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朋利

编辑：蒲草

6月14日，电视剧《三八线》收官，经过了初期的口碑积淀，这部剧的收视率呈现低开高走的趋势，一度进入收视前三名。引人注意的是，这部剧是很长时间里中国第一部正面朝鲜战争的影视作品。在6月3日开播之时，韩国《中央日报》表示，该剧打破了多年来中国为避免刺激美国而禁止制作并播出朝鲜战争相关电视剧的禁忌。

同时，据香港上市公司仕来控股的公告，全资子公司北京华晟泰通传媒投资有限公司，所投资并制作的66集大型电视连续剧《东方战场》，预计将于6月23日由江苏卫星电视台与湖北卫星电视台联合首播。这部旨在通过“历史唯物主义”反映二战时期中国战场的电视剧，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审查和改编之后，可能终于有机会播出。

某种程度上，严肃历史题材电视剧体现最高层面的政治意志和政策需要，特别是其最近所鼓励的“四抗”题材，即“抗倭戚继光、抗法冯子材、东北抗联和抗美援朝”。正如中国作协影视文学委员会副主任范詠戈所言，“《三八线》填补了抗美援朝影视片的空白，是对习近平提出的文艺创作要突出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反对去中国化、去主流化、抵制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积极回应。”

在中国的电视剧市场中，历史剧是一个在市场价值意义上充满冲突感的品类。相关内容生产者对于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还原，始终被置于严格的审查制度、高昂的制作成本和日益年轻化的观众群体之中。

这一系列的基础条件导致了历史剧面临颇为吊诡的两难结果——完整而忠实地描述历史，极其容易导致整套产品的长期搁置甚至完全流产，而通过审查所需的某些修改又会让内容失去对观众群体的吸引力，从而使得本已艰难的商业回收更加雪上加霜。

因此，偏向于正史的历史剧，特别是涉及到重大历史题材的剧集作品，商业资本由于政治敏感和播控不确定从而没有足够的意愿和能力充分进入该领域。国有影视剧单位面临激励不足的问题，对于此类制作和投资方而言，目前重大革命历史题材最为有效的激励仅剩下各种国家级的评奖机制。这意味着投拍规模宏大、周期较长的历史剧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极有可能成本与收益严重不匹配。

某种程度上，这种两难困境在过去的数年里的解决办法是以大量虚构色彩为主的历史传奇剧，即所谓的仙侠剧、戏说剧、宫斗剧等形式。其方法论往往是以历史上的人物和时间为创作题材，创作者经过大胆想象，进行了整体上的艺术虚构，不注重历史真实性的精确求证，更多地采取了戏仿、夸张等手段，带有明显的主观随意性和假定性，大量运用现代思想来诠释历史题材。

此类解决方法得到了市场的积极回应。在刚刚结束的上海电视节颁奖中，“分庭抗礼”的《琅琊榜》和《芈月传》代表了中国电视界在历史传奇剧方面的最高水平，侯鸿亮－孔笙团队和郑晓龙团队带领着年轻的影视明星，完成了这两部在2015年创造了口碑和收入纪录的电视剧。

另一方面，直面具体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历史正剧也在这些年陆续出现，而不断尝试新的可能性。《北平无战事》、《历史转折关头的邓小平》、《少帅》、《彭德怀》和《三八线》等剧集成为其中的代表。

不过，对于很多年轻的电视剧内容观众而言，他们通过视频和荧幕所接受到的历史可能已经失去了其中最讲求的现实主义，相比历史课本，影视产品因为包含各种有意无意的制造成分和娱乐技术，更容易产生某种信任感，“他们看到的历史不一定是真实发生的，往往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1 时间窗的极端重要

“我们一定要让这部剧播出，能够播出是最重要的。”汪裴在北京一处办公室里接受《三声》记者采访时这样说道。从6月开始，由汪裴担任制片的国内首部以朝鲜战争为题材的历史剧《三八线》正在三个卫视平台的不同时段同步播出。

