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无一例外地，也毫不意外地，这九场演讲的演讲者都是欧美的政治家，这自然跟欧美极为注重公开演讲的政治文化传统有关。就在去年年底，英国下议院还诞生了一场很快流传开来的杰出演讲：英国工党议员Hilary Benn面对工党党魁的施压，发表了“背叛”工党、赞成保守党打击IS的精彩演说。

从帕特里克·亨利（Patrick Henry）的“不自由，毋宁死”到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我们唯一需要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我们精选出了我们认为改变了世界的九场演讲：

“告别禁卫军”——拿破仑·波拿巴（Napoleon Bonaparte）

拿破仑·波拿巴（1769年-1821年）是法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1804年，拿破仑加冕为帝，缔造了法兰西第一帝国，终结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执政府的统治。在位期间，他颁布了《拿破仑法典》，对德国、西班牙等国家的立法均有巨大影响。甚至一个世纪后的法国都在沿用拿破仑颁布的法律。自1805年起，拿破仑五次抵御反法联盟的入侵。1810年，在几次战胜之后，拿破仑决定迎娶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斯为妻，法奥由此结为同盟，法兰西第一帝国迎来了它辉煌的巅峰。

两年后，拿破仑率57万大军远征俄国，而此次迎来的是惨败和法军的元气大伤，战后仅3万人回到法国。这之后，拿破仑陷入了窘境，屡屡战败。随后，反法同盟持续对抗法军，1814年4月6日，在久日作战后法军弹尽粮绝，拿破仑被迫退位。退位之时，他发表了一次演讲，以赞美忠诚于他的士兵和将军们：

我的禁卫军士兵们：我愿你们珍重。20年来，是你们陪伴着我，走在荣耀和辉煌的路上。在最后的这些时光里，正如我们在辉煌时期一样，你们一直都是忠诚和尽职的典范。

有你们这样的伙伴，我们的事业不会落空；但战争将会变得无休无止；它会演变成内战，而这会给法国带来深重的灾难。

为了国家的利益，我牺牲了自己的所有。

 

“勇敢，勇敢，再勇敢”——乔治·雅克·丹东（Georges Jacques Danton）

乔治·雅克·丹东（1759年-1794年）是法国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的著名活动家。他善于雄辩，在大革命的动荡时期曾四处为民主、共和而奔走。1791年，他带领民众为废黜国王、实现共和而向政府情愿。1792年9月2日，为了呼吁法国公民同胞团结一心，共同击退入侵的普鲁士军队，丹东在立法会议上发表了这场演说。

雅各宾派专政后，他支持恐怖政策。但当1794年，恐怖政策扩大化后，他转而主张宽容，“要爱惜人类的血”，被以前的革命伙伴罗伯斯庇尔送上断头台。天才剧作家毕希纳曾写下著名的剧作《丹东之死》。

1792年的这场演讲激动人心，但也令人颤栗，因为丹东宣布要把那些不支持战争的人判处死刑：

在这样的时刻，国民公会变成了真正的战争委员会。我们要求你们和我们一起，通过在这些重大措施中任命我们的专员，来指挥这场伟大的人民运动。我们要求，任何拒不履行个人职责或者拒绝提供武器的人，都应该判处死刑。

我们要求对公民发布正确的指令以指导他们的运动。我们要求派信使到各郡去，把你们在这里发布的各种命令通告他们。我们要敲响的不是危险的报警信号，而是向法兰西的敌人发起进攻的冲锋号。

为了战胜敌人，我们需要勇敢，勇敢，再勇敢！这样，法兰西就会有救!

