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大道上的凯撒皇宫(Caesar's Palace)酒店里,几名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探员小心翼翼地将赌徒Paul Phua套房内的互联网切断。然后,伪装成技术人员的卧底敲响了套房的门。“早上好。我们想看看是不是能让DSL恢复正常,”其中一人说。检修过程中,探员们偷偷拍下了房间内景和居住者的录像。
这不是特工电影,而是FBI今年7月的一次诱捕行动。
据CNN报道, Paul Phua随后被控经营非法赌博业务,其中一些就是通过酒店内的电脑进行的。当局称,Paul Phua是亚洲犯罪团伙14K三合会的高级成员。Phua反驳道,这一指控是建立在通过欺诈得来的证据之上,而通过骗术和非法搜查获得的证据不应被用作呈堂证供。他的律师说:“这些证据是公然侵犯第四修正案的结果。”
FBI拒绝评论此事,并将问题移交给了拉斯维加斯的检察官办公室。办公室称,他们将在法庭上作出回应,但现在不方便就未决案件向媒体发表评论。
前FBI助理局长Tom Fuentes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卧底行动一般会在开始前由律师等人进行仔细评估。“说整个行动都是欺诈,没有经过FBI总部的认可或高级执行长官和美国律师的同意,在我看来,这基本不太可能。”Fuentes担任了五年的卧底行动复核委员会成员。
Paul Phua的律师Tom Goldstein则称:“危险之处在于这些探员不仅会切断你的网络,还有可能切断你的电路、电话或者是有线电视;以至于每次你家里出了什么故障,你都会怀疑是不是政府干的,而上门维修的没准就是FBI密探。”
美国联邦政府近年来明显扩大了卧底调查行动的范围。据《纽约时报》11月16日报道,有至少40个政府部们的工作人员为了搜集犯罪证据,乔装成商人、领取社会福利的人、示威者,甚至医生和教士。
相关记录显示,在最高法院外的一次大规模示威活动中,一小撮法院员工装扮成抗议学生,在人群中搜寻可疑份子。而美国国税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的数十名工作人员曾乔装成报税员、会计、毒贩子或游艇买家,在世界各地追踪可疑的逃税者。农业部的100多名便衣则伪装成领取食品券的穷人,暗中监视可疑商家,甚至还利用青少年作为诱饵,揭发店主出售非法烟酒的罪行。
卧底,这一颇具侵略性且时常身处险境的工作,原本只为联邦调查局和少数联邦执法机构所采用。但过去10年来卧底行动的使用范围逐渐扩大至联邦政府中几乎所有的部门。
一些政府工作人员称,与传统执法方式相比,卧底行动能更有效地采集证据,将更多罪犯绳之以法。但卧底范围的扩大也引发了对侵犯公民权利以及诱捕行为的担忧,还带来了一些问题,如金钱莫名失踪,调查受到破坏,工作人员常常几个月不见踪影等。
前FBI卧底、现任纽约大学法学院教员的Michael German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如果行事得当,卧底工作可以变成非常有效的执法手段,但由于其风险性高,所以应该在有人监督的情况下、由受过正确训练的人来执行。他还补充道,从根本上说,这是一种政府欺诈和参与犯罪的行为,只有在用于调查极其严重的罪行时才能称得上是无可非议。
一项根据公开履历所进行的分析显示,自2001年以来,40个美国联邦政府机构中超过1100名前雇员和现有雇员将卧底列为工作内容之一。不过有执法人员透露,卧底密探已达数千人,而且许多机构近年来还扩充了卧底的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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