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微博上热传着一个来自日本网友的推特帖子,上面说道:“化妆品就是提升我个人攻击力的Buff。比起药妆店开架的30块眼影专柜500多的眼影一涂上,真的感觉自己瞬间变强。”在评论中,也有网友表示,如果化完妆没事干,宁愿去院子里遛狗都不要在家闲着。这种自我暗示的心态虽然听上去有些无力,但的确是化妆的主要功能之一——提升自信。而且这种自信会随着产品的价位正增长,这也是为什么Chanel、YSL、Dior等奢侈品的美妆线卖得好的原因。
其实除了化妆,“美甲”在女孩们心中也有着相同的待遇。试想,如果一个妆容完整的人伸出双手时却只有光秃秃的指甲和被冬风吹到干裂的皮肤,也就不再和“精致”划等号了。在女孩们从头到脚对精致的追求下,中国的美甲市场在2017年已经超过了千亿规模,根据美甲社区“美甲帮”的研究报告,中国女性人均每年美甲10.7次,超出了美容行业的5.7次和美发行业的8.4次。
其实美甲并不是现代的产物,早在古埃及就有皇室贵族用彩色花朵汁液、昆虫分泌液中提炼的古铜色油做指甲染料的记载,中国古代的女子也有这样用鲜花汁液染指甲的习俗。然而,与今时今日“人人可追求美”的意义不同,美甲在过去会根据档次分出社会阶级。例如,中国清朝时期的皇宫贵妇们喜欢用镶珠嵌玉的金属指甲套,而民间还是用花朵做原料;古埃及的限制则更为明显,国王和王后才能染深红色指甲,平民用淡色。
到了20世纪初,美甲逐渐平民化,由好莱坞女星们带起了一阵“美手”潮流。她们不仅重视脸,还担忧手型不美,于是造型师们发明了贴片甲、丝绸甲、水晶指甲等饰品。在她们审美的影响下,手成了女人的第二张脸。可美甲代表了社会地位的设定在美国移民圈依旧存在。
1930年左右,大约有3000万欧洲人涌入美国,引起了当地人的不满。这些人与“传统移民”英国人、挪威人和德国人不同,他们中80%的人都是“新移民”,来自南欧和东欧。他们被视为没受过教育的穷人,当地人还认为“新移民”会成为政府的负担,并会导致犯罪率上升。甚至有“种族自杀”和“杂种人国家”这样激愤的评论向仇外的火焰上浇汽油。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移民女性们想要变得“更美式”、“更中产阶级”,以摆脱旧世界形象,更好地融入美国。1909年,《芝加哥论坛报》表示支持这一做法,称女性来到美国并不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是为了有机会追求美国的美丽。“抽象地说,改善条件并不能吸引很多女孩去美国。而是看到了美国如何把她从一个农民的女儿变成一个‘淑女’,才使得她们在正常情况下涌向美国。”
《论坛报》则给穿着贫穷的女性敲了章:贫穷一定是非美国化的原因,有些女性专栏甚至传达“未被同化的移民是丑陋的”这一观点。这样的观点愈演愈烈,研究遗传学的生物学家Albert Edward把移民的丑陋长相与犯罪率联系了起来,“随着美貌的下降,智力会下降,道德也随之下降。“他说。
这样的观点听上去很是偏激,但还是有很多人相信了,许多移民女性把这种身份转变寄托于指甲上。
女性移民由于工作条件艰苦,手很容易受到伤害,而偏偏“皮肤开裂、指尖受损”在那时意味着性格不好。警局甚至会把属于工人阶级女性的手当作嫌疑犯的特征来画。《华盛顿时报》警告称:“指甲短而表皮参差不齐的指甲,意味着爱争吵、爱把秩序推到极致、爱干涉别人的事。”。
为了帮助新移民女性摆脱这些固执的偏见,社会上涌现了一批女性杂志。书中解释了如何妥善保养指甲,或是如何让贫穷的女性隐藏自己的真实工作。于是,她们纷纷走进美甲店。进去时,双手粗糙地像徒手磨过豆子,走出来时便是又软又滑、毫无损伤的手了。
即便她们依旧做着又粗又累的活儿,但从双手开始做出的努力总是移民的心理慰藉。“她们就像是‘先假装一下,直到真的成功为止’。”女性杂志作者Noliwe Rooks说。这样的心理不只是大移民时有,之前搬来的非裔女性也是这样过来的。已经有了一定社会地位的“老人”还会给女性杂志投稿,建议“新人”不要穿着下厨的衣服和破旧的鞋子在城里走来走去。
在今天看来,用美甲来改善生活的方式听上去有些好笑,但不能否认,但凡是工具就有可用之处。《全球化的理想之美:女人、广告和营销的力量》一书的作者Denise h . Sutton认为,不只是穿着,人们也可以用指甲状况来评判中产阶级或上层阶级位置上的人,这样反而更简单。
到了今天,美甲所代表的的阶级分割线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一种轻而快的消遣方式,是女性自我装点的方式之一。但在自我认知层面和美妆一样,是许多人提升自信的小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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