 

“给士兵们的讲话”——朱塞佩·加里波第（Giuseppe Garibaldi）

朱塞佩·加里波第（1807年-1882年）是意大利建国三杰之一（另两位是撒丁王国的首相加富尔和创立青年意大利党的马志尼）。青年时期，他曾加入意大利海军，准备组织起义。由于被奥地利总督破获，加里波第逃亡南美洲。随后，他度过了十多年在南美洲的丛林里冒险的生活。在这期间，他曾率领“红衫军”远征西西里。

1847年，加里波第率领63名意大利志愿军回到阔别12年的祖国。随后，他投入到了意大利的解放中。1849年，朱塞佩·加里波第领导的军队把意大利各王国从奥地利的统治中解放出来，并建立了统一的现代国家——意大利。1860年，加里波第为进一步加快统一国家的进程，在召集士兵之后发表了这场演说：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拿起武器吧！压迫者和不可一世的敌人，都将灰飞烟灭。

还有你们，妇女们，抛开你们怀里的胆小鬼丈夫吧。他们只会为你们的子女树立懦夫的榜样。而你们，这片美丽国土的女儿，你们必须养育高尚勇敢的后代。

让那些怯懦的空谈家离开我们的队伍、带着他们的奴颜婢膝和卑劣猥琐到别处去吧。我们的人民要自己当家作主。

我们乐意和别国的人民结为兄弟，但对于傲慢无理的人，我们要投之以脾睨的目光，不要卑躬屈膝地向他们乞求自由。

决不再跟着那些内心肮脏的无耻之徒亦步亦趋！决不！决不！决不！

 

“不自由，毋宁死”——帕特里克·亨利（Patrick Henry）

帕特里克·亨利（1736年-1799年）曾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积极反抗英国殖民。1760年，他以机敏和演说被认为是弗吉尼亚殖民地最成功的律师之一。1763年，他被选入弗吉尼亚议会，勇敢地为殖民地的权利进行辩护。（弗吉尼亚是英国初期在北美建立的殖民地之一）1774至1776年，他发表了多篇反英的演说，是反英殖民的积极分子之一。

1775年3月23日，帕特里克·亨利在弗吉尼亚州里士满（Richmond）的宪法议会（Constitutional Congress）上发表了这篇演讲。他提出一项强硬决议案，要求武装弗吉尼亚民兵，与英国作战。讲话使得一项决议以微弱的优势在国会获得通过，而这项决议把弗吉尼亚州带入了美国革命：

先生们，掩盖事实是徒劳无益的。绅士们也许会高喊着“和平！和平！”——但和平根本不存在。战斗实际上已经打响了！从北方刮来的下一阵风暴，就会把武器的铿锵回响传到我们的耳中!

我们的弟兄已经奔向了战场！我们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袖手旁观呢？那些绅士们到底想要什么？他们会得到什么？难道生命真的这么可贵，和平真的这么甜蜜，竟值得以镣铐和奴役作为代价？全能的上帝啊，请制止这种行为吧！

别人会如何行事，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不自由，毋宁死！

 

《葛底斯堡演说》——亚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

亚伯拉罕·林肯（1809年－1865年）是美国第16任总统。在任期间，美国内战爆发，南方叛乱。为了防止美国的分裂，他废除了叛乱各州的奴隶制度，颁布了《宅地法》、《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林肯击败了南方分离势力，维护了美利坚联邦及其领土上不分人种、人人生而平等的权利。

1863年11月19日，在宾夕法尼亚州葛底斯堡国家公墓（Gettysburg National Cemetery）揭幕式上，林肯发表了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说：

87年前，我们先辈在这个大陆上创立了一个新国家，它孕育于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来平等的原则。

如今，我们正进行着一场伟大的内战，它考验这个国家，或者任何一个孕育于自由、奉行平等原则的国家，是否能够长久存在下去。

我们在这场战争中的一个伟大战场上集会。我们来到这里，是要把这个战场的一部分，奉献给为使这个国家能够生存下去而献出了自己生命的烈士们，做他们最后的安息之所。

我们这样做，理所应当，而且非常恰当。

 

