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朝阳、韩佳

互联网造车终于将揭开真正的面纱。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国汽车市场将迎来一款全新车型的上市——蔚来ES8。这也是互联网造车企业中，首款量产上市的产品。

有消息透露，伴随着ES8这款新车的上市，蔚来当天还会发布充换电体系、NOMI人工智能伙伴等创新服务模式。

甚至，有媒体猜测，蔚来汽车可能会采用车电分离的销售模式。即在新车售价中，去掉电池购买车本，以裸车价格销售，而随车电池以租赁的形式交付给用户。同时，在电池租赁过程中，用户有可能享受到免费充换电服务。

作为一直以满足用户需求为主导的新生造车企业，当用户抱怨电池成本过高时，采用车电分离的模式似乎并不是难以做出的抉择。

问题是，如果采用车电分离的模式，将意味着蔚来汽车可能不会得到国家对于新能源汽车的补贴。因为国家的补贴标准是按照电池续航里程和电池密度等指标设定的。

将于12月16日上市的蔚来ES8

据了解，为了解决充换电网络问题，蔚来特意成立了“蔚来能源”公司，在这方面投入的研发费用，“将超过当今所有汽车厂商投入的总和”。

车电分离？仍受制于补贴政策

就在11月3日，北汽新能源也发布了以换电模式为主的“擎天柱计划”。该计划预计将投资100亿元人民币，在全国范围内建成3000座光储换电站，累计投放换电车辆50万台，梯次储能电池利用超过5Gwh。

目前，北汽新能源是唯一一家大规模推广换电模式的新能源车企。

早在2016年，北汽新能源、奥动新能源与上海电巴从北京开始，向全国开展换电的运营和投资建设。截至目前，北汽新能源在北京、厦门、兰州三市已投放超过3000辆换电出租车。

“很多地方政府在引进电动出租车的时候，跟我们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必须是换电的。”北汽新能源营销公司总经理李一秀告诉记者。

根据北汽新能源副总经理张勇的介绍，换电模式具备五大优势：一是不改变出租司机的能量补充习惯，换电迅速，只需2分48秒，与燃油车类似;二是延长电池使用寿命，集中换电，由换电站慢充，有效提升电池使用效率;三是集中式充电比分布式充电更可靠更安全;四是运用城市的波峰和波谷电量，更好地利用能源;五是充电设备建设极大地节约土地资源。

不过，对于在私家车领域采用换电和车电分离的购买模式，即使北汽新能源也持保留意见。

“车电分离理论上可以降低消费者购买成本，但是不符合目前国家的补贴政策，那么就享受不到补贴了，作为企业我们很难控制住成本。”一位北汽新能源的内部人士这样表示，“也许当补贴完全退坡之后，有可能会实现吧。”

换电鼻祖的倒下

其实，无论蔚来汽车还是北汽新能源，都并非是换电模式的发起者。在换电领域，一个企业不得不提，它就是Better Place。

翻看Better Place的微博状态，更新停止在了2013年5月26日。当天，以色列换电公司Better Place在微博上写道：“Today is very sad and difficult for all of us-the Better Team”。这是Better Place发的最后一条微博，当天，这家曾梦想改变汽车能源结构的企业，宣布已向法院提交申请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Better Place的破产让几乎全世界得出了一个结论：换电模式终结了。的确，在2013年5月26日之后好几年，很少再有企业高调地宣扬换电路线。直到最近，随着蔚来等新的一批电动车企崛起，充换电之争似乎才有了新的变化。

在Better Place宣布破产的两天前，其官方微博还在为和雷诺合作的Flence Z.E拍手叫好。在Better Place看来，在荷兰史基浦机场旁边接受Better Place换电服务的10辆雷诺Fluence Z.E电动出租车，单日行驶里程达到598公里，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Better Place成立于2008年，由被称为以色列“天才连环创业家”的夏嘉曦（Shai Agassi）创立。2008年正值美国金融危机，美国车企巨头们不得不寻求新的增长模式，当Better Place宣称三分钟内可以完成自动电池更换业务以解决电动车消费者用车困扰时，它赢得了不少业内的关注和支持。Better Place迅速筹得8.5亿美金，就连以色列前总统佩雷斯也为Better Place站台。

