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毒眸 符琼尹

编辑|赵普通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这很糟糕，但你会爱上它的。”《老友记》第一季第一集的片尾，Monica搂着刚剪完自己信用卡的Rachel，其他四人笑着看向她们。

他们的十年友情故事就此开始，直到今天，还没有结束。2月11日晚8点，优酷、爱奇艺、腾讯视频、B站、搜狐视频五家平台将同时上线《老友记》，并在未来十周内每周五更新一季。

毒眸注意到，《老友记》之外，还有许多经典海外剧集已经或将要在国内播出。做好自己的海外剧储备已经是各个平台的必修课，如优酷的海外剧场，就有《唐顿庄园》和《九号秘事》等系列。

纵观国内流媒体的发展史，平台在海外剧版权的谋划，远远早于自制内容的布局。在平台深入到影视行业产业链各个环节之前，海外剧作为版权内容的一部分，是平台抢夺用户的关键；而在各平台会员数量接近天花板的当下，这也是留住用户的必要内容。

更多的重聚，还在路上。

00后也看《老友记》

即将在国内多平台上线的《老友记》，已经在全球火了近30年。

去年剧组重聚特辑中，官方曾披露这样一组数据：自1994年第一季播出后，该剧在逾220个地区播出，连续六个季度获电视喜剧收视冠军，每周平均有2500万名观众，该剧在各平台上观看次数总计超过1000亿，最后一集的观众更是超过了5200万……许多观众在广场的大屏上，拥抱着朋友，哭着看完结局。

在世纪初DVD鼎盛的时候，翻译为“六人行”的盗版《老友记》遍布中国一线城市的街头。视频平台开始做正版化内容后，它也是最早以正版途径进入中国的美剧之一。除了追剧，它也是90后乃至00后的重要“学习资料”，直到现在，不少平台上仍有“跟着老友记学口语”的内容产出。

但在最初投入制作时，《老友记》没有成功的案例可以参考，也没有星光熠熠的阵容，只有主创不同于彼时创作主流的、想讲述友情的心。

重聚特辑中，《老友记》共同创作者、执行制作人兼编剧玛塔·考夫曼（Marta Kauffman）和大卫·克雷恩（David Crane）回忆起他们的创作初衷，一句话概括就是“一部关于友情的剧”，“因为当你单身、住在大城市里的时候，你的朋友就是你的家人，”他们也不希望这个故事里有一个绝对的主角，“不是一位主角和他的朋友，就是关于那群朋友。”

虽然在立项之初并不被看好，但《老友记》一经播出，就踩中了美国当下的社会节点。大量二、三十岁美国年轻人，在90年代涌入纽约等一线城市工作生活。不同于在这个年纪已经结婚的父母，他们进入了一个更漫长的单身阶段。《三联生活周刊》曾提到，如果把《老友记》比照我们的时代，最接近的就是现在。

《老友记》对青年友谊的聚焦，也影响了后续一系列经典美剧的主角设置，家庭和职场不再是情境喜剧的独宠。1998年的《欲望都市》，2007年的《生活大爆炸》均是如此。

剧中六位主角的家庭背景、收入、性格均相去甚远，仍不影响他们相聚在咖啡馆中谈天说地，参与对方的每一个重要时刻。和近几年在国内流行的韩剧《请回答》系列和《机智生活》系列一样，朋友之间的亲密陪伴关系，在如今社会原子化的趋势下显得格外珍贵。时至今日，被这部剧温暖过的网友们，仍在从多个角度挖掘它的魅力。

《请回答》系列

知乎上多个与《老友记》相关的话题浏览量突破了200万，网友们乐此不疲地拆解着他们性格的细节，和彼时对应的美国社会。知名时尚博主“gogoboi”也是这部剧的铁杆粉丝，他曾撰写过多篇分析剧中角色穿搭的稿子，认为“现在的许多潮流，如吊带裙外穿，背带裤里穿蕾丝背心，都是《老友记》玩剩下的东西。”

老剧经济学

虽然《老友记》已完结18年，但是它从电视台时代到流媒体时代，始终抢手。曾有朋友向玛塔形容过这部剧热播的盛况：不管夜里多晚回家，总有一个台在重播。

流媒体时代，观众的拥簇仍然让它的版权费用水涨船高。2014年，Netflix买下其五年的播放权，平均每年约3000万美元。五年后Netflix再续约时，已经需要支付每年1亿美元的天价。

如今，《老友记》回到了母公司华纳旗下的流媒体平台HBO Max进行独播。去年主演们时隔16年的重聚特辑，也可以看做是HBO Max为其回归所做的高调宣传片。其高昂的版权费，或许也是此次五家平台选择联合播出的原因。