“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

温斯顿·丘吉尔（ 1874- 1965）是英国著名政治家。在1940至1945年、1951至1955年期间，他曾两度出任英国首相。丘吉尔领导英国赢得二战，他是“雅尔塔会议三巨头“之一。在二战后，他以《铁幕演说》揭开了冷战的序幕。2002年，BBC举行了一个名为“最伟大的100名英国人”的调查，丘吉尔荣登榜首。

1940年5月13日，他第一次以首相的身份进入英国国会下议院。为了号召举国团结，抵御纳粹德国的威胁，丘吉尔就发表了这场讲话：

我向国会表明，一如我向内阁大臣们所表明的那样：“我所能奉献的，唯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

我们所面临的将是一场极其严酷的考验，这将是旷日持久的斗争和苦难。如果有人问，我们的政策是什么？我的回答是：尽我们的全力，尽上帝赋予我们的全部力量，在陆地、海洋和天空中作战；这是一场对抗人类罪恶史上空前黑暗、可悲的凶残的暴政的作战。

这就是我们的政策。如果有人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回答，那就是：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取胜利；不畏一切恐怖，去夺取胜利；不论前路如何漫长、如何艰难，去夺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没有生存。

 

“第一次就职演讲”——富兰克林·D·罗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

富兰克林·D·罗斯福是美国第32任总统。他是美国历史上在任时间最长的总统。罗斯福竞选总统之时正是美国大萧条时期。1932年，他提出“新政”计划，以压倒性多数选票获胜。就职之际，美国经济状况愈发严峻，大多数银行倒闭、失业人数达1300万，农民极为贫困。

1933年3月4日，罗斯福在美国大萧条时期发表了他的第一次就职演说。当时他面对的演讲对象是全国上下忧心忡忡的民众，罗斯福试图减轻公民的恐惧，并强调为复苏国家经济将会采取的行动：

因此，让我首先表明我的坚定信念：我们唯一需要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这种莫明其妙的、毫不理智的、全无根据的恐惧，会把转退为进所需的种种努力化为泡影。

凡在我们国家的生活阴云密布的时刻，坦率而有活力的领导力都能得到人民的理解和支持，从而为胜利创造了必不可少的条件。

我相信，在如今这样的危急时刻，大家会再次给予同样的支持。

 

“就职演说”——约翰·F·肯尼迪（John F. Kennedy）

约翰·F肯尼迪是美国第35任总统。肯尼迪早年曾加入美国海军。二战后，他进入美国政坛，先后成为众议员、参议员。1955年，年仅37岁的肯尼迪竞选入主白宫。1960年肯尼迪当选美国总统。

肯尼迪在1961年1月20日宣誓就职时的演讲，是美国政治史上最著名的演讲之一。肯尼迪的演讲旨在激励听众，并团结全美，共同反抗共产主义的威胁：

在世界悠久的历史中，只有很少的几代人，在自由遭遇最大危机的时候，被赋予保卫它的任务。我决不推卸责任——我迎接它的到来。

我不相信我们中间会有人，愿意跟别国的人或者别的时代的人交换地位。我们在这场努力中所献出的精力、信念与虔诚，将会把我们的国家，以及为她做出过贡献的人照亮。而从这一点火光中所迸发出的光芒，必将照明世界。

所以，同胞们：不要问国家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而要问你们能为国家做些什么。

全世界的公民：不要问美国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而应问我们能一起为人类的自由做些什么。

 

“我有一个梦想”——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

1963年8月28日，马丁·路德·金在华盛顿林肯纪念堂（Lincoln Memorial in Washington, DC）的台阶上发表了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演讲之一。演讲恳求国家放弃种族仇恨，而金在演讲中分享了他关于国家未来的梦想：

朋友们，今天我对你们说，在此时此刻，我们虽然遭受种种困难和挫折，我仍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深深扎根于美国梦之中。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会站起来，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

我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州的红山上，昔日奴隶的儿子将能够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密西西比州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如同沙漠一般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在一个不以他们的肤色，而以他们的品格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

 

翻译：马元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