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练习生》是爱奇艺重点打造的中国首档偶像男团竞演养成类真人秀。节目从国内1908位由87家经纪公司推荐的练习生及自主报名的个人练习生中,选拔出100名,进行四个月的集中封闭训练及节目录制。最终由全民制作人票选出前9名,组成偶像男团出道。
自从2018年1月19日开播,节目历时近四个月,前11期节目播放量超过25亿。而4月6日的出道之夜,在短短三小时内,《偶像练习生》节目就获得自全民制作人投出的1.8亿票,决出最终出道的9人男团Nine Percent。
我们在节目播出中期采访到了《偶像练习生》总导演陈刚。
正午:您是怎么进入选秀节目制作这个行业的?能不能谈谈您的经历?
陈刚:这个比较久远了,其实我是个老年人。我在2000年加入湖南卫视,在湖南广电工作了十五年左右。最早是从《音乐不断歌友会》开始进入到音乐内容导演的领域,正好又赶上了“超女”、“快男”的音乐选秀年代。当时,为数不多的音乐导演团队就加入到《超级女声》的导演团队里,从2004年开始,“超女”、“快男”、“超女”……连续很多年,一直都在音乐选秀节目创作这样一个过程中。中间还参与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湖南卫视的《舞动奇迹》、《挑战麦克风》之类的节目,基本上都是由我们来操作。直到2007、2008年左右,才开始进入到别的内容。所以积累了很多音乐选秀方面的经验。每一年,不管是男还是女,还是培养出了很多能够补充到中国乐坛的偶像明星,你看现在流行乐坛很多名字都来自“超女”和“快男”。
正午:大家会认为04年的“超女”开启了国内选秀造星时代,之后的十多年,各类选秀类节目层出不穷。您认为到现在,国内的选秀综艺节目有怎样的变化发展?
陈刚:选秀节目其实有个共同目标,就是缔造人们心目当中的一个偶像,不管这个偶像是哪个角度哪个领域。但是节目的型态在每个阶段都会有新的进阶。从2004一直到2008、2009这段时间,这一阶段的选秀还是比较集中在舞台,是舞台化的,艺术的PK,你看“PK”这个词也是从那个年代诞生出来的。但我觉得,这几年来大众对于艺术的鉴赏力的提升,和对电视内容型态拓展的需求,决定了现在已经不是你给我一个很简单的舞台上的较量,就能让我去判断他们的成就,或者TA是否能成为我心目中的偶像。
现在大家看选秀的心态已经从舞台鉴赏跨越到,我希望TA代表我内心的方向,并且我也希望选秀节目能让我有足够的空间和参与感,能够交流和互动。大众需要对参加选秀的人有足够的了解,舞台上、舞台下、生活中、训练里,包括TA的人格魅力和人品品性,大众要求更多细节性的东西,才能够判断这个人是否能成为我的偶像。你要是能成为一个征服我的偶像,你是要成为我内心导航的。什么叫内心导航呢?就是他的某种魅力或态度,或某种语言,能够影响到我本人,给我一个很强大的源动力来鼓舞我自己。现在年轻人其实要面对的社会压力和各方面的压力是很大的。他们在徘徊或者处在某个状态当中的时候,是需要强大的驱动力的。这不光来自他的家庭、学校、朋友,偶像也可以起到精神鼓舞和导航的作用。年轻人在生活、学习和工作里,也需要那种积极努力的力量。
所以原来选秀年代的形态已经不适应现在大家对偶像认知的角度了。这也是为什么做“2017快乐男声”的时候,我在节目型态上做了很大的变化,我完全颠覆自己做了十年左右“超女”、“快男”的节目型态,尝试一种新的角度,采用偶像养成的方式,重点从舞台更多地转向真人秀的部分,去真实记录他们的生活和练习。包括做《偶像练习生》也是一个道理,舞台上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只有几次公演。但是在几次公演考核期间,他们在训练,他们在选择,他们在判断自我,他们在与人交往,通过这些内容把他们的人格充分地展现出来。而且这次节目,全民制作人是能够充分地在网络空间和练习生们进行互动和交流的。所以这其实是一个新阶段。
正午:您提到去年“快男”对您来说是个打破原有经验,去尝试新型态的转折点。当时您是如何意识到观众对偶像的需求发生了变化,需要转变了?
