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个秀简直跟备战奥运似的，”一位模特在12月8日晚间首播的维密大秀上吐槽道。

她并没有逗我们。在这场自称“世界上收视率最高的时装盛典”中，最惹人注目的恐怕是这家内衣公司一向标榜的口号：“我们身材好颜值高的模特们其实都是运动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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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时装盛典严格来说并没有“装”，原本意在吸引女性消费者的秀已然变成男性的天堂，制作如娱乐节目般精彩热闹，实际上是一部加长版广告。“维密秀可以说是时尚界的春晚，”另一位模特表示，她穿着性感蕾丝胸罩，丰满半球若隐若现，内裤点缀着琳琅满目的饰品，正准备上场。

模特们的运动员特质是维秘一再强调的理念，不仅天使超模如此，其他维秘模特亦然。

在将近1小时的官方首播中，你可以看到这些脚踏细高跟的美妞儿们幕后的样子。在台上，她们身姿袅娜、眉目含情，乐坛当红大腕绵羊姐（Ellie Goulding）、盆栽精（The Weeknd）、傻脸娜（Selena Gomez）都只能为她们当背景。而台下的她们，挥汗如雨，忍受着超乎常人的艰苦训练：普拉提、球拍类运动、韧带拉伸、举重训练、弹力带健身、蹲举等项目是她们的日常。维秘还拍下了模特们打跆拳道、蹦床、跑步、举重到精疲力竭的画面——不用想都知道，视频中的她们穿着维秘运动衣。

  

维密创意总监索菲亚•尼欧菲多•阿波斯图莉十分热衷于运动理念：“成为维密天使的过程无异于成为一名奥运选手。”仅穿内衣走秀，对身材的严苛要求使模特们必须兼具身体与精神上的毅力以及坚持不懈的投入，这些特质通常只有高水平运动员才具备。如果你赞同这一理念，那么维秘时尚秀就变成了维秘运动秀。8日晚间的首播并非直播，而是把11月的纽约现场秀进行了大幅剪辑。如此一来，即时性和神秘感荡然无存，但这场“奥运秀”在其他方面弥补了观众：舞台效果显得更佳绚丽，镜头衔接更加流畅，把美好的肉体们呈现得更加梦幻，还掺入了“运动员们”幕后的强化训练镜头。模特们纷纷表示自己热爱运动：

 “我一周7天都坚持锻炼，有时一天锻炼2次。”

以及：

 “我在T台上需要用到每一块肌肉的力量，没有强健的体魄，根本无法驾驭那对大翅膀。”

以及：

  

 “天使不是人人能当的。”

以及：

 “电视机前几百万双眼睛盯着我们，哪怕一点点赘肉都一览无余。每当在健身房里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拿这个来激励自己，瞬间就有动力了。”

坦白讲，现实是残酷的。有一位模特就表示：“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是运动员。我们每天都在无止尽地锻炼，这不是运动员是什么？

在类似真人秀的自白短片中，模特们分享了她们的付出，她们渴望力量，她们需要毅力——这一切都是为了在镜头前的完美亮相，但维秘公司认为，应该把目光放远，着眼于模特们在运动上的成就。一位模特在锻炼后难掩自豪：“我现在全身被汗水浸透。”另一位模特表示：“当一个女生凭着坚韧达成了目标，并将成果展示给大家时，我认为这是十分值得敬佩的。”

  

人们不仅可以在维秘秀上看到超模们的日常，这更成为了一种打造超模个人品牌的手段，她们在Instagram、推特、油管上分享自己的动态：她们的工作不是每天负责貌美如花这么简单，难的是如何练就完美身材并保持它。健康、力量看似与外表无关，实则也是美丽不可或缺的元素。阿德里亚娜•利马分享了她在健身房锻炼以及锻炼后全身湿透的照片；琳赛•艾林森分享了她练习泰拳的照片；米兰达•可儿对教练“今天坚决阻止我偷懒”表示感激。2015年年初，前维秘天使卡莉•克劳斯在照片墙上传了自己做侧身单臂支撑的照片，并配文“以健康和坚强来迎接新的一年”。

这一切还暗含了维秘的另一个心机：一群美女仅遮三点地在大荧幕上晃来晃去，不仅未让人产生脏脏的联想、抨击其下流，反而给人健康的暗示。然而，这样一场肉体盛宴，维秘再怎么打着运动的幌子，都无法掩盖它充斥着丰满半球和轻薄胸罩的事实，无论怎样强行拉奥运会躺枪，维秘秀看起来都更像是翻版美国小姐、和谐版“狂野女孩”色情真人秀、和谐版爱情动作片。它秀的不是时装，而是美女的肉体。模特们辛苦练就的完美身材，用几片布打个码，的确秀色可餐。

  

实在俗不可耐。同样俗不可耐的还有维秘对模特提出的其他要求，一些明显与运动无关的要求。这些都值得我们关注，但根本不会呈现在维密的幕后强化训练大片中。比如，极端的饮食规定。走秀前12小时禁止饮水（轻微脱水使皮肤更加紧绷）。模特们为了争夺“天使之翼”而前赴后继，美其名曰力与美的竞争，实则是资本家获取利益的俗套把戏。可见于阿德里亚娜•利马上传在Instagram的状态，照片中她显然刚刚结束锻炼：“宝贝们，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可见于健身网站博主波比•克罗斯的感慨，她折腾了4个月，试图练就维秘身材：“锻炼时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

维秘在其剪辑版电视秀中试图传达，曝光模特们的幕后付出是一种进步。过去，标准的模特和超模们都骨瘦如柴，犹如移动的衣架，身材比例极不协调，体重轻得不可思议。过去，模特们绝口不提自己台下的牺牲，更有甚者，轻描淡写地将严苛瘦身过程描述成“我基因好，没办法。”“其实我最爱吃奶酪汉堡了呢。”

8日晚间的维秘秀真实坦诚，将模特们的汗水、牺牲、付出完整呈现给观众。它崇尚健康的美，而非病态的美。这是一场迎合时下运动风潮的秀，如今，“全面强健”健身理念与智能手环大行其道。运动潮正在逐渐席卷全球。简直可以借用健身房里的一张海报标语来说明：“健美重新定义苗条。”

  

但是无论如何不要忘了：这场所谓的“时装秀”仍然是肉体秀。模特的运动技能、综合素质（贾丝明•图克在一次采访中强调了模特出色的综合素养）都是障眼法，最本质的还是那些又细又高的鞋跟、惹人眼红的“天使之翼”、观众们一点也不健康纯洁的口味。然而这才是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届的翘楚，性感与畅销的代名词，假借健美之名大肆展览女人的肉体。

无论如何，维秘塑造的天使已彻底颠覆了“天使”这个词在人们脑海中圣洁的形象。

翻译：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