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周武英

商议世界贸易组织(WTO)改革事宜正在进入各国议事日程。9月18日，二十国集团（G20）贸易部长们在阿根廷对改革WTO的必要性达成共识。G20成员将于11月份举行技术层面会议，磋商WTO改革事宜。在联大会议期间，美日欧就WTO改革问题进行了会晤。10月份，欧盟还将和中国交流关于WTO改革的想法。

多方开始初级商议

9月18日，二十国集团（G20）贸易和投资部长呼吁加强“对话和行动”，以更新世贸组织体系，遏制风险，确保经济可持续增长。作为专家智库和研究机构联盟的T20认为，二十国集团是开展对话的理想论坛，可以围绕多边主义寻求基本共识。

在二十国集团会谈结束后的几天，欧盟委员会发布了一份概念文件，称其为更新世贸组织的“综合方法”，以及促进与贸易伙伴就此问题进行讨论的一种方式。

美国在世界贸易组织改革的话题上十分强硬，也出现反复。尽管美国没有采取实质性行动退出WTO改革，但美国总统特朗普曾经多次表示，如果WTO不“洗心革面”，美国就退出WTO，他还指责WTO协议是“史上最糟糕的贸易协定”。

此次，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与日本经济产业大臣世耕弘成及欧盟贸易专员马姆斯特罗姆在纽约进行了三方会谈，莱特希泽表示，相信WTO仍是重要组织。他说，“我曾说过，若我们没有WTO，也必须创造出一个这样的组织来。”

日美欧贸易部长在纽约召开三方会议后，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发布了声明。不过，分析人士认为，同此前的三次联合声明相比，此次并未出现内容上的重大突破，其聚焦点仍在工业补贴、国有企业以及强制技术转让等政策的规则制定方面。

欧盟提出概念性文件

此前，美方曾提出对WTO争端解决机制以及上诉机构不满的4项理由，认为上诉机构法官任期届满后不应继续参与案件审理，美方不希望WTO的判决具有先例价值，希望WTO严格遵守90天发布报告原则，美方还认为上诉机构法官“逾越”权力，将WTO法律阐释得超出条约所预见的范围。

在日美欧三方中，欧盟已经先期拿出针对WTO改革的概念文件，针对美方的不满列举了一些解决方案。此外，欧盟委员会在针对世贸组织改革的概念文件中指出，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系，面临着自成立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在制定国际贸易的基本规则和结构以及最有效的争端解决机制方面，WTO的基本原则第一次受到了威胁。欧盟用很大篇幅解释了目前WTO争端解决机制在美方的阻挠下出现的瘫痪局面、美方提出的种种理由以及欧盟的应对之策。在文件中提出的改革建议涉及三个关键领域：一是更新现行国际贸易规则以满足全球经济发展需要；二是加强WTO的监督作用；三是摆脱WTO争端解决机制目前面临的僵局。

在更新现行国际贸易规则方面，欧盟将重点放在了实现公平竞争上，并提出要在补贴和国有企业问题方面进行改革，提出要制定新规则以解决服务和投资壁垒，其中包括在强制性技术转让领域制定新规则。

欧盟计划在未来数周与世贸组织其他成员继续讨论这些初步建议，以形成更加具体的方案。其中，欧盟已经开始同美日进行三方谈判。中国与欧盟已经同意建立工作组这一沟通机制，讨论世贸组织改革问题。10月份，欧盟贸易官员将前往北京，与中国官员讨论世贸组织改革的想法。

WTO改革任重道远

WTO迫切需要改革。单边主义的盛行，已经使得世贸组织权威性和有效性受到挑战。近日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阿泽维多表明希望与对世贸组织持批评态度的美国展开对话，推进组织改革的想法。但是改革之路恐怕不会十分顺利。

阿泽维多曾要求特朗普政权提出具体的改革方案。美国对WTO争端处理陷入停滞表示不满，针对负责争端处理的高级委员，美国反对4年任期结束后更换人员。然而路透社报道称，目前正在由WTO主持仲裁的争端案件数量处于纪录高位，其中许多是由于特朗普实施的钢铝关税。阿泽维多近日也指出，目前WTO收到的贸易争端案件数量创下了16年以来的新高，而且在过去6个月中，WTO监测到的新的贸易限制性措施数量几乎是之前同期时间的两倍。

一般情况下，WTO有七位法官，但由于美国一再阻挠法官的任命和连任，目前只剩下四位法官。截至9月底，美国已经连续12个月阻挠WTO启动新法官任命的甄选程序。在8月底的WTO争端解决机制例会上，美国又明确表态，不会批准毛里求斯籍世贸组织上诉机构大法官斯旺森的连任申请，9月30日后他将无法继续在WTO工作。这样从10月1日开始， WTO争端解决机制下的上诉机构就仅剩3位大法官，而上诉机构也要接近停摆。有两位法官将在2019年底结束任期，届时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仅剩的一位法官完全无法保证机制正常运作。

其他方面的利益之争也难以顺畅解决。比如美国显然主张对采取补贴制度优待本国特定产业的国家进行严格约束，然而在9月25日至26日召开的WTO农业委员会会议上，强烈要求WTO进行改革的美国，在会议上因其农业补贴问题受到WTO成员方的大量质疑。

阿泽维多表示对改革进展缓慢感到担忧，对WTO陷入功能紊乱的事态也显示出担忧，希望各国拿出具体举措展开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