在不间断的重播中，六位主演也受益颇丰。早在《老友记》刚播出的那几年，六位演员就与制片方商谈，要求该作品完结后，每人每年都能从其当年收入中得到一定比例的分成。据海外媒体报道，仅凭这部剧重播，他们一年就有约2000万美元的收入。

即使用当下的流量标准来衡量，他们的人气也并不输阵。2019年，Rachel的扮演者安妮斯顿注册了Instagram账号，发布了六位主演的合照，一度导致平台服务器瘫痪。而她也是当时Instagram史上涨粉速度最快的明星。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这样的长青老剧都能为平台留住一批忠实用户，同时还能源源不断地吸引新用户。去年播出十周年的《甄嬛传》，依然能在全年拿下近50个热搜，是不少新剧都达不到的成绩。从相关播放数据来看，它也是优酷站内热度相对靠前的作品。

就像周杰伦、五月天之于音乐版权公司，老剧对于平台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拥有老剧的平台，还能通过弹幕、相关节目等方式，形成自己独特的“地域色彩”。点开在优酷独播的《生活大爆炸》，有不少来自2022年的打卡弹幕，大家也乐于在弹幕回顾剧情细节。

优酷的海外剧场就有不少这样的老IP，如在豆瓣都能拿下系列最高分9.4的《唐顿庄园》和《9号秘事》。

于2010年播出，总共有六季内容的《唐顿庄园》，是当年制作成本最为高昂的英剧之一。它将背景设定在1912-1926的14年间——那是英国经历了一战，贵族阶层被崛起的中产阶层经济剧烈冲击的年代。虽然这个庄园是虚构的，但其折射的历史变迁却是真实而全面的，不失为一部制作精良的历史剧。

不同于《唐顿庄园》的时代叙事，《9号秘事》是一部英式黑色幽默悬疑喜剧，每一季都有几个独立的故事构成，但总与“9号”有关。“极致反转”“脑洞大开”“讽刺辛辣”是观众赋予它的标签。

这些海外剧集的长度，也符合当下观众的收看习惯。《唐顿庄园》每一季都不超过10集，《9号秘事》每一季固定只有6集，且每集的片长不超过40分钟。浓缩的信息密度，也能一定程度上保证用户的低跳出率。

平台需要老友

对于热衷美剧、英剧的观众而言，优酷的海外剧场早已是老友了。

早在2010年，优酷引就进美剧并建立了美剧频道，成为中国互联网首批建立美剧频道的视频网站。2013年，优酷一度拥有当时最全的海外资源库，并在独播剧目上以25部之多的数量名列前茅，其美剧总量超过70部，英剧总量也接近40部。

彼时大热IP《神探夏洛克》第三季，在优酷和HBO同步播出，其买下的《唐顿庄园》版权，也是首次以正版之势被引入中国互联网。那个秋季，多部英美剧都在优酷取得了不错的播放数据：《破产姐妹3》《神盾局特工》首播当日都创下了优酷美剧首播史上的最好成绩。

那正是国内流媒体平台开始做正版化革新，试图从UGC属性向PGC内容过渡的时候。自制内容在吸引会员上的重要性还尚未被重视，海外版权内容是当时的兵家必争之地。流媒体平台的崛起也深刻影响了影视作品的生产逻辑，平台逐渐将触角伸至产业链的各个环节，战场慢慢从版权内容移至自制内容。

如今，各个平台的自制内容占比均已超过40%，此时再做海外剧集战略规划，思路已与过往不同。平台如今早已从拼版权到了拼运营的阶段，此次《老友记》会在多个平台上映，如何让用户选中自己，成了平台要攻克的课题。

就目前的动作来看，优酷的做法是“团队作战”，将其纳入海外剧场的“筐子”里，以剧场的模式进行集中运营。一方面，剧场式的规划能让这一类型固定受众更快的找到内容，更能集中资源做高效率的宣传；另一方面，也更容易将《老友记》这个IP的受众引流至其他经典的英美剧IP上。

在海外剧这一领域十余年的耕耘，让优酷构建了一部分用户的黏性，同时在海外剧内容之外，优酷也在用一系列内容稳固用户基础，强化调性。

从优酷旗下的版权内容来看，它不仅是海外剧的老友，也是TVB、动漫、纪录片、文化综艺等多个领域精品化内容的老友。在这里可以看到大量高分优质的TVB作品和动漫，比如《叹息桥》和《一拳超人》，还有长期合作的文化高分综艺《圆桌派》。

这种延续的打法，或许也是在增量时代，平台差异化竞争的体现。无论是什么领域的内容，目前的平台都需要长期耕耘固定领域，以获取平台忠诚的“老友”。

参考资料：

1、我们的《老友记》 理想朋友，《三联生活周刊》

2、《老友记》如何反映了时代的变迁和局限？ 界面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