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伊恩·麦克尤恩（Ian McEwan）4月初发表了关于跨性别主义的言论而受到媒体抵制，近日他在一封公开信中回应，“生物特性无法完全决定我们的命运”，一个人希望改变性别的权利“应当受到尊重和赞扬”。麦克尤恩著有《赎罪》《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等小说，曾获布克奖，多部作品被译为中文。

4月2日在英国皇家科学研究所的演讲中，麦克尤恩探讨了自我的意义。他质疑生物学因素和社会规范限制了我们选择不同性别的能力。他声称，现在的人对待身份就如同对待一件商品。自我“就像是一种消费欲望，人们可以从个人身份的超市货架中将它们取下，这就像是易于穿戴的小号黑色短裙一样”。麦克尤恩接着说：“比如说，有的男人有着完整的男性生殖器，但是现在他们却认定自己为女性并要求进入女子学校，同时他们也希望拥有在女更衣室换装的权利。”

在演讲过后的问答环节，一位女性观众要求麦克尤恩解释她认为有冒犯性的言论。麦克尤恩答道：“就算认为我思想落后也好，我还是倾向于认为有男性生殖器的人就是男人。但是我明白这些人也面临很多困难，他们在变为跨性别人士后告诉大家他们就是女人，聆听他们与女权主义者之间的争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在麦克尤恩看来，跨性别权利的发展在跨性别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之间引发了“苦涩的冲突”。“女性不希望探讨女子学校或者女性更衣室这些空间，但她们发现这些跨性别主义者激进地认为男性在认为自己是女性时就能进入这些空间。我认为这确实是个难题。”

麦克尤恩的跨性别主义言论随后引发了媒体和活动家们的争议。4月6日，麦克尤恩在《卫报》发表了一份致媒体的公开信。他表示自己“对演讲结尾问答环节的几句话会激起波澜感到非常惊讶”。“我的主题是蒙田、莎士比亚、皮普斯、包斯威尔和其他作家作品中对于自我的文学表达。在针对一个问题的回答上，我认为男性生殖器，或者从更基本的角度上说，XY染色体的继承性应该与男性特征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作为一种话语陈述，从生物学上讲这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麦克尤恩明确表示，“生物特征并不能完全决定我们的命运”。他写道：“认为跨性别群体希望或者需要抛弃其天生的性别、或是对其激进地重新定义是他们的权利，这一想法应当受到尊重和赞扬。这是对于自我身份可能性和自由度的一种拓展。”

“每个人都应该对跨性别群体在全世界都格格不入这种歧视予以谴责。这一群体有时会与女权主义者在更衣室、变性人选美大会以及女校进入权利等相关话题上发生冲突——呃，我无法解释这个。”

至于来自传统媒体和社交媒体的声讨，麦克尤恩如此回应：“针对我上周在皇家科学研究所的演讲，没有一位记者、跨性别运动者或其他对我做出评论的人努力弄懂我对于性别认同的真实想法从而对这些事情有更加复杂全面的认识。或许我自己的观点本来可以以一种更好的方式展现出来，在某些情况下它们有可能是对的，也有可能是令人愤怒的。”

跨性别组织“石墙（Stonewall）”曾经对麦克尤恩的“官僚式看法”感到“非常悲哀”，在一份新宣言中“石墙”表示，“虽然麦克尤恩已经承认自己对跨性别团体造成了伤害，但是他在演讲中的言论对于改善跨性别团体的生存境况毫无助益，而且还会进一步孤立这一群体并强化跨性别恐惧的心态。”

麦克尤恩的代理人确认了这封信的真实性，不过他们并没有给出任何新的评论。

去年十一月，女权主义运动者杰曼妮·格里尔（Germaine Greer）表示自己并不接受做了变性手术的男人就是女人。“我不相信女人就是没有男性生殖器的男人，”格里尔在卡迪夫大学大学的演讲中对在座观众说，“你可以用棒球棒打我的脑袋，但是这并不会改变我的看法。” 同为作家的费伊·韦尔登（Fay Weldon）在接受《星期日泰晤士报》的采访时表示，过渡性的性别特征体现出“在对抗女性的天然性别优势方面，男性唯一能做的就是变成女性本身”。

（翻译：王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