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肖恩

白宫最终对众议院正面宣战了。

当地时间周二（10月8日），白宫致信国会众议员民主党领导人称，不会配合国会这项“非法并违宪”的弹劾调查。

“你们前所未有的行为让总统无从选择。为了履行他对美国人民、对宪法、行政机构和所有未来总统的责任，”信中写到，“特朗普总统及其政府无法在目前的情况下，参与你们这个具有党派色彩且不符合宪法的调查。”

这封信长达8页，署名是白宫律师西波隆（Patrick Cipollone）。信中指出，弹劾调查是“赤裸裸的政治手段”，侵犯特朗普的合法权利，意图推翻2016年总统选举结果并影响2020年11月大选。

这是众议院开启弹劾调查至今，白宫最为旗帜鲜明的回应。路透社指出，这封信显示特朗普正在变换策略，不仅拒绝交出证人和调查文件，同时也对调查的合法性提出质疑。然而就在上周，特朗普还曾公开表示将配合调查，与民主党协作。

白宫提出，众议院在正式开启弹劾调查之前，需要众议院全体议员投票来授权通过。但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认为，美国宪法、众议院规定及历史先例没有明确规定启动弹劾调查前进行全院投票。

在美国历史上三位曾遭正式弹劾调查的总统中，针对尼克松和克林顿的弹劾调查由众议院全院投票批准，但针对约翰逊的弹劾调查并未经过这一步骤。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则指出，如果要发起众议院全院投票，需要完成决议书撰写和辩论等一系列流程，从时间成本上来说对民主党非常不利。

对于白宫的“战书”，佩洛西发声明回应称，白宫必须清楚如果继续隐藏特朗普滥用权力的事实，这将被视作是妨碍司法公正的证据，成为弹劾条款之一。“总统先生，你并不是凌驾在法律之上。你将被追究责任。”佩洛西说。

就在信函公布的几个小时前，美国国务院阻止了美国驻欧盟大使桑德兰（Gordon Sondland）在国会作证。桑德兰的律师拉斯金（Robert Luskin）表示，作为一名国务院雇员，桑德兰必须听从指示。但实际上，桑德兰已经从欧洲飞回美国，准备接受众议院监督、情报和外交三大委员会的质询。

众议院此前公布的一批解秘短信显示，桑德兰曾与美国驻乌克兰前特使沃克（Kurt Volker）发短信讨论关于乌克兰宣布开启调查拜登的声明草案。今年9月，美国驻乌克兰高级外交官泰勒（William B. Taylor）也曾发短信给桑德兰称，以扣押安全援助为手段来帮助特朗普的政治竞选“简直是疯了”。沃克在10月3日出席了国会的听证会。

众议院已经对桑德兰发出传票，要求他在下周三（10月16日）出面作证，并提交从他个人设备上恢复的文件。

特朗普则在推特上表示，桑德兰将会“在一个失去信誉的“袋鼠法庭”（kangaroo court）作证，共和党人的权利被剥夺，公众无法看到真正的事实。“袋鼠法庭”指的正是不公正的法庭。

一名特朗普政府官员表示，政府将不会提供任何与调查有关的证人或文件，彻底停止配合调查。但也有知情人士透露，特朗普的法律团队已经准备好和众议院对薄公堂，白宫不会排除任何可能的选项。

一位政府高级官员称，此前展开的弹劾程序并没有给予特朗普应有的程序保护，包括有权看到证据、交叉询问目击者、所有听证会都有律师在场、有权拒绝作证并传唤目击者。

但有法律专家表示，在如何展开弹劾调查方面，美国宪法给予众议院广泛的决定权，最高法院不会质疑国会采取的程序。

就在白宫公开站到众议院对立面的时候，这场“通乌门”的关键人物、特朗普的私人律师朱利安尼8日晚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很乐意”出庭作证。他强调，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决定，还必须衡量他的客户和其他律师的利益。

两名知情人士透露，早在今年5月，特朗普就曾指示能源部长佩里（Rick Perry）和两名国务院官员跟朱利安尼商讨有关乌克兰的事宜。“只要他们能让朱利安尼满意，就能让总统满意。”知情人士说。

不少共和党人也对白宫摆出的强硬姿态也不买帐。据《纽约时报》消息，一批共和党众议员在8日上午当面对特朗普表示，他们希望听到桑德兰的证词。

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前南卡罗来纳州众议员桑福德（Mark Sanford）在推特上发文称，不管别人怎么想，立法机构就是对行政机构有监督权。如果特朗普问心无愧，他就应该相信美国人民能看清事实。

大部分美国民众也对弹劾调查持支持态度。《华尔街日报》和NBC新闻网共同发起的最新民调显示，超过半数的受访者认为国会应该插手乌克兰问题，其中31%支持弹劾调查，另外24%则表示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让特朗普下台。仅有39%的人认为国会不应弹劾特朗普，要让他完成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