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期的《智造将来》节目,身为制片人和主持人的蒋昌建又火了。那个复旦学子们说的在食堂看到就是路人一枚的蒋老师,上了台,就浑身发光。
在复旦熟悉的校园,在冬日的暖阳中,我问蒋昌建:你想坚守这个时代,还是想快点奔向智造的未来?他难得沉吟了片刻,人也严肃起来:这是个好问题,其实科技的发展告诉你一个人生道理,等待,就是希望。充满希望、满怀信心的人生才是有生活质量的一生。
与这个大时代相遇是我们的幸运,面对许多无力感、无助感甚至是绝望感。蒋昌建站在自己的时代和舞台,发起了一场又一场关于文明智慧、科技创新的寻找。如果说人生就是时间、空间与人间的故事,蒋昌建的故事就是不断让心意转变成创意,让创意走入生活。或者你也可以说,那是他一路寻找的光明。
其实,见过蒋昌建很多面,没想到最好的状态居然是采访中的他,因为他在认真表达自我。
对话:
界面:突然把你归入财经人物,是因为发现其实你最新节目的赞助方都是财经界鼎鼎大名的,比如支付宝,比如浦发信用卡,所以我们先聊点财经的话题?
蒋昌建:好啊,其实我之前担任过浦发信用卡的“梦想大使”,也算很早进去财经圈的吧。医疗科技、智慧城市、金融安全等这些涉及财经方方面面的东西也都先后出现在我的节目里。
我靠产业最近的是IT,曾经的研究方向是电子政务,也曾经是上海信息化专家咨询委中最年轻的成员。所以很早接触到一些高科技,很自然就会跟科技属性比较强的企业或产业比较熟悉。
比如这次的赞助商支付宝,支撑它企业自身运转就需要很多高科技支撑应用。比如人脸识别、区块链啊。
另外一个特约赞助的浦发信用卡也是,本来以为它是个金融服务的公司,但后台科技的应用其实非常宽泛,毕竟要满足客户各种个性化的需求,还有安全属性的解决,都需要科技的力量。
本来金融类的企业并不在我节目招商的寻找范围内。只是因为大家熟悉,不经意间聊到我在做什么的时候说起节目,他们了解了节目的调性之后,都说要支持,后来就变成了支付宝冠名,浦发信用卡特约,大家都是一个尝试吧,支持力度都蛮大。
界面:所以,你的节目一下把金融、科技、传媒三者融为一体了?以前人们喜欢说科技兴国,你现在通过节目说科技赋能,感觉怎么样?
蒋昌建:我其实只制作科学教育的节目,不做其他。我对节目的诠释在价值观上的表达就是科技赋能,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个是使弱者变强;
一个是让强者更有爱;使得社会资源的分配会更加均质和平等。
比如说在三甲医院,病人都想找主任主刀,这主要也是因为大家都看重他个人的经验积累。而这些技术很多可以由科技代替,比如,让机器做手术定位更准确,减少偏差。
其实,科技也跟唱歌跳舞一样,能成就梦想,包括个人和人类集体的梦想。
我跟赞助企业聊起这些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彼此价值观很吻合,很能接受。随着科学技术的支撑,过去银行高端客户能享受的优惠和待遇,现在普通客户也能享受了。
金融服务有一个正确的关于成功的观点:尊重金钱也是尊重劳动。所有财富都是劳动得来的,尊重财富就是尊重劳动,每次科技成功的背后也是劳动,是无数次失败的成就。劳动被肯定,无可厚非。
所以我们一开始没谈收视率,而是看传递的价值观。价值观的一致和金融企业的科技属性点亮了我们合作的契机。
至于你谈到的三者打通,其实不管打通与否,只要对科技普及有益,我就乐意做资源方面的整合。本身也只做了一件事:我的节目对青少年很有意义,能激发他们好奇心,愿意参与科技创新的活动。最终得到两个方面的启发:知识获取的途径是什么?知识怎么应用来为人类造福。
界面:所以你本质上还是个老师,对了,你的学生怎么看待你做节目?
蒋昌建:的确,我所做的跟从事的职业有关。现在的学生跟过去不同,知识面宽,需要老师有更多的跨界,把不同领域的知识贯通,融汇在教育中,引起学生的兴趣,更有效地捕捉到他们的注意力。
但是通常我都会强调:电视上和课堂上看到的我不同。电视上调动的手段多,课堂上首先是教学大纲,要将理论、实践、应用相结合,不可能把电视传播的形式照搬到课堂上。这方面需要降低他们的预期,我第一堂课就会交待。
界面:感觉你这两年很活跃,你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爱做的事儿,还是一种沉淀后的突然爆发?
蒋昌建:都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我的节目都锁定在一个范围里:科学、教育、文化三个方面,是我特别感兴趣的三个点,而且越做,觉得可以做的更多。我喜欢做自己感兴趣、有激情的东西。
界面: 据说为了更好发挥一个传播者的功能,你在过去两年内频繁往返于硅谷、波士顿等地,接触众多高科技企业,了解最新的科技项目,包括实验室里的最新研究动态,以一个学生的身份上许多科普的课。是这样吗?
蒋昌建:是,其实我上很多课,文化课、跨界的知识传播课、也包括科技的课。
界面:很多专业主持人,节目主持的都没你出名,你怎么看待自己的成功?
