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周天财经 白雪

编辑 | 傅叶

几天前，腾讯上线了电子签平台，以此为 B 端、C 端用户提供电子合同签约及相应的证据保全服务。

具体来说，就是一个可以在微信上签署合同、收据的小程序，通过实名认证、区块链技术核验、数据留存等方式确保线上签署合同与传统纸质合同一样，具有法律效力。

电子签、电子章已经悄然成为一个风口产业，腾讯此举也有着顺势而为的意味，从 2018 年开始，腾讯就下注国内电子签名服务商法大大，在其 C 轮、D 轮融资中连续领投。与此相对的，蚂蚁金服也大手笔投资了 e 签宝，就连字节跳动也曾悄然上线过一个名为「电子牵」的在线签合同平台。

巨头风云际会，不起眼的小赛道，搅起了大波浪。

资本加持下，电子签行业似乎迅速被催熟。据易观分析《中国电子签约市场专题分析 2020》显示，2019 年中国电子签约市场规模约 30.2 亿，仅一年后这个数字超过了 60 亿。美国电子签名明星企业 DocuSIGn 在上市后股价一路高涨，目前市值超过 400 亿美元，也昭示了这一赛道的广阔空间。

甚至在针对最近顺丰业绩「暴雷」的讨论中，也有业内人士指出，电子发票、电子合同等文件的全面电子化，让顺丰损失了相当多的收入以及利润。而且这种损失很可能将是永久性且不可逆的。

文件票据寄送业务一向是顺丰的「利润牛」，由于轻巧不占空间，纸张不怕磕碰，因此成本远远低于其他业务，唯一要保障的是准时送达、完好无缺。从文件上获得的高利润，也是市场给一家高妥投率快递公司的「溢价」。

顺丰其实没有做错什么，业界口碑和用户体验都保持领先，管理有序，员工素质较好，但唯一错的可能是自己太老，没想到梦碎时刻始于一个快递物流赛道之外的新物种的横空出世。

那么，给顺丰带来「降维打击」的电子签行业，未来将如何发展？

电子签的春天快到了

从宏观政策来看，大环境对电子签产业极为友好。早在十六年前中国就通过并施行了电子签名法，对电子签名的法律效力问题做出明确规定，而后以 2019 年《国务院关于在线政务服务的若干规定》为核心，计划建立权威、规范、可信的电子印章系统。

尤其在「十四五」规划中，具体提到了「推进政务服务一网通办，推广应用电子证照、电子合同、电子签章、电子发票、电子档案，健全政务服务‘好差评’评价体系。」

政府乐于看到更多电子签约的使用，以此为智慧政务添砖加瓦。据了解，在深圳、杭州等城市的街道社区，辖区内居民通过电子签可以完成如出入境管理、土地、房屋转移登记等相关业务，加快办理效率，不过目前试点城市及具体试行业务仍屈指可数。

其次，此次疫情黑天鹅也让电子签踩中了未来数字社会的关键节点。

去年疫情复工潮中，所有企业复工之后要直接面临的问题就是《疫情防控承诺书》的签署，几十人至上百人的小型企业用传统纸质方式难度小，但当员工量变成四位数，加之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效率和难度翻番。

因此，当时阿里利用生态优势，将 e 签宝的电子签服务移植到钉钉的微应用中，顺利让网易、吉利等大型上市公司完成了员工《疫情防控承诺书》的线上签署。

当然，目前来看，电子签名行业在中国的渗透率仍然比较有限，由于大型企业在电子合同签署链条中占据主导地位，而这些企业对于数据安全都有着比较严密的考量，并且流程改造需要比较长的周期。

e 签宝 CEO 金宏洲就曾经表示，他在创业 a 初期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电子签名可靠吗？」「有法律效力吗？」「法院会认可吗？」但对此，他认为技术只有先打动那些最愿意接受产品的人，才有可能打动更多的人。

因此按照 Gartner 的技术成熟度曲线来审视，尽管疫情加速了电子签名行业的发展，但整体而言，传统的纸质文件签署仍然是主流手段，电子签等待春暖花开的爆发式增长，还需要一些时间。

从工具到生态

数字化流程让电子签足够方便，区块链所带来的去中心化、不可篡改、过程可溯源，AI 的自然语言人脸识别与处理技术，都让电子签足够安全。

尽管从用户习惯上看，电子签需要对国人上千年来使用传统签章方式的习惯进行改造，用户教育需要时间，但电子签也有着自己的「撒手锏」——裂变能力。

电子签名以及电子合同的一个重要特点在于，因为合同签署涉及到多方行为，因此像是在由企业组成的合作链条中，有一家企业开始使用电子签名平台，那么也会带动其上下游的关联企业都来使用这一平台。

从用户增长的角度上看，这就相当于产品使用自带了裂变属性，因此，电子签名一方面能够像是许多面向用户的产品一样，产生巨大的网络效应，另一方面，它又能够受利于企业用户的长期黏性，赛道企业享受 SaaS 企业的 PS 估值模型。

总体而言，在 C 端培养起电子签署的用户习惯，在 B 端、G 端发挥电子签在 SaaS 应用中的天然集成优势，通过与互联网厂商、政务部门的合作，自上而下最大程度实现产品价值，快速形成网络效应。

电子签名行业建立在几百年来形成的现代商业契约系统之上，需求层面稳定且刚性，在数字化浪潮中占据了得天独厚的生态位。

至此也就不难理解，顺丰在合同件上的损失将会是永久性的，过去高端客户出于安全和时效考虑，有着大量的纸质合同、发票、会计凭证需要邮寄，这一类快递件时效要求高、安全性要求高并且占地空间小，利润高。

在业内以服务质量著称的顺丰，吃掉了这块蛋糕。

而现在发票、合同、单据逐渐电子化，一切都在线上完成，物理时间再快也快不过比特世界——不是顺丰不优秀，而是游戏规则改变，过去的优秀变得无关紧要了。

包括像是前面我们提到的腾讯电子签平台，因为有微信的身份认证和推广能力作为底层支持，也势必将对电子签名的普及教育起到显著推动。

在租房合同、转账收款这些生活小事上省去了很多麻烦的用户，也将对电子签名有着更高接受度。

主攻 B 端用户的在法大大、e 签宝、上上签等平台上则更讲究安全和规模，在这些平台上签署方式就有短信动态码、人脸识别、指纹识别、手机盾签署，而且能制作的电子合同种类更多，种类多达数千种。

优秀的商业模式、可观的发展空间以及被美国市场验证过的发展路径，可以预计的是，未来中国电子签名行业的竞争只会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