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看过梅尔•吉布森最著名的电影《勇敢的心》，电影里他用蓝色颜料涂满了脸，并嘶吼着“苏格兰”与“自由”。这一场景同样可以套用在2014年苏格兰独立公投的日子里，爱丁堡乔治广场上无数为自己心中立场而表态的人民身上。自由这个词语也让人想到蓝天下空旷的峡谷，遥远的紫色山脉上的雄鹿，或是一条畅通无阻的行走之路。

当我写作小说《崛起（Rise）》的时候，我心中时常浮现的是与《勇敢之心》有些类似的场景：我骑着一头鹿穿过拥挤的商业街道。当然并不是真的，但可以想像一下。我在《崛起》里以苏格兰公投为切入口，试图将苏格兰的历史与现实连接起来，并试图捕捉到历史上苏格兰多次自由浪潮的影子。不过，在写作之初，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苏格兰的历次自由运动对世界都造成了非常深远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延续至今。

《崛起》讲的是一个逃亡者的故事。主人公贾斯婷（Justine）希望逃离城市，寻找自由。她原本对政治毫无兴趣，生活教会了她不过深卷入任何地方任何事物。当她来到了一个小城之后，却发现比起大城市在这儿匿名生活要困难多了。面对过去和空白的未来，一切都是可被质疑的，她终于意识到，自由并不是“逃离”，而是以忠于自我的方式生活。

而下面这些书，我认为是贾斯婷可能会随身携带的。

1.路易斯•格拉斯克•吉本（Lewis Grassic Gibbon）的《日暮之歌（Sunset Song）》

这部作品是苏格兰的经典之作。主人公克莉丝•加斯里（Chris Guthrie）是个阳光热情的少女，却被环境限制了自己的生活。她在书中同时是苏格兰的一个隐喻，在大地上的尘土与城市中的阳光之间挣扎，同时要在刻奇的新文化与根植内心的传统中做出选择。而这也是所有苏格兰人具有的“多重身份”所面临的矛盾。

2.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的《1984》

经典之所以被称作经典总有其原因。《1984》便是如此。这部作品与自由地思考，自由地表达，自由地实践有关：想象我们的基本自由被统治阶级剥夺的那一天。想象如果生活在“老大哥”的眼神之下，被迫使用“双重思想”以及“新话”进行交流，那生活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况。好吧……至少现在我们还有《人权法案》。但《1984》无疑引起了人们对自由的思考。

3. 詹姆斯•罗伯逊（James Robertson）的《约瑟夫•奈特（Joseph Knight）》

“没有人是他人的财产”。《约瑟夫•奈特》的故事根据十八世纪的真实事件改编。被从非洲贩卖到苏格兰的奴隶约瑟夫•奈特发现，苏格兰的法律并不允许奴隶制的存在，他以自己的努力在庭审中大放异彩。在罗伯逊的笔下，真实的历史背景轻巧地包环在震撼人心的的虚构故事外。

4. 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的《一间自己的屋子（A Room of One's Own）》

把一个徒有四壁的房子当成自由的象征或许有些可笑。但伍尔芙对此进行了非常精妙的诠释：若想达到思想的自由，则情感与金钱上的自由同等重要。她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对写作、人生进行了极有意义的思考，这种思绪穿越花园、图书馆以及象牙塔，最终成为了女性主义的重要宣言。

5. 阿莉•史密斯（Ali Smith）的《如何成为两者（How to Be Both）》

这部作品其实与两个故事有关：其一是一位现代少女因为她母亲的死亡而悲痛欲绝，其二则是一位不为人知的15世纪意大利艺术家的故事。作者在小说中将话语和结构玩弄到了极致，并透过性别概念的更新，延展并解构了自由与“解放”的空间。无论是从小说叙事还是小说本身上，都完美甚至肆意地诠释了“自由”的意义。

6. 凯西•润岑布瑞克（Cathy Rentzenbrink）的《爱的最后一幕（The Last Act of Love）》

如果你真爱某人，就得学会适度放手。作者描写了她的兄弟遭受车祸之后，她和她的家人所经历的痛苦。这部作品毫不煽情，读完你会不由自主被打动。

7.左拉（Émile Zola）的《萌芽（Germinal）》

《萌芽》的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的法国，这部作品描写了法国工人运动，并称赞了工人们为自由做出的牺牲。左拉以生动的笔触和充满人性的思想向我们传达，每个人都有从枷锁中挣脱，获取自由的本能。通过左拉的文字，你能感受到泥土之下拖拽着“萌芽”生长的“根”，土地的重量，以及种子生长，冲破泥土之后的阳光。

8. 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通过公路上的自由冥想，我们发现我们的思想如此自由，经由路跑，我们可以在陌生而有趣的地方肆意地、毫无顾虑地让灵魂“游荡”。作为最近重新开始跑步的人，我完全理解村上在书中描写的情况，某种意义上来说，跑步是追求自由最简单的方式，而且它同样能够为你带来快乐。

9. 依蕾娜•内米洛夫斯基（Irène Némirovsky）的《法兰西组曲（Suite Française）》

这部未完成的巨著写作于纳粹占领期间的法国，作者被纳粹逮捕并杀害，原本宏大的写作计划因此被迫戛然而止，只给世人留下前两部。2004年两部遗作在法国作为《法兰西组曲》一书出版，旋即成为当年的畅销书，并赢得了赫诺多奖（le Prix Renaudot）。作者用死亡捍卫了书中所展现的，凄美的自由。

10. 安迪•怀特曼（Andy Wightman）的《穷无所依（The Poor Had No Lawyers）》

这部作品同样与苏格兰独立公投息息相关。不过，《穷无所依》的视角更加平民化，从社会学与历史学的角度阐述了为何有数百万亩公用土地被非法侵占，同时也反映了苏格兰当下的秩序与契约中的不公正现象，它也被誉为苏格兰土地改革运动（land reform movement）的圣经。这部作品也再度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权力位于谁人手中？又将为谁所用？

作者系苏格兰作家。

（翻译：刘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