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祁月

呼吁美联储重新审议其货币政策框架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纽约联储主席杜德利（William Dudley）上周表示，美联储货币政策框架是值得讨论的。波士顿联储主席Eric Rosengren认为，应重新审视2%通胀目标，“鉴于过去10年的经验，我们正在接近全面重新考虑货币政策框架的时候。”

其他发表过相关讨论的官员包括费城联储主席Patrick Harker、明尼阿波利斯联储主席Neel Kashkari、亚特兰大联储主席Raphael Bostic等。

在很多FOMC委员的讨论中，呼声最多的选项有三个：一是通过调整通胀目标或者负利率来腾出更多政策空间；二是将QE范围扩大到其他资产；三是采用更加激进的前瞻指引。

由于在人事结构变动之际，多数FOMC委员已经开始公开讨论相关选项，高盛首席经济学家Jan Hatzius团队预计，美联储有可能在今年或明年开始启动正式的货币政策框架重估工作。

该团队认为，在货币政策框架调整的早期阶段，物价水平目标和名义GDP目标有可能扮演“打前锋”的角色。

为何美联储需要更新货币政策框架？

很多人担心，更低的中性利率会令美联储更长久地困于“零利率下限”（zero lower bound），因此他们觉得有必要调整货币政策框架了。

通常情况下，当一个国家的经济处于衰退期时期，央行会下调利率以刺激投资和经济增长。但当利率降至零时，低息政策的效力就会减弱。这就是经济学上所谓的“零利率下限”。

如果美联储发现自己受限于“零利率下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那么经济衰退的程度和长度都会加深，从而出现恶性循环。

物价水平和名义GDP目标——货币政策新框架？

委员们提出的潜在替代选项包括：提高通胀目标、接受区间式通胀目标、负利率、扩大QE规模或范围、调整前瞻指引、物价水平目标（包括临时物价水平目标在内）、名义GDP目标。他们尚未就某个特定选项形成共识。

高盛认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最先调整的可能是物价水平目标和名义GDP目标。因为FOMC会议声明提到过这两个，其他选项倒是没有提及。

2017年的最后一次FOMC议息会议声明提及：“一些委员建议进一步研究货币政策潜在的替代性框架，物价目标或者名义GDP目标或许是有作用的。”

关于物价水平目标，迄今最完善的建议来自于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

伯南克去年10月下旬撰文指出，美联储应该考虑设定临时物价目标，因为联储目前的政策工具箱在是否足以应对经济衰退方面存在不确定性。他认为，由于对实际利率的长期均衡水平估计“相当低”，因此发生下一次经济衰退时，美联储可能“几乎没有空间来下调短期利率”。

不过伯南克同时表示，临时物价目标应该只适用于短期利率处于或“非常接近零”的时候。

自从2008年美联储将利率置于零利率下限区间之后，通胀就持续低于2%的目标，如今低于通胀目标的程度已经扩大至4%。

相比于临时物价目标，高盛认为名义GDP目标如果获得完全的信任和支持，将会是非常有成效的。

高盛的模拟模型显示，名义GDP目标会使得加息更晚一些到来，因为平复GDP增速鸿沟所需的时间要比将通胀提升至目标位所需的时间更久。此外，名义GDP目标还会令长期实际利率水平降低的程度比其他工具更大，这使得它在降低模拟经济衰退程度方面是最有效的。

Jan Hatzius团队还称，不论是什么水平目标政策，都会使得市场对通胀的预期极其稳固地锚定，这反过来会稳住实际的通胀水平。

总而言之，物价水平目标和名义GDP目标可以在经济衰退模型下产生更好的经济结果，在经济复苏过程中导致经济过热的程度也会是最为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