陈刚:一是我能够很明确地看到旧形态在老化。二是,我们算年龄。04、05、06李宇春、尚雯婕和张杰那个年代,他们影响到的人大概十九、二十岁。2018年,十年过去了,原来20岁的人都已经担起了家庭责任,担起自己的事业和责任。到了这两年,我们所影响到的十八九岁的群体应该是00后, 95后。这个族群已经不一样了。从他们习惯的网络生活、语言状态和精神追求的角度来看,他们会觉得:你别来要求我。他们有自己选择、三观和方式。我非常认同现在的95后、00后,他们的三观很正。我其实早两年就开始关注这个族群,各大网络平台也在调研这个族群。这些人其实有很明确的态度和判断,他们会从很多角度去了解自己喜欢的对象,并且产生自己的判断。
我们可以说在早前的选秀年代,因为那时候大众的认知和艺术鉴赏,没那么多的角度和维度,所以只要有个稍微不错的人初露头角,大家就会非常疯狂。但现在的年轻族群是非常有自知和自认能力的族群。虽然他们年龄小,但是都非常自信。所以做2017“快男”和“偶像练习生”,我们更多地是从这个角度来考虑,节目需要从舞台中心化开始向真人养成化、真实记录的拓展化转变,来呈现给这一代人。其实你回忆一下曾经的选秀年代,你能想起来的是TA唱了什么歌,大家投了多少票,谁和谁PK。但是在现在的偶像养成中,你更多看到的是,他们怎么进行自我的判断,在养成练习的过程中产生了怎样的人格魅力,这才是有温度的。而大家看他们在舞台上的表演,其实是带着之前对TA的认知和判断,带着TA的故事、TA当时产生了什么问题,又如何破解,这些前提去看的。产生的是比较立体的观看和评判。
正午:您作为行业内的人能不能具体讲讲,你们是怎么了解这个年轻的用户群体的?怎样做调研?
陈刚:这实际上有非常多数据归总的方式。平台的团队和我们的市场部有很多关于我们这个目标族群的数据动态,包括对他们的人像分析。我们创作团队在参与进来的时候,就会得到平台带给我们的调研结果。
但是我相信其实大家都对这个族群都有认知,我们身旁都有95后00后,你能发现他们的主观意识都比较强。我身边和我的团队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小朋友。而且我曾在金鹰卡通担任副总监,所以我对这个族群比较了解,他们一来是我们的目标族群,二来也是参与内容的核心人群。
正午:您所说的年轻族群的变化其实也有一个很重要的背景是,他们整个成长所处的信息环境就是参与和互动更强的互联网环境。像现在选秀节目也从电视平台转到了网络平台,您觉得这个媒介平台的变化对节目制作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者说有怎样的影响?
陈刚:我个人觉得,不能说电视和网络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对抗或者较量,而是,什么样的内容更适合在哪个平台,这才是最准确的评估。《偶像练习生》这个节目要全民制作人充分了解这些练习生,然后来进行选择和pick,它需要能够更多互动的平台。一期节目我尽量控制在两个半小时,有几次因为内容量实在太大,到了三个多小时,但片长根本没有影响这个节目的人均收看时长,这让我感到诧异。大家说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网络节目,其实《偶像练习生》也是有史以来素材量非常大的一个节目,绝对不单单只有节目正片。我们会给出很多的其他内容让全民制作人多维度地了解这些练习生的言行。节目正片只是给你一个基本逻辑和骨架,让你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比方说,我很想看其中的谁,那你就要通过网络平台,进入到这个人在《偶像练习生》里的专属页面,那里面会有他在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内容。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拍这么大的素材量,就是要真实记录,给到全民制作人,我们不能断章取义,也不能留一点收一点。在这个过程中,全民制作人通过很多的视频维度,来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我去pick。
正午:在这个项目之前,除了练习生这个群体,您对男团有什么了解和调研?