据她的介绍，《三八线》的筹备工作是从2014年展开的，最初接触到该剧因为这是在北京广电局的重点项目，而2015年则是朝鲜战争爆发的整整65周年，执政党也鼓励一些鲜有人涉足的爱国主义文艺作品题材，这些题材有着“明确的要求和指示”，其中包括前述所提到的“四抗”题材。

实际上，由于这段历史的现实敏感和真实细节都存在较大的难度，在过去数十年中，除了早期的主旋律革命影片和部分剧集电影的简单涉及，几乎没有一部影视作品再触碰过朝鲜战争题材。2000年即战争爆发50周年时，中央电视台曾制作30集电视连续剧《抗美援朝》，但最终未能播出，一直被封存至今。在这个意义上，朝鲜战争题材是中国影视剧投资和制作的一个“黑洞”。

“我投拍电视剧的一个原则是要拍出与以往和他人不一样的东西，如果只是千篇一律的东西，那我自己是不感兴趣的。”在参与投资和制作《三八线》之前，汪裴更为人所知的身份是一名女演员。第一次担任制片人就选择了抗美援朝的题材，汪裴对当时评价的决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在得知自己要筹划抗美援朝题材的战争剧时，她身边几乎所有的朋友都持反对意见。“在接触《三八线》以前，我从没想过制作电视剧会这样难。”汪裴表示自己全程都处于焦虑状态，“如履薄冰”。

虽然有政策信号显示，2015年或许将是朝鲜战争题材影视剧的较好时间窗口，但是汪裴在寻找《三八线》的投资方的时候，依然非常吃力。在她的讲述中，整个筹备期间先后找过7、8家机构，但是中意者甚少，在2015年3月开拍前半个月的时候，当时唯一一家投资方突然决定撤资。“拍摄不能推后，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东北拍摄地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就是我自己垫钱也得开始拍摄了。”

时间窗口的极端重要性也影响着生产节奏。汪裴认为，“政治题材历史剧是可以拍摄的，但关键是要划准点，找好角度。”这部剧2014年底立项，2015年1月筹备会召开，2015年2月开始修改剧本，从文学本到拍摄本的转变和寻找合适演员都在短时间内完成。根据《三声》的了解，《三八线》原本计划于中央电视台2015年10月播出，这意味着整部剧的前后期拍摄和制作必须按照这个时间表完成，也从侧面解释了制作方在寻找投资并不顺利的情况下依然要按时开始拍摄的原因。

遗憾的是，《三八线》最终没有如期在2015年10月登上央视的黄金档。从时间点上看，该剧在央视的播出推迟，或许是受到了更高层面的影响。2015年9月22至28日，国家最高领导人进行了重要的访美行程。按照往常惯例，在如此规格的外交事件时期，舆论界将避免出现相对敏感的历史事件。据了解，央视2000版《抗美援朝》遭到完全禁播则是与9·11事件有关。

历史正剧最理想的播出平台是中央电视台。除了政治上的保证和背书，电视剧的受众与央视的主力观众群体高度重合——55岁以上男性、众多历史事件的亲历者，具有听广播、坐公交、看报纸、上网先看时政新闻、微博关注学者和公知的行为习惯。

《三八线》在央视播出的推迟无疑增大了后续的不确定性和经济成本。制作方放弃了央视播出的计划，从2015年开始在地面频道陆续播出，最终选择了在北京卫视、辽宁卫视和安徽卫视播出。虽然在首轮中获得三家的播映权，特别是北京卫视在调性方面是仅次于央视，但我们还是会假设，如果这部剧能够如期在计划的平台和时间点播出，是否会有更好的反响？

时间窗效应决定着历史剧的成败，这样的窗口由政治风向、执政风格甚至细小的工作日程所决定。在2014年播出并引发一定热度的《北平无战事》是更为典型例证。在当时的采访中，这部剧的投资人柯利明和创作者刘和平都不否认其中存有运气因素——政治环境给了柯利明和刘和平以及这部剧一个贵重的机会——否则这部1.5亿的剧集同样生死未卜。

