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学院似乎经常出现在科幻文学的历史中。其中最著名的,是现代科幻之父约翰·W·坎贝尔曾在此就读。不过,我们无法计算有多少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是科幻爱好者,也无法计算有多少科幻小说的主角声称与该校有关联。
2013年,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将这种“精神联盟”正式化,首次推出了《十二个未来》系列原创文集。目前已经出到第六册——《权宜之计》(Make Shift),专注于疫情后的未来。所有的故事都强调了一个理念:人类要么适应,要么灭亡。
编辑吉迪恩·利奇菲尔德此前一直担任《麻省理工科技评论》的主编,在这一册中,他以一篇社论拉开序幕,在科幻最受欢迎的两种对立模式——乌托邦和反乌托邦——之间自如切换,其中收录的故事也普遍如此。
然而,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些颇具争议的非虚构作品。《被揭开的面纱》(A Veil Was Broken)是韦德·劳什对伊塔莎·L·沃马克的采访,后者的兴趣领域是非洲未来主义。她直截了当提出乌托邦式的观点:“我希望看到更多反映健康社会面貌的愿景……健康的社会可以有问题、冲突,以及故事所需的所有戏剧性……我想读的科幻故事是读完之后我会说,‘哇,我想住在那样的世界里。’ ”
科幻小说对艺术的未来进行了相当多的思考,题材从机器人作家到云端雕塑不等。阿德里安·洪的《小九龙》(Little Kowloon)就探讨了这个主题。这时的英国充斥着香港难民,人们依然在遭受新一轮流行病的折磨,但爱丁堡艺术节仍在继续。这都要归功于“动态距离”这个聪明的软件。“想法是这样的,人们通过预测可能携带H1N3病毒的呼吸道飞沫的确切运动轨迹,将呼吸道疾病的安全距离要求降低,只需通常两米距离要求的几分之一即可。”因此,亲密肉体关系终于可以恢复了!
玛德琳·阿什比的《爱国的加拿大人不会囤积食物!》(Patriotic Canadians Will Not Hoard Food!)有点像约翰·瓦利的小说《视觉的持久性》(The Persistence of Vision),聚焦于一个田园般的精致农场,被想要购买这里的企业、政治观点不同的当地人的骚扰所困扰,但也是一个爱情故事。
刘宇昆在《郊游》(Jaunt)中运用了大量多媒体材料,描绘了远程旅游的前景,并在这种新的娱乐技术中发现了惊人的社会政治后果。
年轻作家里奇·拉森在《新冠派对》(Koronapárty)中塑造了一个孤独而痛苦的老年公民形象。伊万是布拉格的一名外籍居民,计划潜伏进新冠派对,举报那些违反隔离规定的人。但这一次,老人家的举动带来了感人的顿悟。
科里·多克托罗的大多数作品都为我们当前的束缚想象出了巧妙的解决方案,因此这个文集非常适合他。不出所料,他的《制造干草》(Making Hay)出色地勾勒出人们对海平面上升和持续存在的病毒的共同反击,同时描绘了主人公威尔玛的情感起伏。只有当威尔玛接触到圣胡安·卡皮斯特拉诺的一群活动家时(他们正忙于帮助著名的燕子适应新的栖息地,同时也在迁移城市本身),我们的主角才看到一些希望的曙光。这篇故事有点类似于拉里·尼文早期的《无政府斗篷》(Cloak of Anarchy)。
另一部及时的作品,是卡尔·施罗德的《关注的代价》(The Price of Attention),这是一部讲述警察队伍削减后的故事,悬念重重、节奏极快。“重案组是旧警察队伍留下的少数几个部门之一,”施罗德写道,一些调查员对“替代部门,如心理健康应急工作队、短期住房、家庭虐待等部门”感到不满。故事围绕着一个名叫雷米的调查员展开,他患有自闭症,正在利用自己的分析能力追踪一个绑架者。施罗德标志性的氛围塑造技巧得到了充分展示:技术与主人公的特点紧密结合,几乎是共生的。读者会羡慕雷米的智能眼镜,它能让他从环境中找出最隐晦的信息。
编辑吉迪恩·利奇菲尔德明智地将可以说是最好的故事留到最后。汉努·拉贾涅米的《疫苗季》(Vaccine Season)发明了“可传播疫苗”的概念,然后将这一复杂的概念嵌入12岁的托尔斯蒂和他顽固的祖父之间的感人关系中,让我们欣喜地进入一个“后稀缺性奇点”的梦中。
由于这些故事如此接近我们日常的大流行病现实,它们可能已经与2021年5月发生的新闻相冲突。但这些故事大胆的概念和富有同情心的叙述,克服了这些微不足道的风险,干净利落完成了科幻小说一直以来的使命:带领读者穿过“小径分岔的花园”,并向我们保证,尽管有各种挑战和危机,但只要我们发挥想象力,生活就能蓬勃发展。
Paul Di Filippo是《蒸汽朋克三部曲》和《致命的亲吻》的作者。他的下一本书《夏日盗贼》将在6月出版。
(翻译:李思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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