陈刚:在这个项目之前,我咨询了很多行业内对男团非常了解、经验丰富的老师,他们异口同声地跟我说,请你把你的手掌举起来,看看你的五个手指头是一样齐的吗?不一样。但当这五个手指头攥在一起的时候,是一个拳头,很有力。这是我头一次听到的对于团体的很中国式的表达。当时我就明白了,对于团体的构成,每个人都必须有一个很明确的自己的特点来存在于团体之中。第二,一个团体必须要有团魂。这个团魂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件事,也可能是一个魅力,来构成这个团魂。第三点就是对于一个团体里的人,他们必须要非常懂得这个机会有多来之不易,要非常渴望去把握机会。他进入这个团体以后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驱动力推动自己。
跟他们聊的时候也谈到其他一些补充信息。你看一个艺人,看颜值能看多久?可能猛然间会被颜值吸引,但时间一长,你对TA的感觉就淡了。看艺能能看多久?如果TA的艺能不错,你也许对他还会有半年的热衷。但团体里每个人的艺能都有主攻的方向,很难全方位拓展,所以可能艺能能支撑TA半年。但等艺能和颜值都看腻了,了解透了之后,还有什么?最后就变成看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当一个团魂诞生的时候,有可能就是这个团队里成员的个人魅力和在一起作用出的魅力。那段时间我对团体了解了以后,就更加明确,我这回要做的绝不是之前做的个人solo出道的那种偶像,而是九人男团出道。所以必需要有团魂的构成,有团体每个成员标签的构成,有团体魅力和个人魅力的构成,这样才能成为一个有生命力的,对大众有精神引导的团体。
正午:爱奇艺的姜滨老师是什么时候找您来参与这个项目的?之后你们做了哪些节目筹备工作?
陈刚:他找我应该是在去年八九月份吧。这还算晚的,因为涉及到的准备工作太多了。一是关于跟公司方面的沟通,选人;二则是节目中培训结构的建立,因为这里不光是简单的节目拍摄,更重要的是要复刻练习生在公司所有的一切,相当于让你平时该怎么练到这儿来还得怎么练。我们所有的拍摄环境尽量还原练习生的生活、训练以及平常月考的场景。
正午:能不能具体说说筹备过程?
陈刚:这是一个非常长的工作流程。第一个阶段是练习生的招募选拔的阶段,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比较多,包括公司方面,时间因素,还有他们自己的公司计划,需要很多沟通。还有对于练习生的深度了解,我们要充分地判断他们,尽可能为全民制作人找到质量、基础、品行在我们的判断里是Ok的练习生。大概有三四个月,我们不停地奔波于各个城市,跟各方面沟通和考察练习生。我们要看他们的艺能,还要观察他们的训练生活。我们的编剧、导演,跟他们一聊就是三四个小时。我们需要跟他们不停地说话,才能从字里行间里感觉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找来了人,就得安排场地,安排拍摄。比如寻找场地,因为它必须是一个跟外界比较隔离的环境,不能在市区,所以选在一个基地小镇里面,这样他们不容易受到外界的打扰。还有相当多内容上的准备,比如包括拍摄布置。因为我们不是阶段性拍摄,而是每天都在拍,整个拍摄环境里面,不管是监控体系,还是真人秀的拍摄机位体系,都是24小时不间断的。包括宿舍里都挂着监控。一是为了真实记录,二来也是对他们的监管和安全监控。所以素材量非常大,才会有大家看到那么长的正片和很多很多的花絮内容。筹备还有舞美规划,以及大量的后期制作团队,相应的还包括全民制作人的组织,爱奇艺平台页面的制作,页面的跟踪,信息的替换等等。
正午:一共投入多少人力来做这个节目的筹备和运营呢?
