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生命中,阿诺·施瓦辛格处处体现了他的统治力。奥林匹克先生、《野蛮人柯南》、《终结者》和州长——无论是在荧屏银幕上、领奖台上,还是在政坛上,他都是最健壮、最强大的。不管是挥舞利剑,还是举起猎枪,又或者是手握钢笔,不管是作为电影人物还是他自己,他都在享受胜利所带来的兴高采烈。
“粉碎你的敌人,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沉没,并聆听妇女们的哀叹。” “我会回来的。” “如果他们没有胆量,那我会叫他们娘娘腔。”他是,并且看起来也永远会是——“奥地利橡树”。
超乎寻常的自信、专注和野心,使阿诺·施瓦辛格从森林村庄塔尔(Thal)走向健美、好莱坞和美国政坛的成功。他的口音和他那曾经让人觉得不好发音的名字,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阻碍。那些笑话,例如克莱夫·詹姆士将他比作一只装满核桃的棕色避孕套,也只是增加了他的神秘感而已。
但是,当施瓦辛格在周日(7月30日)度过他的第七十个生日时,他面对着一个无情的、潜在的敌人,甚至连他也不能战胜:时间。毕竟,施瓦辛格也是人。而时钟,不像外星入侵者和来自未来的机器人对手,是无法阻止的。当它滴答作响时,他的霸权也逐渐远去。
“他只是想成为第一,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如此。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来维持这个荣誉。但衰老的过程……是永远不会受到欢迎的。”前女友芭芭拉·奥特兰·贝克说道,“我想,在他内心深处会有这样的困惑:’在这趟旅途中,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只想成为第一。但如果我不能成为第一,那我该怎么办?’”
施瓦辛格依然著名、受欢迎、并且忙碌——让人狂躁地忙碌。清晨,你可以在圣塔莫妮卡看到他,在海滨大道上骑着自行车,一路前行,为他的心脏注入能量。他仍然是钢铁之躯,拍戏、旅行、并赢得政治选举。
南加州大学以施瓦辛格名字命名的一所机构中,全球总监Bonnie Reiss说:“他就像是《终结者》里的机器,不停地在前进、前进、前进,奋斗、奋斗、奋斗。”
他还在奋斗,但不再征服。施瓦辛格最近的电影,票房成绩并不理想。在去年的共和党初选中,他在约翰·卡西奇(John Kasich)面前一筹莫展。他竞选参议员或以其他形式在政治上卷土重来的传言已经消退。领导加州的动作片英雄,现在已经不再是第一了。
他把剩余的政治资本投资在选区重新划分改革这个有价值的问题上,限制和不公正的选区划分不但困扰着地方和州选举,还助长了党派偏见。这个问题将于十月呈递至最高法院,他把金钱和关注都集中在这上面了。
“他是一只牛虻。他在共和党中并没有多少真正的选区。”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的政治学教授杰克·皮特尼(Jack Pitney)这样评价道,“加利福尼亚州的共和党人不再谈论他了,他现在基本什么也算不上。”
施瓦辛格曾经是政治贵族。他娶了玛利亚·施莱沃,肯尼迪总统的外甥女。作为共和党著名的局外人,他成功洗刷了性骚扰的控诉,并在2003年当选加利福尼亚州州长。
这是一个动荡的任期。他嘲笑民主党的反对者是“娘娘腔”,和工会及其他有权势的利益集团起冲突,还看着经济衰退引发财政危机。他避免了地区财政走向崩溃,还以州政府成员大换血的方式再次赢得大选,进入政治中心并通过多项有利法案。但在2011年卸任州长之前,他为政治盟友的儿子减刑的举动,影响了他的声望。此后,他和女管家的婚外情和私生子,他和施莱沃离婚,更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名气。
奥特兰·贝克说道,“他真的很喜欢名望和权力,电影行业不能为他提供同样级别的真正的成就感。”两人的情侣关系在1974年就结束了,但他们一直保持联系,施瓦辛格还为她2006年的回忆录《阿诺和我:在奥地利橡树的阴影之下》提供了采访。
