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江敏

作为欧联杯决赛举办地，阿塞拜疆首府巴库迎得世界级关注。因此获益的还有提供私人飞机租赁的英国运营商们。在5月29日蓝军切尔西与抢手阿森纳重要对决之前，英国私人飞机租赁运营商报告称，他们收到的飞行需求和预订量激增。

由于民航不提供直飞巴库的航班，狂热的英国球迷想要追星可能得忍受长达24小时航程，中途还得奔波在转机路上。私人飞机成为“不差钱”的最佳选择。从英国到巴库，飞行时间在6小时以内。

“时间就是金钱”为有钱人消费私人飞机提供合理动机，而这群高净值人群的数量增长则成为撑起市场基本面。据咨询机构莱坊新发布的《财富报告》显示，2018年全球超级富豪（资产净值达三千万美元或以上的人士）数量达到198,342人，比去年增加4%。

中国巨富们不甘落后，十年数量增长达到840%，自有公务机数量涨幅为347%。他们的业务往来遍及全球，民航头等舱已无法满足“说走就走”的出行需求，私人飞机市场火热起来。

富豪圈的消费升级

越来越多知名企业家被爆出拥有空中座驾，为私人飞机做足市场教育。据胡润研究院两年前的数据，113位华人企业家拥有163架公务机。王健林、马云、李嘉诚、马化腾和刘强东等名人企业家均榜上有名，他们购置的公务机连型号带价格一并被曝光。

连续举办8年的亚洲商务航空大会(以下简称ABACE)是繁荣市场的一重印证。每年，巴航工业、庞巴迪和湾流等制造商们将热门机型带到现场，置于亚洲聚光灯下。即便是身家上亿的富豪，也需提前一周预约才能进入舱内参观。参展当天，湾流、庞巴迪和达索旗下的热门机型展区口排起长队。

除飞机制造商之外，入行的资本玩家也在增多。巴菲特旗下的公务机服务平台NetJets在五年前以合资企业名义进入中国，开展托管和包机等运营服务。在今年ABACE展会上，一家曾做公务机交易咨询的香港企业JetSolution也带来自有公务机，向运营商身份转变。

活跃市场背后，是巨富们对出行方式的需求升级。无论是国内企业向海外拓展业务，还是富豪们追求多样化生活方式，都需要比头等舱更“高级”的服务。

一方面，私人飞机在行程和体验上不输民航客机。热门公务机型庞巴迪环球6000、湾流G550，以及湾流G650的航程能满足跨洲际出行的要求。制造商们还在不断更新迭代，今年庞巴迪在ABACE上首次展出最新机型环球7500，其航程可长达14260公里（7500海里），乘机人可以从北京、上海和香港等国内城市出发，直达纽约、伦敦以及米兰等目的地。这些重型机在跨国交易时尤为重要。

另一方面，公务机起飞时间、城市和到达城市可配合机主行程来安排，直飞目的地也是部分普通民航无法提供的。

当然，私人飞机价格并非用户友好型，购机成本极高，单架价格在300万到1亿美元之间不等。由于机主没有运营和管理权，飞机购买后需要委托专业运营机构托管。托管费用，外加飞机日常花销（机组人员薪资、机库、固定燃油、维修和保险费等），将近1000万人民币。如果飞行频次不高，拥有一架私人飞机反倒容易烧钱。在高门槛之下，私人飞机拥有者很难脱离巨富群体，扩散至更多富裕人群。

不过有意思的是，高成本并没有因此阻碍私人飞机发展，反倒由此衍生出另一个有利可图的租赁市场，这让私人飞机向“主流”迈进一步。

包机市场火热

在美国，公务机包机市场增长已经超过购买市场。根据ARGUS International的数据，2016年至2017年间，私人飞机购机需求增加4.7％，但按需包机和飞机卡成员的交易数量同期增长9.2％。包机市场在中国的需求也呈上升趋势。据私人飞机平台iFlyPlus爱飞嘉《2019年一季度公务机指数报告》显示，该平台第一季度包机问询量环比增长近三倍。

虽然，租赁市场消费人群与身家上亿的巨富之间还有段差距，但前者也称得上“稀缺流量”。iFlyPlus《2018年度公务机报告》显示，私人飞机包机用户不乏世界五百强的高管、私企创始团队、财富新贵、知名球队、流量明星、高端旅游爱好者等，投资意向和消费活跃度较高。

与动辄上亿的购买价格相比，单小时行程5-10万的包机价格显得实惠许多。用户节省成本，机主也能因此抵扣飞机闲置的托管费。

包机市场也在不断玩出新花样，创新出多种消费模式，吸引潜在顾客。巴菲特Netjets主要采用会员卡模式：花费近40万美元，会员客户一年可使用25小时私人飞机，出行前提前10小时预订即可。如果出行频次更高，土豪们还可以采取“产权共享”模式，与他人共享同一架飞机的所有权，按小时来分配使用。

国内也出现类似iFlyPlus等线上共享包机平台，这些创新模式企图复制科技界的“共享”套路，将有消费力但还够不上购买门槛的用户拉进市场。私人飞机的消费场景也从商业用途中跳脱出来，应用到家庭度假和蜜月包机游等场景中。

看到强烈需求的中间商们也想分一杯羹。为了满足土豪客户，四季酒店购置一架豪华空客作为自营私人飞机，能乘坐48位顾客，旅行套餐价格高达14.7万美元。

离主流有多远？

尽管私人飞机还是时髦新事物，但想要在富豪圈成为流行还有距离。

即便拥有一架私人飞机，机主也无法做到想飞就飞。在内地，申请飞行许可证需提前3到7个工作日，在民航班机安排紧凑的机场，停机坪机位也得提前安排。

除此之外，“在旺季时，我们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政策限制，而是可供租赁的飞机并不是很多。”一位公务航空业内人士对界面新闻说。

据亚翔航空《2018年亚太地区公务机包机报告》显示，在2016至2018年间，中国内地包机市场机队从62架增至87架，增幅达四成，但整个亚洲包机机队占总机队比例仅为四分之一。亚翔航空在报告指出：“亚洲的私人飞机包机业务还只是刚刚起步，还有很大空间。”

围绕私人飞机的生态链并未成熟，信息不透明成为拓展市场的阻碍，不止在中国，在拥有最多富裕人群的美国也是如此。一家创办于2015年的私人飞机财务管理公司My sky称，一些运营商通过增值服务谋取暴利，其方式近乎滑稽，比如在发票末尾多添两个“0”。

好在业内人也在积极自我创新，安安专机和iFlyPlus正在发力“共享私人飞机”和分时租赁的玩法，后者还提供包机行程参考价格查询，试图打破定价不透明的积弊。在用远低于购机价格吸引流量时，也让机主们看到租赁市场的投资回报。如此来看，虽然私人飞机还未成为富豪们的主流出行方式，但市场正在提升自我成熟度，并尝试在未来繁荣前摆好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