陈刚:团队具体有多少人,我没细算过,我只知道仅仅是内容体系的人就有几百人,这还不包括技术体系的人。在前面的寻找练习生的时候,我和姜滨总、吴寒,包括总编剧曹薇、执行总导演蒋帆都必须到场。之后编剧团队再深入跟他们谈,进行汇总,然后我们再一起进行筛选。所以内容体系和运营体系的团队以及平台统筹体系的团队,都在前面奔跑。不同的阶段一直都有几百号人在推进。其实不光是一个节目团队,一共是几大方面,一个是内容方面,还有平台运营方面,还有一个就是练习生公司的投入方面。三大方面都在共同推进这个事情。练习生公司也会进行自我推广运营,因为他们自己的练习生都在这个平台体系里面,每家公司当然都希望到最后,他们会有练习生进入前九名单出道。另外他们希望推动大家关注练习生这个群体,让中国这块的行业体系里也能出现“练习生”这三个字,让别人感受到当练习生是有目标有追求的一件事。但是他们不能参与到内容部分,因为这有违公平,这部分由我们来执行,他们都是在外围进行他们自我的运营和推广。所以这已经不光是简单的推进节目了,而是来推进这个行业。
正午:我们在节目里看到,100位练习生的风格和才艺水平有很大差别,不知道选人时具体的考量标准是什么?
陈刚: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代表,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事。因为练习生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个刚刚起步的行业模式,公司之间实力不同,练习生各自的起步时间也不一样,所以必然会出现差距感,不管是在艺能上还是在对于团体属性的培养上,甚至是在对外交流的表达上,大家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大家能够看到,原来高是可以这么高,低可以低到这个程度,这样才会有追赶的感觉。各自闭关修炼怎么能修得好呢?
另一点是,一定要达到我们的基准线,这从几个方面评估,一是表达能力,二是艺能基础,三是明确的人格魅力基础。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还会希望他有一个自我建设的过程。当然这里面也有我们因为工作失误没有做好的地方,所以你会发现我们的榜单里头,有人退赛,当我们发现他一些真实的问题的时候,我们就很明确地勒令他退赛。
正午:《偶像练习生》这个节目取了一个全民制作人的概念,完全把选手的晋级放给观众去投票了。这在选秀节目上是一个突破吗?
陈刚:我特别想说一下这个,有很多人问过全民制作人到底干嘛?只是投票吗?我就跟他说,那你可能只看了正片,并没有充分地了解《偶像练习生》到底在干嘛。《偶像练习生》很重要的一个族群就是全民制作人,如果只简单理解为投票的人,那他和原来选秀时期的观众粉丝没有区别,只不过是节目做得好看一点,多了一个养成的过程。其实这个节目最本质的改变,就是在全民制作人的概念。当我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PD(制作人),不管在交流区、话题区域和其他行使权力的区域里,我都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参与可以讨论的议题。全民制作人提出的任何事,节目组都会关注,我们时刻在跟他进行互动。全民制作人需要有一个真的PD感,这不是说让他们来当导演、做节目,而是他们要对节目进程,对节目的内容有影响。制作人想和练习生进行沟通,我们要搭好桥梁。全民制作人对他们说什么话,有什么意见,我们都会进行转达,并且是有回应的。一定要有这一步传达,这才是真正的偶像养成选秀。
正午:节目组通过哪些途径来收集全民制作人的意见?
陈刚:最主要在爱奇艺偶像练习生平台,还有泡泡圈,另外微博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个人认为这个节目产生的热度和声音在互联网上已经有2005年选秀时那种人声鼎沸的状态了,只不过当年还是TV秀的年代,粉丝是直接到电视台的门口喊口号,而现在是在互联网上。
正午:全民制作人可能会在微博、豆瓣或者其他平台有些更私下的圈子,并且有他们自己的话语体系,这些节目组都会了解到吗?有时候看节目或者花絮里的花字或者剪辑,会感觉饭圈私下讨论的很多东西节目组都知道。
陈刚:有,这次让我感觉最不一样的就是,原来TV秀选秀年代我们做的是推送型的内容,相当于我把它制作完成之后推给你,打开电视机你是没有互动权的,你是被动接受的。但《偶像练习生》从一开始的定义就很明确,它是一个以全民制作人为目标核心的互动向的内容。在后期剪辑的时候我都会明确地跟后期提,请你们改变观念,我不需要你来剪你的个人节奏,也不需要你所谓的电视节奏,就是那种快闪式“啪啪啪”过去的那种。因为对于全民制作人来说,需要的就是完整地知道现在真实发生的内容。全民制作人讨论的话题和内容有没有对节目内容产生很大影响,他们最清楚了。你如果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就会明白,他们所讨论的东西基本上都会对我们对内容的把握有很大影响。
正午:比如某个练习生热度很高,或者大家很喜欢看某几个练习生同框的镜头,就会多放一点镜头吗?