当儒意影业总裁柯利明遇到这个项目时，刘和平已经在过去在5年的准备时间中和7家投资人分手。蒋经国、党内反腐、学生运动、政权衰亡等词汇是寻找投资遇到的最大障碍。刘和平说：“投资方虽然都觉得是一个难得的好戏，但又都担心风险太大，就撤资了。”他也无法满足投资方的要求——大幅修改剧本，快速拍摄制作，赶上建国60年档期播出（当时投资人同样是基于时间窗效应的考虑）。对于蒋经国这个人，他认为自己只是在肯定历史，“蒋经国确实反过腐为什么不能说他反腐呢？”

《北平无战事》将政权更迭的大命题浓缩在几个月的时空中集中展现，其中最令观众印象深刻的莫过于对于“反腐”的强调力度。而就在《北平无战事》在2013年3月开始拍摄时，执政党范围内已经掀起了“反腐”大规模行动和宣传，“打老虎”一词成为官方和民间共通的关键词汇。这与剧本中的主题高度相似，也造成了观众对于这部剧很大的兴趣和好奇心。“打老虎一词就是蒋经国在1948年党内反腐运动时提出来的，这段历史对于今天也有着很强的现实意义”，刘和平说。

2 极力回避的敏感

在中国的影视内容创作和投资过程中，有着一道严格的关卡便是审查制度。特别是对于历史题材电视剧而言，审查是他们最为纠结和紧张的部分。这正是柯利明将投资《北平无战事》的决定称为“富贵险中求”的主要原因。

总结这些年较为成功的历史剧，可以发现将真实历史虚构处理正在成为一种方法论。根据汪裴的介绍，在原剧本和实际拍摄中，《三八线》存在着伟人和普通人、非虚构和虚构的两条线索，即一条线索是以当时的高层政治人物为主，还原当时的整体决策过程，另外一条则以在战争中不断成长的普通人为主，特别是包把战争双方的普通人物都作为重点角色来着墨。

不过，在最终的版本中，以当时政治人物为主的非虚构线索已经被完全放弃，整体以普通人物在战争中的成长和反思为主，这些普通人物都集合了数个原型历史人物的事例和性格。导演梦继曾在微信上发过两张“三八线”板子的照片，一张是戏里演员跨越三八线时的照片，一张是历史照片。这两张照片在队形、板子的字体和板子竖的方向都完全一致。

但是，《三八线》并没有将他们定义于具体历史人物，对于具体历史事件和决定的讲述也最大限度地采取了回避和模糊处理，甚至在这部戏中也没有出现诸如“五大战役”、“长津湖”、“上甘岭”等一系列历史名词。“你看的时候会看明白，但是这些词语不会出现在剧中。”汪裴说。

同样的方法也出现在2015年播出的《历史转折时期的邓小平》中。为了尽可能完整立体地反映改革过程，并且吸取了之前在类似影视剧中出现的“真人出演的纪录片”教训，总编剧、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三编研室主任龙平平在以往惯用的真实人物故事线外加入了另一条虚构人物线。根据他的介绍，这些虚构人物的原型至少有10人，角色高度概括和体现了彼时真实人物的人生变迁。

在《北平无战事》中，为了更方便和快速的通过审查，针对这段历史最关键的人物蒋经国，刘和平放弃了其真实姓名和正面露脸的存在，在剧中全部以声音和背影出场，并且用“建丰同志”作为他的称呼。这样不仅要通过这种“暗场人物”的设定方式推动剧情发展而达到艺术效果，更是为了避免因为蒋经国的露面使得审查变得更为严格。

根据《三声》记者的了解，如果剧中出现真实当代历史人物，作品将被送入广电总局专门成立的对重大革命和重大历史题材影视创作领导小组和特约审查单位。在去年的采访中，一位从事过历史剧创作的导演如此告诉记者，“一旦进了重大办就会变得很复杂，不断地修改和删减，最终可能都播不了。”

