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田思奇

今年初的美国散户狂欢基本偃旗息鼓，但国会对各相关方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当地时间周四（2月18日），零佣金炒股应用Robinhood负责人、华尔街对冲基金经理，以及散户代表通过视频出席了长达五个多小时的国会听证。

1月下旬，受在线论坛Reddit讨论影响，大批散户投资者买入一家老牌游戏零售商GameStop的股票。这家在新冠疫情期间表现不佳的线下商店股价在一周内飙升八倍，持有该公司大量空头头寸的对冲基金损失惨重。

狂欢之后，Robinhood一度限制GameStop等相关股票的交易，进一步引发国会对市场操纵和监管缺口的担忧。

为散户降低炒股门槛的Robinhood也成为周四这场听证会的核心，公司首席执行官弗拉德·特内夫（Vlad Tenev）需要回应的问题最多。

特内夫在听证会上解释称，限制交易是因为清算公司提高了对保证金要求，在该公司筹集超过30亿美元后，交易限制部分解除。但他仍然向用户表示道歉：“归根结底，发生的事情是不可接受的。对我们的客户来说，我很抱歉，我要道歉。我们正在尽我们所能确保这种情况不会再次发生。”

但国会议员继续质疑称，这家炒股平台是否在维护华尔街大机构的利益。特内夫称，没有对冲基金能影响Robinhood的决定，但他还表示：“我不能说Robinhood把每件事都做得很完美。”

另一方面，Robinhood的盈利模式也让国会议员提出新的疑问。在免佣金交易模式下，平台主要靠做市商（Market Makers）回扣盈利。用户买卖股票或期权时，平台会把用户指令转发给做市商，后者会为平台拉来的订单付钱。去年二季度，Robinhood的这项订单流收入达到1.8亿美元，其中1.1亿美元来自期权交易。

对此，国会议员询问了做市商Citadel Securities的创始人肯·格里芬（Ken Griffin）。格里芬认为，订单流收入早已得到美国证监会的批准，是业界惯例。

但Robinhood的商业模式还存在其他争议。例如反对者认为，零佣金模式在暗中鼓励用户频繁交易——而在股市中，基本不会有人建议非专业投资者频繁买入卖出。

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奥卡西奥·科尔特斯（AOC）还指出：“如果取消订单流收入意味着同时取消免佣金模式，那不是意味着在Robinhood上的交易实际上一开始就不是免费的，公司只是在隐瞒成本？”

在国会议员质疑Robinhood有损散户利益时，GameStop的股价已经一路狂跌，从顶峰的347美元回落至本周四的40美元。

但在国会听证中，Reddit用户和YouTube博主基思·吉尔（Keith Gill）的发言曾在盘中让GameStop的股价短暂回升。

34岁的吉尔网名为“咆哮小猫”（Roaring Kitty），早在2019年时就在Reddit上发帖看涨GameStop的股票，在接下来的一年多里持续打动更多Reddit用户跟进。他也被视为本轮散户狂欢的幕后推手。

吉尔在家中通过视频对国会议员强调，他在GameStop上的投资确实翻了好几倍，目前的股价表明他对公司的看法是正确的。

“还有几件事我要否认，”吉尔说，“我不是一只猫；我既不是机构投资者，也不是对冲基金；我没有客户；我不提供个性化投资建议来收取佣金；我只是一个个人，我在GameStop上的投资和社交媒体上的帖子都基于我自己的研究和分析。”

众议院金融委员会主席、民主党众议员玛克辛·沃特斯（Maxine Waters）表示，周四的听证会是委员会计划的三场听证会中的第一场。未来听证会可能会有证监会和金融行业监管代表参加。

沃特斯表示，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担心”散户投资者被利用，像Citadel Securities这样的大型做市商可能对金融体系构成威胁。

仍有几名共和党人称赞Robinhood等公司帮助降低了散户的交易成本，并呼吁减少对华尔街的监管。

卡罗来纳州共和党众议员帕特里克·麦克亨利（Patrick McHenry）说：“如果说过去几周我们学到了什么，那就是这些普通的投资者相当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