer's gone, and all the roses falling,It's you, it's you must go, and I must bide.”
白先勇将这首歌写成小说《Danny Boy》,收录在《纽约客》中;
蔡澜说,香港音乐教父黄霑最爱此曲:“见有钢琴,必自弹自唱,他听过不下百遍”;
李敖说,这首歌是他“生平最喜欢的一首歌”,他还将歌词翻译成了中文版本:当风笛呼唤,幽谷成排,当夏日已尽,玫瑰难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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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被这首歌击中,是在网易云音乐的全新品牌影片《音乐的力量》中。
下午,照常打开网易云音乐听歌,刚进首页就看到了这个影片。带着好奇点开看完,三分半过去,竟然被狠狠戳中泪点——因为这个真实的故事,也因为这首《Danny Boy》。
影片讲述了一个发生于二战的真实故事。1944年,康城之战中,一名德国狙击手一举击毙40名英国士兵,再度持枪瞄准战场上一名负伤的英国士兵时,英国士兵却从怀中取出口琴,几度哽咽中,吹奏出了一段旋律——正是这首《Danny Boy》。
舒缓的旋律将他从血腥的战场带回了远方的家中,带回了孩子的身边。温暖的阳光下,他抱着孩子哄他入睡,风吹动窗帘,婴儿进入梦乡。
一曲完毕,英国士兵颤抖着摘下帽子,正准备坦然面对死亡。就在这时,却听见战场另一端传来一段悲伤哀婉的笛声,原来,正是原本要举枪射击的德国狙击手,吹奏起了同样的旋律。
笛声中,他想起家乡的未婚妻,夕阳下,他们拥吻告别,画面永远定格在她被风拂动的长发和不舍的脸庞。
这一刻,输赢已经不再重要。战场上,两人肩负不同国家的使命,但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不同国家、不同语言、不同立场的他们,内心对和平、对美好的向往却是一致的。
当英德两国士兵独自面对洪涛翻滚的历史巨变和生死时,他们所承受的恐惧、无力,都在音乐中得到救赎。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美国老兵Jack,正是影片中的故事原型。二战诺曼底登陆两周后的一次战役前,Jack试图用吹喇叭的方式来排解压抑和恐惧。指挥官劝告他,不要在晚上吹,因为还有一名德国狙击手在附近。但Jack想,就算是德国狙击手,他们孤独害怕的心境是一样的。所以在当天晚上,他吹起了一首关于爱的歌。
第二天早上,在1.5里外的海滩,一群德国战俘被押送到英国。其中一个战俘向美军询问昨晚吹喇叭的人,他说,这声音让他想到了在德国的父母、兄弟姐妹和未婚妻,这让他无法开枪。
Jack和他握了手,说:“他不是我的敌人,他跟我一样孤单害怕。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爱是和平,音乐是力量。”“当音乐声响起的那一刻,战场上没有了仇恨,没有了敌人,有的只是两个心中有着牵挂的勇士,这就是它的魅力!它胜过武器,它就是音乐!”在影片下的评论区,网友们像平时习惯的听歌写评论一样,分享着他们的理解和感受。
尽管影片没有一句对白,尽管这不是一首人人皆知的中文歌,但是,不同年龄、来自不同地方的我们,依旧被它所打动。
音乐原本就该是人们交流情感和信息的载体,从前的人们用音乐传递信息,今天的我们在具有社交属性的音乐产品中分享情感。
音乐使人自由,它构建了广阔无边的宇宙空间,让每一个自由的灵魂有处可栖。
音乐给人力量,它描绘了共通的情感世界,让每一颗孤独的内心能够找到相伴的共鸣。
影片的最后,镜头缓缓推向天空,点点繁星照亮黑夜,这个没有结局的故事,留下温暖又绵长的回响。
再次打开这首《Danny Boy》,按下单曲循环:夏日已尽,万花凋零,当你归来,或是在夏天回到这片绿茵之时,或是在白雪飘满静谧的山谷之时,阳光或阴影里,我都在……
- End -
文 | 卷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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