在过去的时间里，曾经出现过多次因为审查修改而被延迟甚至流产的剧集。2003年，大型历史剧《走向共和》虽然成功登陆在央视第一频道的黄金档，但由于剧中对当时历史的重新解读，引发业内人士和历史学界质疑等问题，该剧被迫中断下档。正是在《走向共和》停播之后，广电总局成立了专门的重大历史题材审查单位。

在2015年，有一部恢弘的历史电视剧曾经出现在排片表上，却最终没有实现落地，这就是旨在全过程反映抗日战争的《东方战场》。导演路奇在接手该剧时，对所能够表现出的历史解读和影响显然赋予了更高的期许。“我当时决定接这个剧本的初心，就是想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拍一部反映抗日战争的电视剧。”

相比之前的抗日题材电视剧，《东方战场》站在了超越原有中日关系的角度，将错综复杂的大国关系推向前台，“真实的东方战场是处于国际政治大棋局中，许多的历史事件都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和大国背景，抗战关系到了整个二战和二战以后的格局，我们要体现格局意识。”在当时的采访中，路奇如此说道。

在2015年的采访中，路奇正在其工作室中紧张地按照重大办的审查意见进行修改和删减。根据路奇的介绍，《东方战场》全部依据真实史料，出现的具名角色超过1500位，从毛泽东、蒋介石、罗斯福等领袖级别人物，再到汪精卫、溥仪等并不常表现的历史人物，最后到川岛芳子、阎宝航等战时特工。

可以想象，其中涉及的历史争议和历史细节是巨大数量的，势必导致审查和修改的难度加大。根据公告，计划于6月23日开播的《东方战场》为66集，而之前传出央视版本一共45集。这意味着无论哪个版本，这部原本80集体量的电视剧都经历了巨大的删减。

一定程度上，主流意识形态的强硬导致了创作的空间和灵活度降低，“历史唯物主义”的无法实现，也引起了创作者的反击。一位不愿具名的历史剧制片人给《三声》讲了自己经历的故事：在一部革命题材电视剧中，审查单位要求添加一场某位领导人在联合国演讲的戏份，但事实上这位领导人只是参会而并未发表演讲，制片人要求审查委员会把重新拍摄内容以书面形式呈现并签字，“这个历史责任我没办法承担，谁让我这么拍谁就签字，结果他们都不愿意这么做。”

在汪裴看来，在《三八线》中采用虚构化的普通人物视角解读历史在艺术和故事展现方面有着足够的优势，而撤掉非虚构的伟人线索不但没有伤害到剧情，反而使得故事更为连贯自然。同时，采用更为具有人性化的价值观，而非脸谱和教条的政治语言解读历史，也成为中国历史剧的一个方向。

这也是各国对于惨痛和争议历史的还原办法。《人民日报》针对该剧专门刊登评论文章，指出中国过去接受的是中国和朝鲜对朝鲜战争的“艺术表达”；这些作品的共同主题是胜利的骄傲和鲜血凝成的友谊。但这些年来也出现美国、韩国的同类题材作品，其中的价值观影响到了人们评价该段历史的态度，并实际上成为“价值观的比拼”。

由于中国文化艺术产品曾经负有的政治责任，历史剧所持态度容易引发外界的联想和猜测。在《三八线》播出之后，香港《星岛日报》曾发表报道分析，当局前几年考虑到中美关系的稳定，因而禁拍有关抗美援朝的影视作品，《三八线》因此被视为“破禁”之作。该报分析认为此次解禁，显示出捍卫传统史观的决心，以及外交上的强硬，即中国不再担心就此刺激美国。

类似的揣测和分析也出现在《历史转折时期的邓小平》和《北平无战事》之中。汪裴说，“作为创作者，我们更多的考虑如何能够把内容做好，如何把这部剧拍好。”而《邓小平》的制片人高成生则说，“观众希望它承载的东西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和希望看到的，但它其实就是一个电视剧，不是文献或者历史教科书。”