陈刚:不会,因为大家要看的是更多那些努力的面孔,而他们所讨论的关于课程安排、训练和一些要求,我们会在前期拍摄记录的时候就做一些相应的安排规划。不会因为大家想看谁和谁的CP我们就剪。这是不对的。我们只会是,本来这两人关系好,那我拍到了,就呈现出来,而不会引导拍摄或者用后期剪辑来制造CP。
正午:每期节目的拍摄和制作过程大概是多长?
陈刚:片比是一比七、一比八左右。可能比电视剧还复杂,因为涉及到的场景很多,需要重新梳理。这是前所未有的素材量,仅一个人就涉及到七八个场景。现在在中国电视行业综艺圈里的后期界,把《偶像练习生》誉为恶魔训练营,强度特别特别高。后期界的大佬们都在讨论,谁能在《偶像练习生》的后期熬出三、四期,你可以出道了。我们的制作是先看素材,再整理逻辑,然后剪辑。节目制作的周期,前两三期可能稍微好一点,有十天到十五天的制作周期,但是往后基本上录制的时间点都是一周赶一周,这周播出的可能上礼拜天才刚刚录完。我们后期团队接近八十号人,我被他们称为后期大魔王,因为我自己是后期出身,所以我对后期剪辑要求比较高。
正午:您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会跟练习生有很多接触吗?
陈刚:比较多,因为我会经常跟他们谈心,我一般跟他们聊心理状态方面的问题会比较多,主要是关于他们自己情绪上的梳理。就像公开课的时候,岳岳问了一个关于成就感的问题。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困惑,当你练了很长时间,自身的问题却总是解决不了也得不到别人的认同,那你做还是不做?当别人在快速奔跑的时候,你自己没进展,你的内心是很容易崩塌的。那我和编剧、选管就给他们做疏导。有时会让他们哭,哭是一种宣泄,哭完再问几个问题,其实他们自己就想通了,依然接着练。练习生们一个个都不回宿舍,练累了就往练习室地上一躺,睡两三个小时就到上午了,又是新一天的课堂训练和拍摄。凌晨三四点,练习室灯火通明。有时候在晚上三四点钟,我从机房出来看他们都在那儿练,我就和我的助理让他们一个一个回去睡觉。有些练习生坚决不回宿舍,有些回宿舍也就是洗个澡,然后接着练。这些孩子真的很努力。
正午:大家说真人秀是有人设的,节目组在做后期剪辑的时候,会有意识地去塑造或者放大练习生的人格特点吗?
陈刚:我们会了解他们有什么样的特点和标签,所以我们知道哪些东西是真实的,会剪给大家看。这是我们前期工作带来的一个好处。但是我们不会人为造人设,这不现实。
正午:“越努力,越幸运”这个口号是怎么定下来的呢?
陈刚:我们和爱奇艺节目开发中心的想了很久,决定要把节目建立在“越努力,越幸运”的主题上。我们没有想过“越努力,越成功”,本身也不想引导大家觉得我可以一夜成名,我们很在意努力的过程,并且能获得一次机会,因此有这样的表达。这和张艺兴PD的“努力努力再努力”相得益彰。我们希望将这个很努力的族群呈献给更多的年轻人看,让他们产生共鸣。
—— 完 ——
题图:2006年4月29日,2006年超级女声杭州赛区报名、海选在杭州市体育馆拉开序幕,何洁来到报名现场,拍摄宣传短片,并为前来报名的女生们鼓劲加油。
陈刚图片由采访者提供,其余图片来自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