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影视剧中，经常出现这样的镜头：刺客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潜伏深宅大院之内。在窗户旁边，通常用手指捅破窗户纸，进一步观察室内的情况。在民间也有“挑破那层窗户纸”的俗语，似乎在中国古代，窗户真的只能用纸来糊。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在纸出现以前，人们用什么呢?

早期的门窗有一个问题，就是没有玻璃。在远古时期，也就是最开始的时候，用动物毛皮遮挡窗户。在秦汉之前一般都用绢、布糊窗，不过这说的也是富人，而平民基本上都是用草席做窗户的。

先秦的时候用麻或者布编织“窗扇”来保持透光和防风。南朝梁刘孝绰 《望月有所思》诗：“秋月始纤纤，微光垂步簷，朣朧入牀簟，髣髴鉴窗帘。”也就是说，用帘子挂在窗上。而从南北朝一直到宋朝，窗户纸是主流。这个纸是在桐油里面泡过的油纸，很厚，不易潮湿，夏季挡风雨，冬季挡雪花。唐白居易 《三月三日》诗：“画堂三月初三日，絮扑窗纱燕拂簷。” 就是说的是窗纱。

除了纸、布等这些，还有一种用在窗户上的材料，叫明瓦。明瓦在宋代时出现。它的材料或为片状云母矿石，或由贝壳打磨成，镶嵌于窗格上，是一种半透明装饰材料，曾为玻璃的代用品。其实明瓦有那么一点窗户的味道，但是明瓦的造价高昂，一般家庭根本用不起。从宋朝到明朝，明瓦基本上是贵族们才能用的。在红楼梦里，贾府的窗户上用的就是明瓦。所以更多的普通人家还是用的纸糊的窗户。

现在我们来说说为什么纸糊的窗户为何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学过中国历史的朋友都知道，纸出现于中国西汉时期。请注意，那位著名的蔡伦并不是发明了造纸术，而是改良了造纸术而已。他改良造纸术的原因是为了赢得皇后的赏赐，不想阴差阳错的成就了一大发明。在东汉之前，纸还没有多大的用处。

那么，东汉之前的窗户上都是什么呢?其实很简单，从夏商周一直到东汉，在这漫长的过程中，绸布的作用一直很大。在王宫和贵族家庭中，窗户上一般蒙着绸布，如果出现天阴下雨，则再加一层木板。民间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百姓们是用不起绸布的，他们大多使用自己织造的麻布。在天气寒冷的季节，则也使用木板。因此当时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百姓，他们的住宅都存在采光不足的问题。这个问题在纸出现以后，得到了一定的解决。

那时候纸糊窗户非常有优势，既能采光又能挡风，就算破损也能随时更换。唐宋时期文人多用韧皮纸书写，这种纸比较厚密，双面写字，拟稿之后的废纸，其主要用途就是糊窗或者糊墙了。

北宋王安石有《纸暖阁》：“楚谷越藤真自称，每糊因得减书囊。”说的是他用已经写过字的楚地谷皮纸和吴越藤纸糊窗子的事情。后来还专门生产了一种高柔韧性，不易破损的油窗纸。它能够防水，透光性能也非常不错，就像古代人使用油纸伞用来遮雨，雨水也没那么容易渗透油纸伞。《唐宋白孔六帖》里记载：“糊窗用桃花纸涂以水油，取其甚明”，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油纸。

我们现在使用的玻璃窗对于古代人是奢侈的。当时大约从清光绪年间开始，玻璃才得以广泛使用。那时候，紫禁城各宫殿的门窗逐渐换上了玻璃，窗户纸逐渐从宫廷中消失。直到玻璃价格大幅下降之后，普通百姓才真正开始使用玻璃。

在今天，我们再也不会回到纸窗户的那个年代。但其实纸糊窗户可以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以及精湛的工艺的体现，而古代人曾经智慧的结晶仍然在当今社会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