3 “黑洞”依旧在？

虽然在点状意义上可以看到一些正面发展的趋势，但是对于投资人和制作方而言，历史正剧依然是“黑洞”一般的存在，并不是一门好生意。除了审查难度依旧甚至更严之外，历史剧的制作成本较高，广告植入几乎没有也成为重要原因。

在总体成本上，《三八线》共计38集的《三八线》耗资超过1亿元人民币制作，其中服化道的成本就在8000万左右；《东方战场》的总投资在2亿元左右，《历史转折时期的邓小平》的总投资为1.2亿元，而长达七年创作时间的《北平无战事》的最终一批投资人就投入了1.5亿元资金。

首先，优秀的历史剧对于场景和服饰的还原有着天然的要求。由于它的时代背景和带入感特征，对于拍摄场景、物料细节的还原度有着特殊的要求，摄制组为此竭尽所能地采取实景拍摄的手法进行创作，“故事发生在哪里，拍摄现场就在哪里”。

根据汪裴的介绍，在《三八线》之中，制作方专门定制了大量道具，特别是按照1:1比例制作了两辆谢尔曼式坦克。细节处看，真实历史上，志愿军入朝作战后曾数次换装，剧组为此也为志愿军设计了几套不同服装，懂眼的人单从志愿军的服装上就能看出对应的战役。“只有这样，演员穿在身上的感觉才是不一样的。”

此外，汪裴特意邀请曾参与创作《集结号》、《1942》等影片的韩国动作导演朴柱天参与该剧的创作。《三八线》还展现了志愿军的“一点二面”和“三三制”等战术，尽可能把当年的解放军的战术重现银幕。

《东方战场》同样工作浩大。剧组耗时六个多月，转战白山黑水、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行程三万余公里，分别在北京、天津、湖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黑龙江、吉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云南等14个省市取景拍摄。

值得一提的是，《东方战场》不惜重金按照1:1比例在影棚实景搭建日本皇宫、美国白宫、斯大林办公室、希特勒办公室等重要场所。剧中剧本台词的不同译文也都经过了严格翻译，以追求当时历史时段的表达真实，其中篇幅最大、敏感度最高的日语台词均由日本东京大学的历史学教授逐词逐字翻译而成。

在《北平无战事》之中，在场景细致还原上，剧组不仅盖房子、搭兵营，在铁轨上建火车站，甚至还自己种了片玉米地。而在道具等细节方面，比如剧中所用的纸张等都经过了泛黄化处理，演员的服装也不像其它电视剧那样批量生产，剧中全部西装、中山装都是真才实料，个别的衣服还是在上海专门定制的。制作费用占到了全部投资的50%左右，这在国内电视剧制作中已属于高水平。

其次，历史剧的高投入却难以取得如期的商业回报。在这些历史剧制片人的讲述里，我们发现已经成为电视剧主要回收渠道的视频网站，对于历史剧的采购却几无兴趣。“不用说签独家了，有时候感觉就和附送一样。”上述不愿具名的制片人说道。

这反映出中国电视剧观看群体的一种分化。年轻群体正在成为内容的最大消费者，随着视频网站的崛起以及会员业务的熟练，更多的适合年轻用户的内容加速了向互联网集中的速度，历史正剧因为娱乐化较低而难以容身。电视台则因为其担任的政宣任务而成为历史正剧的播出平台，但是其逐渐下降的招商能力则进一步制约了历史剧的商业变现。

即使如此，对于历史内容的兴趣和某种使命感还是促使很多创作者进入这个领域。例如汪裴在演员选择要求“能演戏，有历史责任感，有情怀，有创造力”。“小鲜肉的出演确实能提高观众收视兴趣，但在严肃历史剧的表达上，收视率还是应该让位于真实。”同时，历史正剧，特别是主旋律题材电视剧，依然带有强烈的政府推动和政治宣传色彩，这也使得部分投资方和制作方愿意承担较高风险，进入此类内容的创作。

所以，如何投资和制作历史剧？答案也许只有一个：跟着执政党走，可能会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