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斯宇西

三次入选NBA全明星、连续两月被评为本赛季月度最佳球员，扬尼斯·阿德托昆博（Giannis Antetokounmpo，人称“字母哥”）终于成了“希腊骄傲”，更确切来说，是希腊非裔移民的骄傲。

成名前，扬尼斯一直被视为“非法移民”：他是非洲尼日利亚移民的后代。尽管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希腊，但他从未被接纳，反而成为了种族主义激进分子的攻击对象。

在希腊，非洲移民后代甚至难以获得合法的居住权，更不用说是公民身份了。无国籍、不被承认，也使得他们无法享受国家医疗保健福利、竞争公务员职位。

不过，在希腊的黑人们也并不绝望，扬尼斯令他们骄傲，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现在越来越多的黑人孩人聚到了扬尼斯的成长地——塞波利亚城一处社区水泥球场，这里也是扬尼斯被挖掘成为篮球运动员的地方。

2007年，曾在美国佛罗里达州某高中打过篮球的斯皮罗斯·维利亚特斯（Spiros Velliniatis）成为了希腊业余篮球中等级别球队青年队的主教练。他开始在满是非洲移民的社区里走动，试图寻找看起来长得比较高大壮实的孩子。

当时年仅13岁的扬尼斯还是“柴火型”身材，甚至根本不懂打球。不过他却在和两个弟弟的追逐打闹中展示出了自己非同一般的变向能力。此外，那一双大手和一副在斯皮罗斯看来随时会长大的体格，都让斯皮罗斯兴奋不已。

随后，这名教练找到了扬尼斯的父母，并提出，只要能让扬尼斯来打球，他就为他们找一份月薪800欧的工作。

对于这样的“贿赂”是否合法，斯皮罗斯表示：“在希腊，一切都是合法又非法的，这取决你如何定义。”

就这样，扬尼斯被带到了体育馆里打球。对扬尼斯而言，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先从运球学起，再到传球、突破等等。因为起步晚，也因为不服输的性子，扬尼斯经常独自在健身房练习至深夜，然后睡在健身房的垫子上。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到了晚上，会有隶属于金色黎明党的法西斯主义者和新纳粹分子在球馆附近游荡，专门攻击移民。

到了16岁，尽管仍然是业余联赛的二线球员，扬尼斯已经成为希腊最优秀的球员之一，会有球探专程从美国飞来看他的比赛。之后，进入NBA、打职业联赛，也都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2013年，扬尼斯才获得了希腊国籍。也是这一年，他在NBA选秀赛首轮以第15顺位被雄鹿队选中，成为了雄鹿队史最年轻的首发球员，并在2016年拿下了一份四年1亿美元的续约协议。

在此之前，扬尼斯是个饿着肚子在希腊大街上找食物的瘦弱孩子。“他只有一双鞋，还得和他的兄弟们一起穿。”致力于帮助第二代移民在希腊获得公民身份的组织Generation 2.0 创始人尼克斯·奥杜比坦（Nikos Odubitan）回忆道。

至于扬尼斯的希腊国籍，奥杜比坦则表示：“他们（希腊政府）只是为了阻止他以尼日利亚人的身份前往纽约罢了。”

如今，希腊白人称扬尼斯是他们的一员，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希腊怪兽”，称他是希腊的象征。可是，在为扬尼斯欢呼过后，他们中大部分人依然会对希腊街头出现的黑人破口大骂。

“我们在这儿依然不被认可。”27岁的非裔后代杰克·阿布胡利曼如是说道。

不过，改变正在发生。16岁的黑人男孩普洛斯·乌佩斯目前是希腊一支业余球队的得分后卫，他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道，是因为扬尼斯，希腊的黑人球员现在有了更多的打球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这名NBA球星从未公开承认自己是希腊人。在INS的自我介绍页上，他写道：“我是我父亲的遗产。是‘美丽的斗争’”，并配上了一面尼日利亚国旗与希腊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