1983年成为美国公民的施瓦辛格梦想着入主白宫。但修正宪法的尝试——他提出的被称为“阿诺”的修正案——最后以失败告终,无法改变自然出生在美国的公民方能竞选总统的规定。
然而,另一位名人作为共和党政治家,以意想不到的角色在椭圆办公室崛起,吸引了全球的聚光灯和专心致志的观众:唐纳德·特朗普。
他们二人过去关系很好,但特朗普的崛起引发了宿怨,每隔几周两人就会爆发矛盾。作为《飞黄腾达》曾经的主角,特朗普为施瓦辛格贴上“彻底的灾难”和“可悲的”标签。他在全国祷告早餐会上说:“我只想为阿诺祈祷……为了那些收视率。”
而《飞黄腾达》最新一季的主角施瓦辛格也兴致勃勃地回击。“嘿,唐纳德,我有一个好主意。”他在社交媒体上发表的视频中说道,“我们为什么不交换工作呢?你来接手电视节目,因为你是收视率专家,而我则承担你的工作,那样人们可以再次安心入睡。”当特朗普的支持率下降时,他幸灾乐祸:“收视率还在,不过你深陷泥潭了。”
大家纷纷开始揣测特朗普处处针对施瓦辛格的动机。
“这是一场与他认为值得成为对手的人的竞争。”曾经在施瓦辛格担任州长期间与他合作的税务政策顾问Joel Fox这样说道。而分析家皮特尼则表示:“我认为他发现施瓦辛格具有威胁性,因为他对施瓦辛格的男子汉气概有很深的不安全感。”
2004年出版的传记《为何阿诺如此重要:文化符号的崛起》(Why Arnold Matters: The Rise of a Cultural Icon)的共同作者之一Michael BLitz认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因为《终结者》而名气大振的明星已经变成了“隐约让人感到厌烦的人”,以及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的密探。“阿诺的商业价值也许已经大不如前,但他仍然是一位为美国怪异的政治状态源源不断注入讽刺的艺术大师。他一直是他自己。”
施瓦辛格机构的Reiss认为,对于这场关于政治和名人关系中的战斗,施瓦辛格已经准备好了。“垃圾对话和精神震慑也是健美世界的一部分。”她说道。在1977年的纪录片《施瓦辛格健美之路》(Pumping Iron)中,未来的州长通过和未来的绿巨人卢·费里诺(Lou Ferrigno)的对决,磨练了他自己的嘲讽技能。
特朗普和施瓦辛格将彼此的怨愤摆上了公众舞台,奥特兰·贝克说:“他们有足够多的相似之处,因此他们很可能比旁人更了解对方的心理。”
政策顾问Fox认为,施瓦辛格在对垒中收获了更多。“如果总统想和阿诺打交道,这对阿诺而言是有利的。”这位前州长利用公众对他的关注,强调气候变化的严重性和学校课外活动项目的重要性,这是两个他极为关注的议题。
且不论特朗普的恶意,施瓦辛格正在努力工作维护自己的品牌,以对抗时间的侵蚀。时间让他的外型有所缩水:多年来,他的官方身高6英尺2英寸(约188cm)一直被怀疑者质疑,他们认为他只有5英尺10英寸(约178cm)。
他依然在威尼斯的金牌健身房锻炼,在洛杉矶开着他的悍马(当然,是生物柴油驱动),并且四处奔走推动应对气候变化措施的促成,或者宣传健美比赛和电影。
无论是《铁血战士》、《魔鬼司令》、《全面记忆》这些动作片里的卖座明星,又或是喜剧《龙兄鼠弟》和《幼儿园警探》的顶梁柱,这样的施瓦辛格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最近出演的动作片《背水一战》、《金蝉脱壳》和《破坏者》都不算成功。
转型到小制作、更安静的电影如《丧家之女》和《空难余波》,施瓦辛格反而赢得了一些评论家的赞赏“阿诺原来可以演!”,但观众们却不买账。在即将上映的喜剧片《为什么我们要杀死冈瑟》中,他扮演一个职业杀手。
施瓦辛格依然为保护环境、促进两党合作、大选投票改革和学校课外项目等政策事项四处奔走。最近,法国认可了他对气候变化所作出的努力,并授予了他法国荣誉军团勋章。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样一辈子很充实,很有价值——但对施瓦辛格来说呢?他曾这样说过“生命的意义,不是简单地活着、生存,而是一直前进,向上攀登,去实现,去征服。”
(翻译:陈宛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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