对于电动车来说，电池的价格有时能占到整车的50%甚至更高，因为要将电池从汽车中剥离出来，所以Better Place的换电模式最终未能赢得多少汽车厂商响应。最终，只有雷诺Fluence Z.E愿意配合Better Place的换电设计，而Better Place也向雷诺表态，要定10万台Fluence Z.E用于推广。

BetterPlace换电站与雷诺Fluence Z.E

然而，Fluence Z.E最终只卖出了1400多辆，雷诺公司CEO卡洛斯 戈恩很是失望，他很快表示，Fluence Z.E是雷诺最后一款根据换电设计的电动车，其新一代热销电动车产品Leaf则采用了插电式充电技术。

兵败如山倒。2013年初，Better Place不得已关闭了位于加州Palo Alto的总部，转而专注于以色列和丹麦市场，不久后宣布破产。

Better Place破产后，关于换电技术的讨论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技术的火苗几年也不见燃起。

曾坚持“换电为主”的国家电网变了

在国内，关于充换电技术的争论一点不比国外温和。在中国，环境污染、能源安全、碳排放等多重压力，不断逼迫着中国的新能源汽车要早走一步。但是，充电还是换代，沿着哪条路走，政府、学界、企业界进行了旷日持久的争论，一些企业决定抢先一步，用事实证明自己的判断。

国家电网和众泰汽车在杭州主导了换电模式。2011年国家电网总经理刘振亚表示：“国家电网电动汽车充、换电站的基本商业模式确定为：换电为主、插电为辅、集中充电、统一配送。2011年，公司将在北京、天津等城市建设电动汽车换、充电服务网络。”

国家电网充换电站

虽然换电模式拥有不少好处，比如快速换电能解决消费者的里程焦虑，但在车企看来，不仅失去了对电池等核心部件的掌握，就连日后的保养服务也拱手让人，这在他们看来是不能接受的。和Better Place一样，国家电网的换电模式并未得到车企的响应，甚至一度引起了反弹。

2012年，国务院印发《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年）》，确立了以充电为主的电动汽车发展方向。

眼看换电模式难以推广，Better Place也试水失败，国家电网不得已转向了充电模式。2015年1月10日，国家电网发起电动汽车“京沪行”活动，和比亚迪等几家倡导充电模式的企业联手打通了上海到北京的充电线路，这也预示着国家电网彻底从换电模式转向了充电模式。

国家电网发起电动汽车“京沪行”活动

“换电”别走，电动车还需要你！

和国家电网的换电模式一同竞争的是，南方电网、中国普天和比亚迪在深圳主导的充电模式。虽然这种模式在当时也没有取得多大的成功，但后续在公交和出租车领域发展壮大了起来。

2016年10月29日，由北汽新能源与中石化、奥动新能源和上海电巴等机构合作打造的首批10座充换电站正式交付使用，覆盖北京中心城区、怀柔、顺义等8个区县。北汽集团当时计划快速让200座充换电站正式运营，以满足三万辆出租车和网约车的换电需求。

当换电模式在公交和出租车领域不断被践行之后，相比于充电模式的优势也变得更加明显。

目前充电站数量不足，电动汽车车主经常要寻找特定充电站、排队等候，等候过程中还需要缴纳一定的停车费；分布式的充电有可能在瞬间对城市电网造成较大冲击；电池长期快充，对电池寿命有一定损害，同时它会使得电池包内的单体电芯、电压，长期处于不稳和不均衡的状态。而换电模式很好的避免了这些问题。

为此，北汽新能源计划，到2022年将在全国范围内建成3000座光储换电站，累计投放换电车辆50万台，梯次储能电池利用超过5Gwh。北汽新能源将这一计划命名为“擎天柱计划”。

事实上，在蔚来和北汽新能源推行换电之前，特斯拉也有过换电和充电合二为一的尝试。此前，特斯拉在设计和生产Model S时就考虑了换电的功能，但较之特斯拉成熟的充电服务，换电模式对用户并不那么友好。一次换电服务的价钱为60~80美金之间，比汽油车加油还要贵，而更加不友好的是，车主需要返回距离遥远的换电站换回电池，如果不想去的话邮寄回来要收取邮费，如果不想换回来，还要补上新旧电池的差价。

特斯拉换电服务示意图

如今，蔚来等企业再次尝试充换电合一的模式，这家试图颠覆用户服务理念和模式的新创汽车公司，将给我们带来什么新的想象，也许就在12月16日“NIO Day”上将正式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