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易生活
得益于以小米为代表的国内手机厂商在过去十余年间的努力,如今智能手机的渗透率已经达到了高点,人手一部手机也成为了现实,并且很多朋友应该也都用过不止一部智能手机了。但相信很多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即便自己刚买的新手机并不“新”,但已经有人贴心的在其中装上了五花八门的各式APP。
如今在新机到手开机后,大家就会发现除了电话、短信、系统设置、相机等系统级功能,以及各种视频、音乐、游戏中心等应用外,还会出现例如微博、百度、今日头条、抖音、快手等一众的第三方APP。并且更让人不爽的是,其中相当一部分APP甚至压根就不提供卸载选项。
如今,大家终于有望实现“我的手机我做主”了。日前,工信部公开征求对《关于进一步规范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预置行为的通告》(下文简称为《通告》)的意见。在《通告》中要求,生产企业应确保除基本功能软件外的预置应用软件均可卸载,并提供安全便捷的卸载方式供用户选择。
与2016年7月工信部公布的《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预置和分发管理暂行规定》不同,当时只是要求手机生产企业和互联网信息提供者确保除基本功能软件外的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可卸载。而如今工信部则拿出了关于“基本功能”的解释,即操作系统基本组件、保证智能终端硬件正常运行的应用、基本通信应用、应用软件下载通道。
事实上,在手机中出厂预装APP可谓是“古已有之”,从功能机时代到现在都是如此。甚至于不仅仅是国产手机,就连iPhone其实也有相当数量的预装APP,苹果在官网上就很直白地列出了iPhone 13系列所预装的Peges文档、库乐队、可立拍等APP。而谷歌更是搞出过“移动应用软件发行协议”,规定手机厂商需要预装Gmail、Google Map、Google Earth、Google+等自家的APP。
手机厂商乃至Android与iOS两大平台背后的谷歌和苹果,不约而同地在手机中进行预装APP的操作,其实最初的原因是为了方便用户。功能机时代由于并不存在应用商店,所以想要安装应用是件有一定难度的操作,例如支持Java的机型就需要先弄到Jar格式的软件。所以为了让用户的使用体验更好,功能机时代手机厂商都是直接大批量使用预装软件,来尽可能满足用户的需求。
而到了智能手机时代,App Store、Google Play,以及其他应用商店的出现,才让第三方APP真正走上舞台。但问题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才是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实现普及的时期,在这一阶段相当多的用户才第一次接触到互联网。如果手机厂商效仿微软在Windows上默认只有回收站的做法,无疑“新手用户”势必就会抓瞎,所以这时候预装各式各样的APP,也有利于用户上手就能用,避免了将智能手机用成功能机。
此外,预装是APP推广方式中一种很重要的方式,同时也是手机厂商重要的营收渠道。对于APP来说,装机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并直接关联着用户规模。相比于在线上渠道投放广告来吸引用户,进而要求用户主动从应用商店等渠道下载安装,直接出现在手机里显然在触达用户上有着明显的优势。而且通常来说,预装APP往往会有排他性,同质化严重的产品不太可能出现在同一款机型,但投放广告显然很难避免这种情况。
既然APP的开发者需要预装这种推广渠道,自然就会向手机厂商来支付费用。如今手机厂商的现状,就是在硬件层面几乎不挣钱,并以此营造出产品超高的性价比,然后再通过后向收费的模式来赚钱,这也是手机厂商得以维持较低硬件利润率的关键所在。
因此手机厂商除了会预装自己的相册、浏览器、应用商店、视频/音频流媒体、云服务,搭建起软件服务生态外,也会向第三方收费来推广相关产品。据了解,三四年前手机厂商向合作方收取的授权费通常是每部手机2至5元,会按照APP的性质不同来进行区别。如果按照当时最低2元的价格来计算,预装10款APP手机厂商可以从一台手机上获得20元,如果出货量达到百万级,就有了差不多2000万元的收入,并且由于预装的成本低廉,使得这门生意可谓是近乎一本万利。
从消费者的角度出发,向第三方开放预装APP进而提升手机的性价比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不需要预装的APP删了就是。但问题是,过去除了手机厂商自己搞预装外,下游的渠道商其实也在做,即所谓的“仓库预装”,从国代、省代、批发商、零售商等各个流通环节都存在这一现象。
然而相比于手机厂商,渠道商预装的部分APP则可以算得上是流氓软件了,诸如插入SIM卡后若干小时后自动安装、预装APP之间互相静默安装、直接刷在ROM里导致无法卸载都时有发生。更为严重的是,这类APP更是手机卡顿、弹窗广告和偷跑流量等问题的罪魁祸首。当然,这种渠道方预装APP的模式随着手机厂商对其约束力的提升,例如在产品包装上使用防拆标签,也导致在2015年后开始逐渐偃旗息鼓。
在过去这几年时间里,手机厂商几乎完全主导了预装APP。按理说,手机厂商预装APP大部分都是可以卸载的,但奈何时移世易。移动互联网或者说智能手机逐渐普及后,相当多的用户已经使用过不止一款智能手机,真正没有触网的消费者已经非常少了,大量用户也已经知道该从哪里获得APP了。另一方面消费者对于个人隐私和透明度的追求愈发炽烈,再加上预装APP的负面影响不断扩大,也使得权限极高且无法删除的预装APP,已经成为了影响用户体验的“毒瘤”。
早在2013年,工信部发布的《关于加强移动智能终端进网管理的通知》中就已明确,手机在申请移动智能终端进网许可时,应当申报预置应用软件基本配置信息,从侧面认可了预装APP。但问题是,手机厂商模糊了承载基本功能预装APP的范围。
如今,工信部则直接规定了什么样的应用属于基本功能。例如在现在的智能手机中,短信肯定是基本功能,但手机厂商自己的视频APP、抖音、微博显然就不是。更为重要的是,工信部规定实现同一基本功能的预置应用软件,至多有一个可设置为不可卸载。
因此在严格规定了不可卸载的预装APP范围,且有数量的限制后,预装APP的历史或许将会在2022年画上句号。但问题是,依赖预装APP实现软件生态服务的手机厂商,又要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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