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你进入墨西哥南部的恰帕斯高地,你就进入了一个由充满活力的原住民文化、惊人的自然美景、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和极度贫困交织而成的世界。同时,也进入了可口可乐的领地。
墨西哥人均消费的可乐比其他任何国家都要多,一些研究表明,高地的原住民社区,即洛思阿图斯市,可能是可口可乐在这个星球上最忠诚的顾客。




到处都是可口可乐的标志。在城镇和偏远村庄,以及连接它们的雾霭笼罩的蜿蜒山路上,印有白色卷曲标志的红色卡车是常见的景观。可口可乐冰箱占据了大多数街角商店最显眼的位置,广告牌无处不在,一些穷人甚至把它们当建筑材料用。

在庆祝出生、婚姻或守护神的聚会上,若不拿出可口可乐来招待宾客,那么这个聚会就是不完整的。可口可乐已经成为当地宗教仪式和治疗仪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些仪式往往与天主教众神交织在一起,但独立于教会运作。一瓶可乐,被认为可以滋养精神和帮助病人,如今已经成为许多公共和私人仪式的中心环节,就像熏香、蜡烛和献祭的鸡一样。



El Pinar市的传统治疗师Pascuala说:“可口可乐是甜的,所以灵魂能享用它,而且它也有一定的疗效。”
但是可口可乐和洛思阿图斯市当地传统的结合导致了健康危机的攀升,运动人士指责当局没有给予这个问题足够重视。

对2008年至2012年间三个城市死亡证明的研究显示,2型糖尿病现已被确定为该地区最大的杀手。进行这项研究的医学人类学家(medical anthropologist)杰米·佩奇说,政府一直试图将糖尿病死亡率排除在官方统计数据之外,以免看起来很糟糕。与过多摄入糖分相关的其他健康问题,如蛀牙,也很普遍。
“软饮料的消费在这里真的很泛滥,即使是糖尿病患者似乎也不会停止饮用,”佩奇说,“我认为这会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斗。”

可口可乐如何在这片有古老传统和最少可支配收入的绿色土地上深深扎根,这个故事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当时,在国家支持下,本地的原住民领导人开始在宗教、社会和经济领域积累权力。这包括最初控制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分销特许权。
佩奇说,与此同时,福音派教会的传教正在该地区取得进展,并向原住民社区施压,要求他们停止饮酒。这共同导致原住民宗教领袖开始用可口可乐代替当地的烈酒pox,在以往的仪式中,宗教领袖长期用pox来喂养灵魂。


教会的背书不仅有助于创造一种信念,即可口可乐有治愈的力量,也推动它成为社会地位和热情好客的象征。在更日常的层面,可口可乐也开始取代pozol,一种用玉米面团发酵而成的传统饮料,以前农民在长时间的田间劳作中,常通过饮用pozol来补充能量。如今,他们更有可能伸手去拿含糖软饮料。

上世纪90年代,通过在该地区主要城市——圣克里斯托瓦尔-德拉斯卡萨斯市——的市郊兴建装瓶厂,可口可乐在洛思阿图斯市的殖民也因而加速。如今,该工厂供应墨西哥南部的大部分地区,并且一直特别关注当地市场。

营销策略包括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挂着微笑的原住民模特、宗教引文和用原住民语言写的标语,以及无论销量变化有多小仍一直在激增的销售点。
圣克里斯托瓦尔市的医生和运动人士Marcos Arana将这一策略比作贩毒团伙,他们靠着小毒贩组成的巨大网络深入社区,这些小毒贩主要是为满足自我习惯的需求而受驱使。

Arana说上瘾情况愈发年轻化。在原住民社区的一项最新研究发现,一两岁的儿童中有15%经常喝软饮料,六个月以下婴儿中有3%也是如此。

可口可乐在洛思阿图斯市的市场渗透,还得益于在偏远农村地区售价更低的策略。在这些地区,装在可回收玻璃瓶中的可乐通常不比瓶装水贵多少。和墨西哥的大部分地区一样,即便是家里通了自来水的家庭,也不一定能获取干净的饮用水,这也导致许多人选择用可口可乐来补充日常所需的水分。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地区以持续的暴雨和丰富的泉水而闻名,比如吸引可口可乐装瓶公司的那个地方。当地运动人士称,该公司过度开采泉水,导致圣克里斯托瓦尔市现在面临缺水问题。



运动人士声称这样的事成为可能,部分原因是可口可乐在高层政治场合有朋友。2000年至2006年间,该国总统是墨西哥可口可乐公司前社长比森特·福克斯。
这一切共同造成了洛思阿图斯市与糖相关的健康问题的完美风暴。在San JuanChamula的主要医院负责营养问题的María del Socorro Sánchez说,只有十分之一的原住民糖尿病患者认为有必要减少含糖饮料的摄入。她说,“他们并不觉得喝可乐会对健康造成影响。”

文中图片均由Diana Bagnoli拍摄。
(翻译:鲜林)
来源:卫报
最新更新时间:12/04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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