蒋昌建:对我来讲,做节目非常简单,一个优势就是把课堂教学积累的经验带到舞台上去。比如在教学过程中我往往主导,个性化的东西展现会更多;二是我很愿意和大家在情感上产生共振。其他的也没什么。但是和专业人员相比,我在包括舞台肢体语言、普通话、技术问题上就弱很多。
成功不是个人的成功,没有像徐滨和今笑这样国内的一流导演团队和Peter的资源运作和管理团队的齐心协力,就不会有花开在眼前的今天。
界面:其实,你这两年的节目很有意思,逻辑上连贯起来看很有递延性,不是吗?你自己怎么看?
蒋昌建:是的,逻辑上是通的。展现大脑的奥秘,开发人脑的潜能和科技创新是一样的,都在问一个问题:怎么做到? 都是激发你的好奇心,探索未知的领域。我的节目都是一个类型:跟好奇心有关,跟我职业有关,因为我是教师嘛。
如果说《最强大脑》是讲有能力做,那么《智造将来》就是做什么。
界面:你这次反复提“暖科技”,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倡导的“暖”?
蒋昌建:我希望在科技节目中看到人情这个概念。让大家看到科技改变生活,也温暖人心。
所以第一个考虑不仅仅是科技的高精尖,而是科技跟老百姓的生活密切相关,很多时候改变了一个人,就改变了一个家。
第二个就是强调以人为本,能很好改变生活建设幸福的科技,我们就想拉到舞台中央,希望社会更多人投入更温暖的目光给到他们。
第三个暖是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把宝贵的青春年华奉献给实验室,奉献给一个个或成功或失败的尝试。所以这个舞台不仅给那些成熟科技以展示的机会,也给很多不那么成熟的科技展示机会。因为这是那些如早上八九点钟太阳的年轻人用他们的胆略、才气、甚至青春拼出来的。他们愿意以解决社会上生活中的痛点为目的,把最宝贵的时间都放在科学创新的研发上,付出了自己的财力物力,所以也想表现年轻人奋斗的力量,这就是我们的暖。
界面:所以,《智造将来》是以人为出发点,与观众形成共情,让观众感受到技术发展与人们生活的强关联性,感受到科技之暖。很好奇一点是:作为曾经的最佳辩手,你为什么没有做今天《奇葩说》这样的节目?
蒋昌建:关于辩手这个标签,我不想再强调了。《奇葩说》这个节目很好,也邀请过我,但真不想再加重辩手的身份了。我没参与,但也蛮喜欢这个节目,也愿意做其它方面的贡献,毕竟奇葩说很多的人员都是辩论队员的出身。
界面:所以,你和你的团队们打造乐一个科技综艺节目,用学术的严谨为大众织梦。目前你觉得进展如何?
蒋昌建:对,我们这个节目定位:科技综艺,是个公益性的节目。《智造将来》致力于通过最先进的电视叙述语言和舞台呈现技术,在国内寻找能够改变人类生活的中国智造,让源于科学人员和一般老百姓的科技发明创造,被了解,被推广和使用。这些中国智造,都是根据我们的选择标准让他们来到舞台的,没有商业目的。把这些科技创新的东西带出实验室,带出企业,是想让大家看到:生活原来可以这样改变。
当然它也是一个综艺节目。科技本身综艺属性弱,所以我们用电视的语言弥补,为此找了两个角度:一个是场景展现。在这方面我们动足了脑筋,不惜代价去营造。很多科技创新人员看到我们的场景搭建都惊呆了,居然只为这个项目,而且是一次性。
一个是我们选择的科技创新项目都跟人的生活关联在一起,使之有用武之地,这个“地”就是我们的重点考虑。不是所有的科技项目都具备可以融入综艺的空间,但我们尽力了。
界面:感觉你是那个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去寻找光明”的诗句用得最好的人,能分享一下这些年你寻找到的光明吗?
蒋昌建:其实每个人追求的“光明点”不一样。分享我自己几个方面吧:抽象的说,不管我在学校还是在做节目,都是我生活的一个经历、一个体验,它们告诉你一件事:哪些是你知道的,哪些是你不知道的。所以德尔菲神庙的巨石柱上刻着苏格拉底的醒世箴言:认识你自己。
所以我就是不断地认识自己,这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当我在认识自己,当我发现自己无知的时候,有喜悦感,我想去填补。我需要填补自己的无知,无知给我带来喜悦而不是恐惧。我找到了填补无知的方向,很开心。
另外就是人到中年了,你有需要进取、提升的地方、加快脚步的地方,也有力不从心的地方,我们要学会接受现实,放慢脚步。
最后一点是关于科技创新和冒险之间的关系。
如果现在我年轻的话我可能会觉得:去冒险,不要有后顾之忧。但做这些节目、上很多课后,让我对冒险有了两重认识:一是冒险家都偏执。作为旁观者,我们不要放弃对冒险者的怜悯和热爱,他们的背后都隐藏着造福人类的可能;二是从冒险家角度考虑,我不会再去比喻他们是搏击的雄鹰,我更喜欢比喻他们是风筝,既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自由翱翔,也希望他们平安回到家乡。
界面:明白。正如苏格拉底所说:智慧是唯一的美。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可以选择,你想坚守现在,还是想快点奔向那个智造的将来?
蒋昌建:这是个好问题。这次《智造将来》节目中有好多温暖的故事,你会发现科技告诉你一个人生的道理:等待,有时就是希望。节目里那个19年不截肢的朋友,就等到了她要的。充满希望、充满信心去等,哪怕没有等到,你也是比较快乐的,那样的生活质量不是会好一些嘛?!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