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肖恩

“这是短暂而漫长的九年。”

九年前的地震、海啸和核灾难，把3月11日这个日子深深刻在了所有日本人的记忆里。

今年的3·11大地震九周年纪念日，日本人民正在面对依然不断发酵的新冠肺炎疫情。受疫情影响，日本政府已取消预定在东京举行的官方追悼仪式，这是该活动从2012年举办以来首次取消。而之前，每一年的活动都有上千人参加。

日本首相安倍晋与内阁成员三于东京时间11日下午2点46分在首相官邸默哀并献花，随后发表讲话。2点46分，是九年前日本东部海岸遭遇剧烈震动的时间。

然而，日本全国范围内有许多纪念活动被取消、推迟或缩小规模，只在受灾最严重的岩手、宫城、福岛三县仍设立纪念点供人们献花。宫城县的一座寺庙里举行了一场仅有四人参加的追悼会，而去年有约100人聚集在一起，为死者哀悼。

安倍晋三在首相官邸默哀、献花后说，日本正处于防控新冠肺炎疫情的关键时期，政府不得不取消地震纪念活动，为此对所有遇难者家属和相关人员表示歉意。政府将继续为受灾者提供支持，逐步改善受灾地区的生活环境。

安倍还提到，日本希望通过今年的奥运会和残奥会，将受灾地区当前的面貌展现给世界，因此应该称其为“重建”奥运会。

日本放送协会（NHK）10日报道，厚生劳动省和各地政府当天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当地时间10日晚23时，日本国内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单日新增59例，刷新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最高增幅，累计病例增至567例（不含“钻石公主”号邮轮）。

此前，安倍已在10日要求全国所有大型活动和赛事继续暂停十天，东京奥组委也在考虑缩小日本国内火炬传递仪式的规模。该仪式原定于3月26日从距离福岛核电站仅有20公里的J-VILLAGE足球训练中心启动。这里也被视作日本灾后重建的象征。

但在疫情的冲击下，任重道远的灾后重建之路更加艰难。日本政府已在上周将复兴厅的设置重建期限从2020年度末延长至2030年度末。在海啸灾区，力争从2021年起用五年时间完成重建项目。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海域发生里氏9.0级大地震，并引发海啸。福岛核第一电站因此发生设备损毁、堆芯融毁、辐射释放等核灾害事件，成为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危机以来全球最严重的核事故。

根据日本警察厅3月10日公布的统计数据，这次灾难造成日本全国15899人死亡，2529人失踪。失踪者的搜寻工作仍在持续进行中。

虽然住宅、道路等基础设施重建项目已接近尾声，但海啸和福岛核事故造成的避难者仍有47737人。

在灾难发生后，共有47万日本人为了避难被迫离开家园。据共同社报道，截至1月底还有740人住在当时政府为安置避难者临时搭建的板房内，6000人居住在应急临时住宅。

日本复兴厅指出，截至1月面向灾民的灾害公营住宅约3万套中已建成99%。随着JR铁路常磐线14日全线恢复运行，铁路也将全部复原。

然而，生活却无法像房屋一样简单的堆砌出原来的模样。

岩手县陆前高田市一名60岁的居民表示，在过去九年里，这座城市建起了许多建筑，却已没了年轻人。在陆前高田市，有1606人在灾难中死亡，202人失踪。

事故发生后，日本各灾区通过“土地区划整理事业”对遭受海啸侵袭的土地进行加高等处理，用于重建住宅和店铺等的住宅用地，但至今仍有大片土地闲置，部分地区限制土地的比例甚至高达七成。

75岁的菅野淳夫至今仍住在岩手县陆前高田市中心的复兴住宅内，已经放弃了重建住宅。他表示，到现在这个年龄，他已拿不到重建房屋的贷款，也没精力重建了。

福岛第一核电站所在的双叶町本月首次解除了避难指示，居民可在2022年春季后返乡。为了方便居民返家，町政府在JR铁路双叶站设置了联络站。42岁的联络站职员守谷信雄感慨道：“总算站上了重建的起跑线，希望能重新振作起来。”

共同社指出，解除双叶町的避难指示是日本政府为了在奥运火炬传递前展示该地区的回复状况而做出的决定。

然而在已先行解除避难指示的大熊、富冈两町，返乡的居民还不到一成。有16万被疏散的日本人都没有再回过家。

“十年后，这场灾难可能会被遗忘。但我认为不能因为灾难造成的损失而选择遗忘它。”一位60岁的陆前高田市居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